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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对方又看了看,报复性地狠狠点头。
    但不得不说,该美的地方也没少美她们一分,所以两人才犯难了。
    在场明明二十,交上的画作却只有十余份,其中几分还是鬼画符,完全看不出人样来,而最杰出,将她们画得最美的,便是沮渠牧。看后,两人都投去赞赏的目光,还是这位识时务。
    挑出最杰出的两幅,将其他人全部丢出宫外,两位宫女看着面前两位美男,一个魁梧雄健,一个温润如玉,真的好难选。
    长得好,画功还如此了得的,真是人中极品啊!
    沮渠牧凭借身高优势看到宋轶的画作,脸色再次变了变,他原本以为宋轶跟那些登徒浪子一样,想凭借自己这张脸走捷径,没曾想这画功,连他看了都自叹弗如。
    沮渠牧平复了一下受到的一连串震撼,“若是这位小兄弟画,我甘拜下风!”说罢就要走。
    只剩两人了,难道不该奋力一搏吗?他竟然退出?宫女赶紧将他唤住,“这还没完呢!”
    沮渠牧愣了一下,回头。
    “两位的画功都属上乘,但宫里还有一位自称是江左过来的画骨师,要与我大魏的画师一比高下!”
    “画骨先生?”两人几乎同时喊出这个名字,显然都被震撼到了。
    宋轶震撼的是,哪个混蛋敢冒充劳资出来招摇撞骗?
    沮渠牧震撼的则是,“可是那位掌控《惊华录》的画骨先生?”
    咦……
    宋轶转头,难道自己的名声这么大?北凉都传到了?
    两位宫女与有荣焉,“正是那位画骨先生。此刻他便在宫中,两位随我来!”
    宋轶路上都在琢磨到底谁有这么大胆子,到皇宫里来招摇撞骗。可当看到御花园里,那位美男,跟武威公主谈笑嫣嫣,在紫藤萝下对弈的情形时,她的步子便有点迈不动了。
    那一刹那她终于明白为何武威公主不但要选画技还将画师的美貌摆在第一位,实在是这位美得惊天地泣鬼神。
    两月不见而已,她发现自己对他的美的执念再次燃烧起来,小心肝儿都凉透了,看武威公主无意碰到他的爪子都恨不得剁下来有没有。
    美人煜似有所觉,转头看来,清风拂过他的面庞,眼神凝在宋轶身上,淡然如风,却撕扯不开。
    隔了百尺春风,四目相对,似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炸开。沮渠牧敏锐地捕捉到身边人的气息,这位,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男人之间,真的可以这样?
    ☆、第一百零六章
    “徒儿, 你来了?”
    徒、徒儿?
    宋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美人煜突然起身,朝她走过来, 那一刹那, 宋轶感觉到寒风凌冽——不好, 这个混蛋是来找她算账的!
    刘煜笑得如春风般和煦, 在离宋轶一丈开外停住,伸出手,“徒儿, 见到为师, 还不过来见礼?”
    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两名大宫女恍然大悟,难怪这小公子画功如此了得,原来是师承画骨先生, 而这位画骨先生也着实年轻了些。
    宋轶头皮发麻,心脏发怵,看见刘煜那副笑模样, 小命感觉没了一半, “我、大概是走错地方了。”说罢就要跑, 刘煜眼神一暗,明明隔了那么远,可转眼就提住了宋轶的后领子。
    说时迟那时快, 沮渠牧也一把捏住了刘煜的手腕。
    刘煜厉眼一扫, 呵,这又是哪里勾搭来的野男人, 竟然敢对正宫出手,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刘煜手腕一折,宋轶被抡了一圈,跌进他怀里,而他的手腕也顺利地脱出沮渠牧的爪子。
    沮渠牧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这个转折。
    武威公主走过来,赞叹道:“两位不但画技惊人,没想到武功也如此高强!”
    再看刘煜怀里那只弱鸡,她自动忽略了将“他”也加进去的打算。
    “这位就是画骨先生说的那个徒儿么?生得可真俊俏!难怪先生会担心他受人欺负。”
    刘煜一只手握住宋轶的腰,一只看似温柔地摸摸宋轶鬓边小杂毛,笑道:“小徒顽劣,让公主见笑了!”
    沮渠牧非常精准地目测出刘煜一爪子下去,宋轶大半边腰没了,剩下的部分不到三分之一,这种手感简直令人发狂,他觉得自己的心血都汹涌了两下。
    感受到身后的热络,宋轶整个背脊都是僵硬的,她敢保证,若此时自己再跑,刘煜绝对会撕了她。
    “如果公主殿下允许的话,我想与我的徒儿单独叙叙旧!”
    宋轶甚至没来得及好好瞧瞧那位公主殿下便被刘煜拎兔子一般给拎走了。宋轶泪流满面,眼巴巴看着自己被拖进小黑屋,却没一个人来救她。
    走出人群,刘煜的气势太骇人了,这分明是要揍她啊。
    “那个,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
    刘煜眼神暗了暗,“好!”将门咔擦一关,嘴唇便欺压过来,堵住了宋轶所有出的气儿。他的手的确也不动了,而是死死箍紧了她的腰身,让她如一条离水的鱼,怎么扑腾也得不到自由。
    刘煜这回是真的恼了,吻得她眼前发黑,差点直接昏给他看,过了好一会儿这位才放她喘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又给堵上了。
    滚烫的大手不自觉地揉捏着她的身体,揉得宋轶心痒难耐。气氛好得没话说,从最初的狂暴慢慢变得温情,再从温情慢慢滋生出情、欲,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直到一只大手将她屁股一托,放上了窗台,她的脚爪子不自觉勾住了男子腰身,她才猛地醒悟过来——这、火、点大了啊!
    宋轶避开刘煜的吻,两只嫩爪子撑住他胸口,尽量拉开彼此的距离,小脸儿青红,不敢看男人灼灼目光,搭在男人腰上的脚默默缩了回来,“那、那个……”
    “嗯?”男人闷哼的气息透着强烈的不满。
    宋轶撇开眼,“我们该冷静冷静。”此时此刻她实在不敢看刘煜,仿佛一眼黏上去就义无反顾万劫不复。
    刘煜看了看自己起反应的地方,“怎么冷静?”
    宋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要不,喝杯凉茶,我这就去给你倒!”
    刘煜捉住她的脚踝,拖了过来,“不用!再让我吻一口!”
    再次不由分说地压下来,宋轶跟只被翻过来的乌龟,四脚朝天却抓不到一丝依仗,任由那个混蛋强取豪夺。
    她斜眼看见他的一只手伸进了衣服下摆,开始做着可疑的动作,而这头却吻得更用力,额间青筋暴涨,长臂从她腰侧穿过,直达后脑勺,即便是一只手,也能将她禁锢得死死的。
    宋轶感觉自己就如一片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扁舟,完全失去了方向,只能被男人予取予求。
    “好了!”突然,男人抽身,禁锢身子的重压消失,宋轶双眼迷离,半晌没回过神来,眼中噙着被憋出来的眼泪,泪眼朦胧的她看见男人的手从下摆抽出来,手上有非常可疑的液体。所有意识顿时回笼,尼玛,你方才用劳资干什么了?
    男人俊脸沉冷,毫不介意地拿手帕擦了擦,又净了手,往旁边一坐,启口道:“是我太放纵你了!”
    声音暗哑,空气中麝香味儿不浓不淡就是化不开,宋轶老脸通红,恼羞成怒,冲他吼道:“你是禽兽吗?”
    男人轻轻挑了挑眉,似乎对她这个称呼非常之不满意。危险的气息再度弥散开来,宋轶瞬间就怂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毕竟十多年没做夫妻了,你不能这样,对吧?”
    男人沉着俊脸不说话。
    宋轶默默吞了口口水。两人的房间就这样尴尬地沉默着。良久,男人才启口,“若下次再被我逮着,可不会像今日这般心慈手软,你最好有这个觉悟!”
    刘煜起身,开门,宋轶以为他终于舍得走了,刚松了一口气,谁知道刘煜只是在门口叫人送热水过来,他要沐浴。
    宋轶又将心提到嗓子眼儿上了,屁股在窗台上磨了磨,“你要沐浴么?那、那我回避一下?”说着就要抓准空隙跑路。
    刘煜很坚定地告诉她,“不用回避!你我都是男人,不用不好意思!”
    谁他娘跟你一样是男人了?
    “好徒儿,过来,替为师更衣!”
    更个毛线球!
    宋轶爆了,刘煜眼神一厉,她只好又磨磨唧唧地过去,只要一想到男人之前的禽兽行为她就不自在。靠近他,那股气味更浓烈了,让她愈发的难堪,她郁闷地在原地磨脚丫子。
    “你最好别让我亲自动手教你!”
    男人生气时,斜睨过来的眼神可怕又惑人,若是换个身份换个情形她一定会忍不住扑过去啃两口的,可现在显然施暴的是对方,她没这个贼胆。
    解开腰带,脱下外袍,露出有些微汗意的中衣。那厢热水送过来,男人当着她的面脱掉衣服,走进水里,宋轶就看到那笔挺的背脊,倒三角的身材,结实的肌肉覆盖在他修长的四肢上,每一处都长得如此完美,以她画骨师的专业眼光竟然挑不出一丝瑕疵来,除了背上的旧伤。
    “看够了么?”
    “够了!”话一出口,宋轶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谁他妈看你了?
    刘煜坐在水里,看到她的窘迫心情终于好了两分,“过来,替我搓背!”
    宋轶拿着澡巾,在刘煜背后摩挲着,“那个,你在生气?”
    男人背脊愈发挺直了。
    “这事不能怪我,我本也想着跟你商量来着,但是,这次的事情关系到北魏的人,司隶台若参与进来,容易挑起两国战端。”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直撩进心坎,刘煜结成冰的心脏裂开了,鲜血喷薄而出,他伸出手,随手一拎将人拖进了澡盆,拖进了自己怀里。
    水花四溅,宋轶受惊,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刘煜将她托住,四目相对,尽在迟滞,呼吸吐在彼此脸上,电流在空气中吱吱作响,那一刹那,宋轶便明白为何有小别胜新婚的说法。虽然她从没感受到新婚的甜蜜,但此时此刻却感受到了那种粘着在彼此之间化不开的腻乎劲儿。
    刘煜低头,宋轶连忙躲开,幽怨地说道:“嘴都被你啃肿了。”
    刘煜的大拇指摩挲过她的唇瓣,一点樱唇娇艳欲滴,红肿之后,更加饱满。
    宋轶被他摩挲得有些痒了,含住他的指头咬了一口,刘煜的血都烧了起来,“你在撩我!”
    宋轶一脸懵逼,赶紧把他的爪子吐出来,正想辩解一二,门就在此时开了。
    沮渠牧站在门口,看到浴盆里两个男人,一个赤、裸着身子,另一个衣衫湿透挂在他身上,这幅模样,比他成人时别人教习房事时用的春宫图还要撩人。尤其是那娇小男子,盈盈水眸看过来,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鹿,可怜之极也可爱至极。
    “出去!”
    刘煜火了,尼玛难得温存一下闯进来一个野男人算怎么回事?他甚至下意识地将宋轶往自己坦荡无物的怀里裹了裹。
    沮渠牧看到这一幕本来是打算出去的,可嗅到男人野兽般的狂暴气息,他改变了注意,将门一关,拉了椅子坐到一侧,用别扭的汉语说道:“两位继续,我就看看!”
    宋轶将脑袋埋在刘煜怀里,耳根子红了个透。
    若是换个情形,刘煜非得拔剑亲手将他给废了,但此刻,他只轻轻拍着宋轶的背脊,“薛涛!”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薛涛破门而入,长剑便架上了沮渠牧的脖子。
    沮渠牧大概没料到汉人如此野蛮,一个画师而已,竟然敢在皇宫动刀剑!即便剑架到脖子上,他也没丢了自己的气度,起身,看向刘煜,不紧不慢说道:“武威公主欲让你我比试一场,就在今日晚宴上。”说罢转身走了。
    这本来才是他来的目的。
    直到听到关门声,宋轶才将脸抬起来,挣扎着从水里爬出来。刘煜看她,只见她将小脸儿瘫着,十分古怪。
    “怎么了?”
    宋轶瞥了一眼外面,“小涛涛是不是一直在。”尼玛,刚才那些龌龊事岂不是被看光了?人家可还是个孩子!
    “别担心,我让他们回避了。”
    看了宋轶全身湿透,刘煜又吩咐了乔三去宋轶下榻的客栈将她的行礼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