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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嫣翠立时便哭喊起来,扑过来抱住那大汉的腿,张口便咬了上去。不过一个小小的柔弱女子,大汉哪里看进了眼里,一脚踹了过去,嫣翠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方才停下。然后蜷起身子,因着剧痛而瑟瑟发抖。
    彪形大汉呵呵朝手下道:“赏给你们啦。”
    汉子们登时欢腾起来,色眯眯望向嫣翠。
    孙昊眼见得姐姐备受屈辱,跟着来的小丫头也面临着滔天巨灾,不由得愤恨至极,破口大骂着就要跳将起来。
    却见得寒光一闪,硕大锋利的砍刀便一刀砍在了孙昊的肩头。疼痛难耐,孙昊忍不住闭上眼蜷起身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然而山贼们并不打算放过他,两三个围了上去,拳打脚踢直把孙昊打得口吐鲜血,也不肯停歇。
    剩余的山贼们,其中一个大步走了过来,脸上淫笑着,粗壮的臂膀探了出去,便撕扯着嫣翠将她提溜了起来。
    嫣翠再顾不得身上的痛楚,死命挣扎起来,手舞足蹈地又抓又踢。然而这根本不算什么,汉子丝毫不在意,一面走,一面露出得意的笑容。
    听得那彪形大汉的话,顾扬灵登时便明白嫣翠即将要遭遇什么。又恨又怒,拔出头上的金簪一下一下朝那汉子的背部用力戳去。
    那汉子受疼,自然不高兴,轮起蒲扇般的大掌便在顾扬灵的臀上用力拍打了几下。
    顾扬灵羞怒交加,恨不得立时就去死。又觉得刺痛难忍,骨头都仿佛要酥掉了一般,眼泪登时便飙了出来。
    然则刚走了几步,一根飞驰而来的羽箭便深深插进了大汉的大腿上。一旁正在欢呼雀跃的大汉们略略一呆,便有人大声呼道:“大家小心,有截胡的来了。”
    薛二郎远远看见自家心肝子被个莽撞汉子抗在肩头,那是又怒又气,又恨又急,拳头捏了放,放了捏,“咯嘣咯嘣”直作响。
    而那心里头,就好似无数的钢针齐齐扎了进去,又痛又疼,恨不得立时就把那汉子给剁成了肉酱,再把那不听话的臭丫头锁起来,再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而薛二郎身侧,膀大腰圆武师打扮的人一眼便瞧见了正在挨揍的孙昊,虎目一瞪,一甩马鞭,立时扬声高喝:“快给我上,速速将昊郎兄弟救出来!”
    孙昊已是被打得奄奄一息,远远听得一腔极为熟悉的喊叫,挣扎着仰起头,定睛遥望,竟是路上结识,后头又结拜为异性兄弟的镖师领队王石廷,顿时喜上心头,高声喊道:“姐姐,王哥来了,咱们有救了。”
    说着转头去找顾扬灵,正看见自家姐姐被山贼扔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尘土飞扬,跟着就听见了姐姐痛苦的呻.吟声。
    登时大怒,嘴里嘀咕着骂人的话,想要起身去救姐姐,可挪动了几下,才发现自己伤得挺重,竟是起也起不来了。
    领头的那个彪形大汉唬着一张脸,伸手拔下了深入肌理的箭羽。抄起家伙,领着众山贼,都怒吼着奔向袭击他们的人去了。
    山道上有清凉的风卷过,顾扬灵被扔在了地上,浑身摔得生疼。她艰难地爬起来,瘫坐在地上,刚抬得眼皮子往远处瞧去,却一下子凝住了。
    嘴皮子不自禁地哆嗦起来,面色也愈发苍白透明。一颗心好似掉进了深水坑,浮浮沉沉,竟是没个平静。
    嫣翠从一旁趔趄着奔了过来,扑进顾扬灵怀里抱住她就是一阵嚎啕痛哭。她脸上疼得厉害,又被男人拉拉扯扯好一阵子,可是把她吓死了。
    顾扬灵呆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而她的眼睛,正死死遥望着不远处那高头大马上,一脸狰狞,恰似那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的男人。
    果然,她还是逃不出他的手心去。垂下眼睫,瞧着不远处趴在地上,浑身是伤,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弟弟,顾扬灵突地勾唇苦笑了一声,薛二郎赶在这时候找到了她,她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了。
    第85章
    薛二郎本身就领着一队镖师, 王石廷也带着自家的兄弟,两路人马,又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练家子, 不一会儿便把那山贼们打得落花流水。
    领头的彪形汉子眼见情势不利,大喊一声:“快跑。”便带头往山林子里疾步奔了去。其他手下见得老大都跑了, 纷纷丢盔卸甲的,也无心再恋战。
    可薛二郎哪肯放过那轻薄了他心肝子的彪形大汉, 血红着一双眼睛, 手拿着一柄锋利砍刀就要追上去。
    却被王石廷一把拉住,道:“穷寇莫追,且先看看你家媳妇儿受伤没。我瞧着是受了惊吓,女人家都娇弱的跟花儿似得的,还不快去好生抚慰抚慰。”
    被拉扯那一下的功夫,那山贼便七七八八跑了个差不多。薛二郎铁青着脸,恨恨盯着浓稠严密的山林看了一回。然而转过头去,却是立时瞪圆了眼睛, 那脸色不但没好上两分, 反而是更糟糕了。
    不远处的空地上, 小白脸浑身是伤的躺着, 身边儿紧挨着的便是他朝思暮想, 抓天挠地也要找出来的心尖子。
    可是他的心尖子正被小白脸拉着手, 那如花似玉的俏脸儿上,分明是悲痛,分明是疼惜, 一对儿清澈水眸正直直凝视着地面上的小白脸儿,连半点儿眼风也不曾往他这里飘过来。
    立时就气炸了肺,他千辛万苦跑来救了她一命,她不说感激涕零,也不说为着暗地私逃来向他忏悔,竟敢就当着他的面儿,同个小白脸拉拉扯扯你侬我侬,当他是死人不成?
    王石廷莫名其妙看着身边儿的男人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那表情,狰狞得好似要去吃人。
    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那边儿,顾扬灵正抱着孙昊默默垂泪。王石廷摸了摸头,心道,这对儿姐弟的感情很是深厚啊!又转头去看薛二爷,却还是不明白,这位爷做甚表情这般吓人。
    薛二郎这时候已是认出了那小白脸是哪个,便是那日在悬崖边儿上救得了灵娘的少年郎君。
    不仅如此,家里头的下人还拿着顾扬灵描画的那张画像,告诉他,这画中人便是那日窜到他的后宅子里,救了灵娘的那个少年郎君。
    薛二郎的醋罐子彻底打翻了,他心想,灵娘定是因着这少年郎君救得她两次,又长着一副俊逸白净的脸皮子,这才会琵琶别抱,背弃他,竟和这毛都没长齐的浪荡小子私奔了。
    想着头顶上绿油油的那顶帽子,薛二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时间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砍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石廷很是喜爱那个路上认识,后头又结拜为异性兄弟的小弟弟,疾步上前,满心着急地想要去看看小兄弟的受伤情况。
    不曾想身边突地卷过一阵冷冽的阴风,眼风一闪,便发现自家的小弟被刚认识的薛二爷揪着领子提溜了起来,眼睛一眨的功夫,自己小弟的脸上便被狠狠砸了一拳。立时惊声叫了出来:“薛二爷,这是怎的了,怎的你……”
    然而下一刻他便惊呆了,却见那个素来柔柔弱弱,好似一阵风便能卷飞了上天的顾小娘子,突地从地上跳将起来,一爪子就挠在了薛二爷的脸上,满面恼怒,愤恨地叫道:“不许你打他,你快放手。”声音尖利,哪是素日里柔柔弱弱,温和纤细的嗓音。
    薛二郎要被气疯了,他被这死丫头戴了绿帽子,没舍得骂她半句,没舍得打她半下,只不过揍了奸夫一拳,不成想这丫头竟然敢同他动手。脸上火辣辣地疼,薛二郎双眼充血,狰狞着脸盯着顾扬灵,只恨自己凉薄多年,现如今却是对着这个女人,半句重话也不舍得说了。
    顾扬灵憋红了脸去掰薛二郎掐在孙昊脖子上的手,那手又硬又有劲儿,她掰了一会儿,半丝成果也无,见得昊郎涨红的脸,双眼爆凸,愈发心急如焚,扑在薛二郎身上又捶又挠,哭喊道:“你快松手,昊郎要被你掐死了,松手啊,你松手,我求求你,松手……”
    薛二郎哪曾见过顾扬灵如此模样,好似无知的市井妇人只会哭闹耍性子,半丝的闺秀矜持都没。便是往日他轻薄于她,也只见她哭得气噎声堵,却还是一副梨花落雨的美好姿态。
    而今如此狼狈,粉面上糊得许多的泥渍,却是叫他心里忍不住泛起了怜惜来。然而想起她这般模样,却又是为了面前这个小白脸,转而又气急败坏起来,掐在孙昊脖子上的手也不自觉便更加用力。
    孙昊本就重伤在身,薛二郎又是突袭而来,被人掐住喉管竟是一时半刻无法反击。眼见得命悬一线,王石廷赶了上来,掰住那卡在孙昊脖子上的手,急道:“薛二爷,你这是做什么?你千里迢迢来寻媳妇儿,却为何要当着媳妇儿的面儿去杀自家的小舅子呀!”
    薛二郎一时怒火中烧,完全没了理智,压根儿没听到王石廷话里提及的小舅子三个字,红着眼咬牙切齿道:“这个小白脸拐走了我的妻室,难道他不该死吗?”
    王石廷愈发摸不着头脑,用力抠着薛二郎的手,急道:“薛二爷你是糊涂了吧!你媳妇儿不就是昊郎的姐姐吗?怎的昊郎就成了小白脸,还拐走了你家媳妇儿?”
    顾扬灵只瞧着孙昊憋得通红的一张脸,一颗心就跟刀劈斧砍一般疼痛。这是她好容易得来的弟弟,顾家唯一的独苗儿,没被山贼砍死,打死,却要被薛二郎这厮掐死了。
    看着薛二郎狰狞铁青的脸,往日里压在心头深处的怨愤委屈全都齐齐涌上了心头。凭什么,凭什么,欺负了她还不够,现在又来害她的弟弟。
    拔下头上最后一根长簪,满头的乌黑丝发登时散乱滑落。顾扬灵握着那锋利的长簪,披头散发双目圆瞪,好似发狂一般冲了过去。
    薛二郎只觉腕子上一阵钝疼,手一软,便被王石廷顺势掰开了手指。孙昊立时软了下去,王石廷抱住他,厉声喊道:“小圆头,快来瞧瞧昊郎如何了?”
    薛二郎却是脑子有点懵,他垂下眸子,看得一根长簪正插在肉里,顺着那双紧握长簪的手往上看,却见灵娘正瞪着自己,一向清淡如水的杏眼眸子里,刻骨的怨恨叫薛二郎的一颗心立时凉透了。
    这丫头,就这么恨他?只因为他伤了她的奸夫?
    孙昊伤势颇重,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并不会危及性命。王石廷将孙昊交给自家弟兄照料,抬得头一瞧,却发现那两口子情形诡异,倒不似夫妻,好似冤仇一般。
    想起孙昊对他这位姐姐的看重,又记起这位薛二爷千里迢迢寻妻而来的诚意,王石廷虽是不晓得这里头的官司,但仍旧上得前去,苦口婆心的地劝道:“哎呦呦,这又是闹得哪一出?有话不能好好说,作甚非得死去活来地闹腾。都道是夫妻打架是床头打,床尾和,何必闹成这般模样?”
    一阵风席面卷过,顾扬灵激灵灵打了个哆嗦,率先回过神来。见得手里握着长簪,将薛二郎的手腕扎得一个大洞,鲜血正顺着伤口往外头溢了出来,心头一跳,立时缩回了手。又猛的记起孙昊,忙左右寻找,急切道:“昊郎呢?他的伤势如何了?”
    薛二郎听了,那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一下子便碎成了烂渣渣,只呆呆看着顾扬灵,完全不能相信,在他心肝子的心里头,这不过才认得几日的少年郎,竟比他这同床共枕过的男人还要重要。
    薛二郎觉得胸口闷得要死,一股热热的带着腥味儿的东西突地涌到了喉管,又被他强行咽下,嘶哑着嗓子,软软唤了一声:“灵娘……”
    “他是我弟弟。”顾扬灵从王石廷那里听到孙昊的伤势并不曾危及性命,一颗心落下,理智也跟着飞了回来。转过头见得薛二郎的面容,又记起刚才薛二郎的嘶声喊叫,立时便明白,薛二郎这是误会她和孙昊的关系了。
    顾扬灵看着薛二郎懵呆的一张脸,轻柔的嗓音又把刚才的话清清楚楚重复了一遍:“他是我的弟弟,亲弟弟,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并非是二爷所想的那般不堪。灵娘虽是无父无母的孤女,然而幼年时候也是熟读《女则》《女儿经》的。如今再是不堪,也不会做出同人私奔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还请二爷放心,莫要多想。”
    薛二郎猛地打了个机灵,方才好似瞬时就死亡的一颗心突地就重新跳动起来,他眨眨眼,突地笑了一声:“亲弟弟!”呆了呆,又突地笑了一声:“不是奸夫!”然后便扯开喉管畅快地大笑了起来。
    王石廷一旁立着,听得莫名其妙,又看薛二郎好似疯了一般仰头大笑,顿觉一阵寒颤,这家子人不会是得了癔症了,怎的个个儿都这么怪怪的。
    ……
    嫣翠将一方白色棉帕从盆里捞出来,拧干,然后走过去递给了顾扬灵。床榻上,孙昊正睡得昏沉,顾扬灵给他擦拭着额上的汗珠,又掖了掖被角,这才将帕子递给嫣翠,自家站起身,吩咐嫣翠道:“小心照料着昊郎,有事马上去唤我来。”
    嫣翠点点头,想起隔壁屋里头坐着的那位爷,不由得心肝子乱跳,担忧地望着顾扬灵:“姨奶奶……”
    顾扬灵呆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你这丫头,改称呼倒是改得快。”
    嫣翠面露惧色,拧着手里的帕子低下头:“我怕二爷……”
    顾扬灵捏了捏她脸颊上的细肉,笑了笑,道:“莫怕,有我呢,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说罢长喘了一口气,对着嫣翠笑了笑,转身往隔壁屋里走去。
    薛二郎正呆在那里等着她,顾扬灵并不是很愿意看见他,然而一切总是要有个了断的,这一面,由不得她不见。
    推开门,薛二郎正立在窗前仰头望月,回头看见是她,蓦地一阵惊喜在他如墨似漆的眼瞳里流转凝聚。
    “灵娘……”薛二郎急忙忙走上前,伸出手拉着顾扬灵的胳膊便将她拥入了怀中。
    之前未曾相见之时,也曾想过,若是见得面,要怎样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小丫头。可一见面,却是甚也不愿意去想了。只要她还在,他还能看见她,拥抱她,便最再好不过的事了。
    敞开的窗格外,天际一轮皎洁的明月悬于天际,顾扬灵默默看着月,心里却盘算着,待会儿要怎么说给薛二郎听,那个薛家,她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第86章
    怀中的女子并没有拒绝他的触碰, 这让薛二郎很是惊喜,不由得紧紧抱住了绵软清香的身子,欣喜地几乎要流下眼泪来。
    早在前几日, 他还满心满肺的绝望,只觉得这辈子再也不能指望着再见得灵娘一面, 没料到今日里竟是能将她拥入怀中。
    “灵娘啊……”薛二郎忍不住发出浅浅的喟叹,微微合上眼, 身子竟是有些颤抖起来。
    顾扬灵本是想一把把他推开, 可男人的感情如火焰般热烈,她感觉得到,也体会得到。不由得有些心酸,若是他当初一早就将她娶进家门,如今他们许是和和气气,举案齐眉。
    然而又一想到如今困在声色场上,不得脱身的玉流波,还有正院儿里头, 每每见得面都要更加憔悴的二奶奶, 顾扬灵却又是另一番心思。有着这么多的女子在宅子里头闹腾, 许是娶了她为妻室, 她的日子也不见得就好过了几分。
    不由得有些厌烦在心里流转, 然而一想到呆会儿她要说的话, 却又生出了丝丝的心软。千里迢迢追寻而来,前不久才又救得她一条性命,她便是对他无情, 也着实的稍稍有些不忍心。罢了,便任由他抱上一会儿吧!
    薛二郎激动了好一阵子,待到沸腾的感情渐渐的冷却,脑子渐渐的也跟着转了起来,头一件叫他心生疑虑的,便是那个疑似奸夫的少年郎君。没曾想,他竟是顾扬灵的亲弟弟,薛二郎内心窃喜之外,又忍不住生出了疑心来。
    当初他虽是年纪尚小,然而通过母亲,他还是知道了许多关于顾家双亲的事。
    首要一件,便是他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每每说起,便要目露艳羡的,关于顾氏夫妻很是恩爱的事情。
    而母亲每次提及这个,便会在最后叹上一句,可惜他们成亲多年,却只得了一个灵娘,再无其他所出。如此,灵娘的这个弟弟却又是从何而来?
    便在薛二郎缓缓皱起眉头的时候,顾扬灵推开了他,退得几步仰头看着他:“二爷,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说话的时候,面色沉凝,语气凝重,一看就是深思熟虑后才张的口。
    薛二郎一呆,好似耳聋一般反问道:“你说什么?”
    顾扬灵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却又坚定地道:“我说,我不会跟你回薛府的。”
    好似挨了一闷棍,薛二郎突地呆愣了起来。他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一颗心好似被碾压了一般,叫他喘不过气儿来。
    猛地吸了几口气儿,扯住顾扬灵的腕子,伤心质问道:“灵娘,难道我待你不好吗?你为何总要想着离开我?”
    听得这话,顾扬灵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你待我很好?”
    说着转过头,冷笑道:“我七岁便同你订下了婚约,长大后本该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室,然而你却没有如约娶我,甚至还强迫我做了你的妾室。妻妾有别,二爷你难道不知道吗?让我做了妾,给别的女人磕头敬茶,你还说待我好?”
    既然要说,索性说个明白得了。猛地用力挣开了薛二郎的手,找了张椅子坐下,顾扬灵抬手将鬓尾的垂发掖进耳后,淡淡道:
    “自打我家惨遭横祸,外祖家也遭遇了山洪,我孤苦无依的,心里头就把薛家当作了自己唯一的依靠,想着以后你会娶了我,而我也会为你生儿育女,夫妻和顺,白头到老。结果呢,你们薛家,还有你,是如何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