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头鹰在空中凌空一升,堪堪躲过这一击,可是转瞬间女王已拿过了榻边悬挂的佩剑,剑鞘飞击出去的同时,剑锋已经逼了过来。
今日的女王,明显不同以往,一副定要取下白猫头鹰性命的气势。
向思动作敏捷,跳起阻拦,一声铿锵有力的刀剑撞击之声在女王寝宫内响起,是向思腕间的金属镯子被取下,他的手腕抖动间,那镯子竟是变大了数倍,与女王的利剑瞬间打做一团。
向思并不示弱,几招下来,两人互不相让。片刻后,女王突然恨道:“向思你居然敢反抗,难道是因为有了那个伎子,更生了离心?”
向思闻听此言,瞬间收手,跪地答道:“女王陛下多心了,向思一直都是女王陛下的人,只是床榻间的事,向思……无能胜任。”
娅郁女王将手中的利剑摔到他的面前,发话道:“给你个选择的机会,要么杀掉它。”女王瞟了眼飞落到房梁上的白猫头鹰,“要么杀了千姿楼里的那个伎子。”
向思缓缓起身,并没有作答,而是低头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
女王神色玩味地望着向思走远的背影,片刻后斜瞟了眼身后,开口道:“再发现你鬼鬼祟祟,就让你变成真鬼。”
女王话落,便有一年轻男子从寝殿的边角闪出来,快步来到女王跟前,讨好地跪下,握住女王的一只手,故作哀怜地道:“求女王陛下责罚阿松,阿松因为太过迷恋陛下,总是无法自控的想见到陛下,想陪在陛下的身边。”
禄宁松像只温顺的猫,将自己的脸贴在女王的手背上,不停的摩挲。
娅郁女王居高临下的眯眼瞧着他,这个男人一年前来到渝国,来的时候很是狼狈,是偷藏在陵国商船的货舱里,如只老鼠一般的逃来。刚到岛上时被人抓去做奴隶,后来他时运好,辗转来到了女王身边,他聪敏狡猾,讨得了女王的欢心,使自己在一次次上了女王的床榻后还能活着下来。
事实上,女王暗查过他的底细,他的全名叫禄宁松,这个名字,与陵国的王太子禄毕松只一字之差,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娅郁女王对陵国的宫廷之争不感兴趣,却也不想随便杀了陵国的一个王子。
见女王眼中显出笑意与迷离,禄宁松立刻把握机会的将女王抱起,大步走到床边,将床上已经死硬了的男人一脚踹下去,然后拥着女王倒在了床上。榻边的男仆动作敏捷的将死尸抬走。
叶婉柔食过晚饭后就在卧房里想心事。人伏在桌案边,神情恹恹。
海星收拾了餐具后折返,一直陪在房内不肯离去。他去浴室里打点好了热水,便来请叶婉柔去沐浴,还一副要陪她进浴室的样子。
叶婉柔起身偏头对他说:“好了,你去休息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
叶婉柔说完就径自走进了浴室,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讲明自己沐浴时不用人服侍。可是海星每次都还是想跟在她身边,虽然他只是个小男孩,可再小也有十岁左右了,就算是三岁,叶婉柔也无法接受在一个男性面前脱光衣服。可当她沐浴出来时,看到海星仍在房里。
房内此时只亮着一盏油灯,橘色的灯罩,散发着暖色的橘光。
叶婉柔穿着水粉色的宽裙走过来,看了眼铺好的床榻,说道:“去吧!我要睡了。”
海星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声音小小地说:“海星想留下陪主子。”
叶婉柔看眼窗外,外面的街市上还很热闹,她虽住得不临街,但仍能清楚的听到那面的喧闹。
她坐到床榻边,耐心而温和地问海星:“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海星垂眸不语,像个将要打坐念经的小沙弥。
叶婉柔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拉着他坐到身旁,问道:“如果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你愿意离开吗?”
海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用力点头,答道:“要是能跟姑娘您一起离开,就再好不过了。”
叶婉柔想了想,说道:“如果是离开这个岛,到中原去,你愿意吗?”
海星神情中显出了一丝向往与兴奋,急道:“愿意的,愿意的,姑娘走时莫要扔下我。”
叶婉柔笑着捏捏他的脸,说道:“好,我答应你,将来我若是可以回去中原,定带你一起走。”
海星听了她的话,白净的小脸上显出复杂的神色,像是感动得要哭了。
叶婉柔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这话不只是鼓励安慰海星,也是说给自己听。想到那个仍旧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人,叶婉柔也不由得心内翻涌,有种悲伤的情绪压都压不住。她背过身去,掀开被子躺进去,闷声道:“你去睡吧!走时帮我把灯熄了。”
过了许久,房内的灯还是亮的,叶婉柔纳闷地转过身,发现海星竟然躺了上来,并从背后搂住了她。
叶婉柔惊讶,道:“你要做什么?”
海星红了脸,答:“我是主子您的人,这楼里的侍仆……都是要不时陪主子睡的,要让主子快活的。”
叶婉柔被他话中的含义惊到了,失声问道:“你今年几岁?”
海星见她这样,脸更红了,怯怯答道:“十四岁。”
叶婉柔近乎是从床榻上跳起来,十四岁!?怎么可能?
海星见她下床,急道:“奴下虽未做过,但奴下会的,奴下懂的。”
“你,你……”叶婉柔既惊又气,只觉这个鬼地方的人和事都是奇葩。
“哈哈哈……”房内突然传来一个男子放肆的笑声。
海星和叶婉柔一惊,寻声看去,只见一身穿靛青色亮眼衣衫的年轻男子正坐在房中的窗沿上,看着他们笑。男子手中把玩着一对核桃般大小的玉质摇铃,见他们都看了过来,便随意的摇了摇手,房内顿时响起一阵空灵悦耳的玉石相击之声。
叶婉柔回过神,冷声问道:“何人擅闯?莫非是贼人?”
那男子跳下窗沿,大大方方地坐到桌案旁,边提起茶壶边说道:“听说楼里来了位新人,刚上到这三楼就迎来了国师和陵国的富商大贾,我特来瞧瞧,”男子瞟一眼叶婉柔,神情里带着玩味,“想是怎样的天姿国色,不想来了竟见到了这样有趣的一幕,哈哈哈……”男子说着又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叶婉柔本能的敛装坐正,神色平静,不给对方再看笑话的机会。
趴在床榻上的海星此时已经惊觉地跪到了地上,行礼道:“奴下叩见千少主。”
男子闻言刹时收了笑容,微眯眼眸,将手中的果茶一饮而尽,似是海星的话惹恼了他。
这个俊美的年轻男子叫千铃兰,是楼主千百灵的儿子,也是这千姿楼最红的男伎。他的性格喜怒无常,最痛恨别人知道他是千百灵的儿子。
千铃兰说怒就怒,将手中的茶杯摔向海星,怒道:“有了主子就敢放肆?”
茶杯砸到了床架,碎做几块,海星吓得趴伏在地,根本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叶婉柔又不知千铃兰的身份,更不知他也是这三楼的伎子。见他在自己房中如此无理,立刻指着他道:“你出去,否则我喊人了。”
恰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门口的琉璃珠帘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剧烈声响。随着响声进来的,是一日未见的乌拓。
白白胖胖的乌拓大步冲进来,见到叶婉柔的房中有其他人在也不觉奇怪,径自来到叶婉柔面前,面带喜悦的看着她。
还不待乌拓开口,只听叶婉柔一声怒斥:“出去!你们都出去!”
她真是要崩溃了,这里现在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她的闺房,这些个男人说进来就进来,叶婉柔突然有点庆幸这里不是大梁,若是在大梁,这种情形下,她想不自刎都不行了,也不知这说明南渝国的民风好还是不好?
乌拓显出一脸委屈,说道:“我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第39章 厉王踪迹
叶婉柔听到乌拓说找到了展云风的踪迹, 一刻也无法按耐的随着乌拓匆匆离开了千姿楼,一路急步来到了一家客栈。
那客栈距离千姿楼不远,是座三层的竹楼, 算得上是繁灵城里上等的客栈。
站在客栈的门口,乌拓看了眼厅堂, 邀功的说道:“刚刚他就在这里。”
叶婉柔的一只手不自觉的按在了心口,急切的四下里望了眼, 却并没有看到她想见到的那个人。
由于时辰已经不早, 此时厅堂里只有两桌的客人,一眼便看得出没有那个人。
客栈里的侍者神色谄媚的奔到乌拓跟前,不待乌拓开口,便小声说道:“您吩咐的事小的一直留心着呢!”说着神秘兮兮的指指头顶,“那人已经回了二楼的客房。”
乌拓看向叶婉柔,表明自己没有说谎, 说道:“上楼去吧!”
叶婉柔望着楼梯的方向, 心中竟生出了怯意。
乌拓心急火燎地道:“我陪你上去, 快些找到你的主子,将事情早些做个了断, 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叶婉柔诧异的看向乌拓, 不知那日他是如何理解了自己的话, 竟会说展云风是她的的主子,不过他怎么理解,都是无所谓的。
叶婉柔问清侍者口中所说的具体房间,抬步走上了楼梯。楼梯很短, 转眼就到了那间房的门口。房里亮着灯火,隐约可见一个男子的身影在走动。叶婉柔的心突然收紧,望着房中的那个身影竟然湿了眼眶。她垂眸对跟上来的乌拓说:“你先下楼去等我。”
乌拓自然不愿意,见她这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便干脆地大步到那门口准备拍门。
还不待乌拓白胖的手掌落上去,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刹时间,门里门外的人都愣住了。
叶婉柔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待看清了房内的人时,她又是一惊。眼见那人挑眉含笑,她立刻转身欲逃,却被人一把拉住。
白瑾瑜一身红色锦衣长袍,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娇美女子,他十分惊喜地道:“既然来了,何必急着离开。”
叶婉柔被他拉进怀里,满眼玩味地道:“我早说过,我们是很有缘的。”
叶婉柔推着他的身子,试图挣脱。
乌拓在一旁怒了,当他是空气吗?他上前一把抓住白瑾瑜的手臂,斥道:“好大的胆子,她现在是我的人,由不得你……”
乌拓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白瑾瑜一个挥手点了颈间的穴道,整个人立刻软了下去,倒地不醒。
乌拓随身的保镖都被他留在了楼下,这会儿连个帮他护他的人都没有。
叶婉柔开口欲喊,却被白瑾瑜动作敏捷的捂住了嘴,然后被拖进了房中。
叶婉柔自知不是白瑾瑜的对手,便不再徒劳的挣扎去惹恼对方。
进到房里后,白瑾瑜将叶婉柔按坐到床榻上,用双臂圈着她的身体,含笑俯看她,说道:“我昨天刚到这里,今天你就主动找来了。没想到你这么想见我,真是不枉我特意来找你。”
叶婉柔无计可施,只能与他周旋,缓声道:“你真是特意来找我的吗?若是真的,那现在你就带我离开这里回梁都去吧!我一天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白瑾瑜抬手欲抚摸她的脸,叶婉柔偏头躲,他的手便落到了她的发上,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就这么同意跟我了?不必理会展云风吗?还是他……”
白瑾瑜逼视着叶婉柔的眼,一字一顿道:“已经死了?”
叶婉柔闻言瞬间红了眼圈,摇头道:“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白瑾瑜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含笑轻声哄道:“不用担心,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只是……”他瞟了眼窗外的暮色,“总得等到天亮吧?”
叶婉柔趁机站起身,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边说边想大步向门口去。
白瑾瑜下意识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其实他心里并没有真想对她做什么,就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他并不缺女人,绝不至于去做强暴一个女人的下作事情,只是不知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个女人,事情都会不由自主的演变成这样不堪的地步。
叶婉柔又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只知自己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便顺势低头狠狠的咬他的手。
白瑾瑜吃痛地收手,心中生出一丝恼怒。他回手提起叶婉柔的衣领,稍一用力便将她甩回了床榻上。
叶婉柔惊叫。
伴随着她的叫声,房门突然被人大力地从外面踹开。
向思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廊处,他眼中盛着怒火,怒视着房中的红色锦衣男子。
白瑾瑜略惊,站定道:“你是何人?”
叶婉柔见向思来了,立刻从床榻上爬起想奔过去。
白瑾瑜在中间拦她,却与向思瞬间交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