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沉灵枝无比庆幸他们没像电影里永远慢半拍的男女主角,在池俊反应过来前,他们已经淹没在热闹的人群,像畅游的海豚。
“等等,程小姐!”
沉灵枝听到身后追赶的脚步声,有些慌地甩手,“小光,你先躲开,我自己找地方藏!”
如今的她Ti力匮乏,不确定自己能跑多久,小光不能被池俊他们逮到。
陆少凡握紧她的手,回头凶巴巴瞪她,“你敢松手试试。”
口气无比恶劣,脚步却还配合她放缓了些。
她无奈地唤,“小光……”
他充耳不闻,像怕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孩子,气势汹汹拉着她冲进邮轮内部。
邮轮内结构错综复杂,极易迷路。
他倒是轻车熟路带着她七拐八拐,跑到邮轮最底层一个杂物间。
甲板以下的舱房一般是供船员使用,房间小而逼仄,鲜少有窗,时不时还能听到天花板传来的走动声。
关上门,她吃惊地压着声问他,“你怎么知道这里能进?”
他轻描淡写,“以前来过。”
曾经的他为了躲开 陆少凡团队的追捕,在这里蜷缩了一天一夜,等船员现他时,他已奄奄一息。那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生命走到尽头,毫无求生裕,现在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生。
漆黑沉闷的空间,她听到他沉重的呼吸。
想起过去她对他的伤害,心里的愧疚再次肆意滋长,不由反握他的手。
回应她的是更加凶猛的力道。
“疼……”
“嘘。”
他松开她的手,改拥住她。
走廊和天花都传来不少走动声,邮轮人多杂乱,沉灵枝也分辨不出池俊到底有没有追来。
等了不知多久,她按捺不住开口。
“小光,我中途有往后看,那个时候已经看不到池俊了。”
陆少凡低低“嗯”了声,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
“他应该找不到这里。”
“嗯,他跟丢的话应该会埋伏在某个餐厅。”
“小光。”
“嗯?”
“我想上厕所。”
“噗嗤。”
他低低笑出声。
她恼羞成怒,“有什么好笑的!”
“你绕了一大圈就为这个。”
“人有三急不知道吗!”
陆少凡总算收了笑意,俯在她耳边一本正经,“看都看光了,不用害羞。”
大掌捏了捏她屁屁,率先拉开门出去。
谁害羞了。
沉灵枝瞪着他气定神闲的背影跨出门。
外面果真没有池俊的身影,狭窄的走廊来来往往都是普通船员,没人驱赶他们,大概是把他们当成怀着猎奇心理来闲晃打卡的游客。
沉灵枝上完厕所神清气爽,俩人准备上楼回房。
迎面走来一位穿着黑马甲系着领结的服务生,个子很高,看到她忽然停下,把臂弯上挂着的黑羽绒大衣递给她,“小姐,外面风凉,小心风寒。”
这服务未免也太周到了。
她有些受宠若惊,“谢谢,不过没关系的,我要回房了。”
“小姐拿着吧。”
服务生温和的嗓音有不容拒绝的强势,她一时觉得有点怪,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低头准备掏小费,抬头已不见服务生的踪影。
这么匆忙的吗。
陆少凡皱眉打量她,把大衣展开,“你穿的是有点少,穿上,一会儿帮你还回去。”
“我不冷。”
她强烈抗议,还是被他武力压制下裹了个严实。
羽绒大衣长及她小腿肚,她穿上后显得无比臃肿笨重,一摇一摆被他牵着走。
可恶啊,像在溜企鹅。
此时的沉灵枝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她和小光最后温馨的时光。
楼上下来一小群船员,他们边走边用西语交谈,步伐匆匆,目光犀利。
走廊狭窄, 陆少凡护着她往边上靠。
沉灵枝直觉这些人不能惹,垂着眼等待他们过去。
那几双鞋子却纷纷停驻,把他们团团包围。
“做什么的?”
其中一人切换成中文,她从他们身上闻到浓重的烟味。
陆少凡:“参观一下。”
“参观?”那人y1n阳怪气嗤笑一声,“这年头有趣的人越来越多了。”
其余的人也跟着哄笑,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沉灵枝真担心以小光的暴脾气会跟他们干起来,没想到他还是那个平稳的声调。
“麻烦让让,我们就走。”
“让让?那可不行,刚才有只老鼠从我们那儿溜走了,我们现在必须搜查一下,那老鼠到底是躲起来了,还是跟其他老鼠碰头被接走了。搜!”
陆少凡被几个人缠住,沈灵枝刚披上的衣服就被粗鲁地拉拽下来。
她惊得拔高声音,“你们这是干什么,谁给你们的权力搜身!”
“他妈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陆少凡红着眼要冲过来,被几个人拦住,扭打成一团。
那人似乎对那件黑羽绒外套特感兴趣,仔仔细细从衣领捏到衣摆,倏然从裤袋摸出一把小刀,对着外套腋下那块儿一划,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外套是一名服务生给我的。”
那人丝毫不理会她的辩解,把玩着芯片意味深长一笑。
“原来……接头的老鼠就是你们啊。”
沈灵枝被打晕过去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特喵坑大了。
醒来的时候现她和 陆少凡被绑到一间逼仄的内舱房,没多久就有个光头男人拿着芯片来逼问他们,是不是江庆的人,另一半芯片在哪里。
沈灵枝冤死了,不断解释那个外套是服务生看她穿得少才给她的,他们抓错人。
光头男摸着枪杆大笑,“我说妹子,邮轮根本没这个服务,编也不编个真实点的!”
她盯着枪支,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可这说什么也得洗清,这些人看着就像在道上混的,不能平白无故来当替死鬼。
事到如今她只能豁出去。
“大哥,我是说真的,我叫程枝,他是 陆少凡,我是他的一名助理。请你仔细想想,一个公众人物怎么可能在邮轮上做奇怪的勾当,光是舆论就可以先恁死他,更何况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江庆,你们真的真的抓错人了。”
光头男当真停下抚枪的动作,探寻目光在 陆少凡脸上梭巡。
“ 陆少凡?”
她心里跟着紧缩,相信以 陆少凡的名气,没几个人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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