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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傅兰君道:“今晚还要你伺候呢!那时不就看到你了?”
    又有一双脚走到她面前,她便听到:“夫人,今日让我背您出去吧。”
    是卫陵的声音。傅兰君刚要说自己可以走,便听卫陵又道:“大婚之日,新娘一双脚不能沾地的。”
    傅兰君一边嫌弃这是什么破规矩,一边乖乖照做。大婚之日尤为重要,若是坏了规矩,怕是不吉利。
    她上了轿,先前冷清些,过了一会便听到城门大开的声音,接着便热闹起来。
    她知道已经进了京城。
    进了城门不过两步,轿子便停了下来。她听着外面的声音,知道是季云黎前来迎娶。
    她想季云黎昨日不回京,便是准备了今日这一遭吧?
    还没起行,她便将小素叫进来,吩咐她道:“你去跟云黎说,他身体还未愈,最好不要骑马。找一个替他迎亲的便是,他若是累了,偷偷进来与我坐这个轿子也可。”
    小素强忍着笑意将话传到。
    季云黎端坐在马上,长身玉立,原本显得苍白的脸让大红喜服映上了颜色。
    小素将傅兰君的话带到,季云黎脸上便浮现出了笑容,对小素说:“你回她,我身体还好,骑马也不过半个时辰便能到,没什么要紧的。进府怎么能马马虎虎?”
    小素将他的话带到之后。傅兰君又暗暗皱眉,问道:“你看他的脸色可还好?”
    小素道:“姑爷脸色还好,精神也不错。”
    傅兰君点了点头。轿子已经起来了。
    她隔了一会儿又是放心不下,对小素道:“小素,你还是让他进来跟我一起吧!我还是放心不下!”
    小素又去传话。
    季云黎这次便有些无奈,只说一会儿便到了,不必担心。
    傅兰君在轿子里如坐针毡,心神不宁。
    隔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问小素道:“你再去看看云黎的脸色!”
    小素便又去了。
    迎亲队伍停了两次,在一旁观看的人也不明所以。紧接着他们便看见新郎官翻身下马,跟那侍卫说了些什么,身旁侍卫点了点头,接过他胸前的大红花来自己带上,上了马。
    那新郎官却是径直向花轿走去,一掀帘子便进了花轿。迎亲队伍再次起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旁观看的百姓面面相觑,还能有这样的事?新郎官去找新娘一起去坐花轿了?
    花轿里傅兰君听见季云黎上来,便迫不及待的自己掀了盖头,忙去拉他的手,皱眉问道:“怎么又这么凉?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我早说过成亲也不在这一时,你非要……”
    季云黎一下子吻过去,让她说不出话来,低着她的鼻尖低声道:“我没哪里不舒服,精神也很好。今日成亲我都等了好久了……”
    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期盼,傅兰君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忽的想到一件事,道:“今晚……”
    季云黎低低笑了一声,道:“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若是身子不适,怎么会选在今日成亲?”
    傅兰君一张脸红到耳根。
    到季府拐角处,季云黎便从花轿里下来,又重新骑上白马,两人拜了堂,傅兰君便被送入洞房。傅兰君知道季云黎还要喝酒应酬,反反复复让卫陵好好看着他,他若是能滴酒不沾最好,若是执意要沾,顶多三分醉意,便不能让他再继续喝了。
    卫陵答应下来。
    傅兰君规规矩矩蒙着盖头坐着一直等到晚上,门轻轻地打开了。
    进门的人一挥手便让丫鬟小厮都出去,自己用喜称挑开她的盖头。
    他脸上十分温柔,却带着些许伤怀,他幽幽叹了声,道:“傅兰君,你嫁到我季家,嫁给我,我定会护你一世,不让你受委屈。”
    傅兰君心说他俩都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还说这种话?可她只冷静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两人的气愤实在是冷了些。
    傅兰君见他转身将新郎服脱下来,只剩下一件里衣,她眼角余光看到他里衣下清瘦紧致的腰身,忽想到他花轿上说今晚是洞房花烛夜,身上不自觉的发热。
    他缓步走过来,傅兰君在手心里溢出汗来,克制着将呼吸放缓了些。
    季云黎抬手要摸她的脸,紧接着傅兰君便做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动作,她将脸扭向一边,皱着眉头,十分不情愿的模样!
    季云黎果真也皱了皱眉,良久才轻叹一声,道:“罢了,此事强求不得。”
    他说着便自己翻身上床,道:“你若是想在床上睡便睡,若是不想,便自己找个地方睡去吧!”
    他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意。傅兰君心中十分郁结,不明白好好的一个洞房花烛夜怎么成了这么一副模样,她明明自己一整个下午还在想闺中秘术,还想着……
    如今可倒好,两人的感情竟像是一落千丈!
    她叹了一声,和衣躺在他身边,竟还与他隔了段距离。傅兰君心里又暗暗骂自己是个怂包,隔了不知多久,竟是昏昏睡过去。
    “兰君!兰君!”
    傅兰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是红纱罗帐,红光喜烛。她抬手揉揉眼睛,却见季云黎俊脸正看着她,温声道:“累了?怎么这就睡着了?”
    傅兰君连忙坐起来,看了看周围,伺候的丫鬟都在,她再看房外还是一片漆黑,心说季家起的还挺早。
    面前的季云黎面色柔和,半点不计较她昨夜的所作所为,傅兰君心里愧疚难当,便道:“云黎,我昨晚……昨晚不是有意……”
    她心中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季云黎皱眉疑惑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傅兰君看他的样子,竟像是什么都不知,或是半点不介意一样。
    接着她又听季云黎道:“如今还想昨晚做什么?先喝了交杯酒吧。”
    小素便将交杯酒端过来。
    傅兰君面露疑惑,怔怔地随着她的动作喝了交杯酒,心中隐约想到:自己刚刚怕有事做了一场梦。
    傅兰君道:“今晚可是我二人的洞房花烛夜?”
    季云黎点点头,笑道:“自然是,你睡觉睡糊涂了?”
    傅兰君立即让丫鬟们走出去,自己欺身上前一下子将季云黎压在床上,见他怔愣诧异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吗?我刚刚做梦,你我洞房花烛夜什么都没做,便和衣并肩睡了一晚上!”
    季云黎一愣,随即笑道:“那夫人想做什么?”
    傅兰君对着他的唇狠狠咬了一口,道:“自然是该做之事,若真干睡一晚上,怕就怄死我了!”
    季云黎呵地笑出声来,挑眉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傅兰君浑身一僵,抬手就去扯他的衣服,却不得要领,将两人的衣衫弄得散乱,自己累出汗来!傅兰君恨恨道:“这是谁做的喜服?”
    季云黎又轻笑了声,附到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傅兰君浑身一颤,顿时身子便酥软了一半。她听季云黎魅惑似的说道:“乖乖跟着我就好。”
    春宵帐暖,一室旖旎。
    ☆、第二十九章
    傅兰君第二日醒来,只觉得身子酥软,睁开眼睛便是季云黎看见季云黎含笑的脸。
    她稍动了动,就觉得浑身酸痛的厉害,看着他脸色微寒,道:“说,你先前是不是有许多侍寝婢女?”
    季云黎二十五岁的年纪,先前说他没有侍寝婢女她就不大相信,昨夜那么一番,她便更觉得这个人不是第一次了。
    季云黎摇摇头,道:“这种事情我骗你做什么,没有就是没有。”
    他这么说,傅兰君也不再问,只道:“我身上没力气,你帮我穿衣。”
    季云黎将她从床上扶起来,轻手轻脚的给她穿衣,面色得意,心情大好。
    傅兰君哼了一声,转头就在他耳后的脖颈上吸了口气,察觉他身子一颤,又不怀好意的咬了一口。
    她觉得他浑身又紧绷起来,呼吸急促了一些,就退开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我这可是跟你学的。”
    季云黎叹了一声,她这样报复性的作为,让他十分无奈。
    既然来了季家,礼数便不能费,新婚头日给婆婆敬茶,傅兰君早早的打扮好,幸而没出什么岔子。
    她敬了茶,季母便道:“既然你已经是云黎的妻子,那府中的开销一事,便交给兰君吧。”
    傅兰君脸色一僵。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先前她是傅家二公子的时候,手上也有许多本账,还是要拿出去跟人家做生意的。这后院的开销,在她手里也是十分简单的。
    只是她没料到季母第一日就要将季家经济大权交到她手上。
    她怔愣这不知该怎么接话,季云黎便含笑叹了声,道:“娘,我与兰君新婚燕尔,你便让兰君忙这么多事,孩儿可是不乐意呢!”
    他说话带了三分撒娇三分不满,剩下的几分才是平时说话的样子,直让傅兰君打了一个寒颤。
    季母听他这么说便嗔怒道:“就知道心疼媳妇,不知道心疼娘!”
    傅兰君松了口气,道:“娘,我初来乍到的,什么也不懂,还要娘多多教诲呢!”
    季母点了点头,看这个媳妇的目光才算满意了些。
    傅兰君用过早膳这才仔仔细细的看季府。
    京城物贵,寸土千金,傅兰君原本以为季府宅子怎么也要比傅府小一些,谁知竟差不多大小,不同于傅府的别致清雅,季府要更庄重华美一些。
    进了季云黎的院子,却见季云黎的院子十分清幽雅致,季云黎道:“我不喜欢太过严肃的,这样清雅一些才好。”
    傅兰君心中一暖,却只是点了点头,道:“你身子还没大好,我学着给你做药膳吧。”
    季云黎愣了一愣,喉头动了两下,在开口的时候声音低哑,“兰君,我从未想过……”
    从未想过会被你这样照顾,从未想过有一日会真的让你这么时时刻刻挂在心上,从未想过你会真的喜欢上我。
    他觉得天地都亮了起来,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道:“兰君,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日,谢谢你。”
    傅兰君只当他喜欢自己时间久了,心中有些泛疼,抬手安抚他的背,忽地又问道:“云黎,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怪你,你就告诉我你先前是不是有许多个通房丫头?”
    季云黎身子一僵呛咳两声,随即将她松开,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傅兰君让他看得十分局促,结结巴巴道:“男人有几个通房丫头也正常,我……”
    她话还没说完,季云黎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呆在房里一整日都没出来,不让傅兰君进屋,午膳也不用。
    一中午傅兰君还在怀疑,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又担心他身子受不住,就软言软语在屋外哄他,季云黎却还是不开门。傅兰君想破门而入,又想到这是新婚燕尔的,又刚到季家,传出去影响也不好,实在没辙了。
    到了傍晚她才想,自己怕真的冤枉他了,叹了口气,心说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