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棕发姑娘和同学一起从学校走出来,笑着跟他们道了别,接着便坐进自己的玛莎拉蒂里,发动了轿车。
车在笔直的路上行驶了一会儿,到了转弯的路口,姑娘刚刚转动方向,就被出现在眼前的黑影给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踩下了刹车,略带惊慌地看向堵在面前的这群人。
这群人当中各色人种的人都有,每个人都骑着一辆摩托,他们侧着排成一排,将路完全堵住了。金发姑娘顿觉不妙,正想调转方向离开,就听到背后也传来了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
她被这些人包围住了。
紧接着,车队最中间的男人忽然向她亮了亮自己的车灯,姑娘不禁被耀眼的灯光照得眯起了双眼。等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那个人已经大马金刀走到了自己面前。
而她这才认出这个人是谁——
总是跟在梁小妙那个贱/人身后的小跟班,安异。
棕发姑娘立刻就猜到了这群人气势汹汹堵住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换做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可是棕发姑娘却一点都不害怕,从她计划破坏梁小妙的竖琴之时,她就预料到了梁小妙的倾慕者们肯定会来找她麻烦。可她是谁?她的爸爸可是宾夕法尼亚州最大的服装生产商,有爸爸替她撑腰,她觉得就算自己杀了人,爸爸也能替她摆平。
于是她只是双手抱胸,淡定不已地看向站在车窗外的安异。
对方也冷冷地看着她,开口道:“下车。不然我就要砸车了。”
棕发姑娘哼笑一声,“是吗?那你倒是砸啊,希望你到时别后——”
但她话还没说完,安异就举起了拿在手里的锤头,猛地击向了车子的侧窗,“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姑娘的尖叫声同时响起,棕发姑娘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车窗上出现的蛛网状裂缝,这、这家伙竟然真的砸了自己的车!
安异气定神闲,再度举起锤头,漠然地看着她,“再给你一次机会,下车。”
从小养尊处优被众星捧月长大的棕发姑娘如何受得住被人这么对待?她高傲地抬起下巴,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个男人肯定只是虚张声势,然而安异的锤头已经再度砸了上来——
“砰!哗啦啦!”随着第二锤砸下去,车窗碎了,碎玻璃溅了姑娘一身,她终于被吓到了,捂着脑袋尖叫道:“我下来!我下来!你快停手!”
安异朝后退了半步,看着姑娘从车里下来,明明双腿都在打颤,却还要维持她上流社会虚伪的高傲,愤怒地瞪着安异说:“你怎么敢怎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如果这件事被他知道,你绝对——”
“宾州的服装生产商,在学校有股份,今年59岁,除了你他还有两个儿子。”不等姑娘把话说完,安异就冷冷地回答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他每天上班要走的路线,知道他爱吃什么,知道他爱打网球,知道他每周三晚上会去见他养的情/妇。我想我对你父亲的了解,比你还要多。”
棕发姑娘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脸愕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直以来,她一直以为这个叫安异的家伙不过是跟在梁小妙后面跑的跟屁虫、小混混,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把自己远在外地的爸爸调查得如此清楚,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介绍完你爸爸,我想该轮到你自己了。”安异说,“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毁掉梁小妙的竖琴?”
一提到梁小妙,棕发姑娘的眼底就都是恨意,她不禁咬牙切齿道:“我就砸了她的琴怎么了?那种婊/子每天穿得一身风尘味四处勾引男人,看着就让人作呕!这次她竟然还勾搭上nba球星了!我告诉你,就算我不砸了她的琴,早晚也有别的球迷会这么做的,说不定他们还想捅她一刀呢!”
安异冷笑一声,“所以你只是因为嫉妒她。”
棕发姑娘顿时急得涨红了脸,大声反驳:“我嫉妒她?这太搞笑了,我为什么嫉妒这种人?我家里的资产在全美都排得上名次,我拥有的钱下辈子都花不完,根本不需要为了钱去做她做的那些下三滥的恶心事,我怎么会嫉妒她?”
“是吗?”安异淡淡地说,“那么你就是不承认,之前梁小妙带着她的前任男友——酒店巨头之子内森·布朗来学校,你试图勾引内森,结果被他无视的事情了?”
姑娘的脸顿时更红了,“我、我没有勾引内森!我们家和布朗家早就认识了,我们一直是朋友,我只是想提醒他不要被梁小妙这种贱/人骗了而已!”
“所以你只是好心提醒朋友了?”安异嗤笑一声,“你们美国上流社会的人是不是都这样,把自己丑恶的行为用一种高尚的外壳包裹起来,就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了?”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那么当时你拦住内森,情真意切地劝他离开小妙,他又是怎么回答你的呢?”安异问。
一提起那段回忆,棕发姑娘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酸涩,是的,她承认,其实她一直暗恋着内森。过去内森一直是个花花公子,在无数女人之间游走,从来没有要认真的意思,所以她才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们两家门当户对,内森最后总会觉得自己是最好的,然后跟她在一起的。谁想、谁想,忽然就冒出这么个梁小妙,她吸引去了内森所有的注意力,让他疯狂地爱上了她!
她记得那天内森和小妙一起来了学校,她连忙拦住他,流着眼泪劝他清醒一点,不要被婊/子骗了,谁想一直对她和颜悦色的内森忽然勃然大怒,指着她高声怒道:“我警告你,不准再用那个词形容她!不然你别怪我不顾咱们两家相识多年的友谊,从此以后再也不跟你们来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满嘴都是如此难听的脏话?这么多年的高级教育就把你教育成了一个蠢货吗?”
棕发姑娘被骂得半天都回不过神,回到宿舍后大哭了三天三夜,自那之后她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报复梁小妙!是她抢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内森就和小妙分手了。棕发姑娘知道这件事后高兴地简直要跳起来,她想去找内森表白,却被对方拒绝见面了。她以为内森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缓和,于是就暂时没有打扰他,她等了许久,前段时间两家人一起聚会吃饭,她终于按捺不住找到内森,跟他吐露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情意,谁知内森听完之后却只是一脸忧郁地摇头,“对不起,我和小妙现在虽然分手了,但我还没有放弃她。这辈子我只会爱她一个人。”
姑娘心痛地几近撕裂,她聚会结束没几天,小妙和nba球星海顿的绯闻就传遍了整个n市,棕发姑娘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对梁小妙这个贱/女人的憎恨之情——她凭什么想得到什么男人就得到什么男人,还能让那些人全都对她死心塌地?她一定要让梁小妙受到伤害,让她也像自己一样哭泣!
于是她稍加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那架竖琴背后隐藏的故事,虽然这比不上直接伤害小妙来得刺激,可是她知道,只有破坏梁小妙最心爱的东西,才能让她感到彻骨的疼痛。就像她抢走自己的内森时一样。
而她的目的也真的达到了,后来她听别的同学说,小妙看到竖琴被毁了,当场就放声大哭,而她则在宿舍里因为这件事笑了一整天。
想到这里,棕发姑娘不禁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值得的,就算现在被安异气势汹汹地包围在这里,她也不后悔。
但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不回答是吗?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听你虚伪的答案。”安异说,“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去跟梁小妙认真道歉,只要你肯,我今天就可以放你走,以后也绝对不会打扰你。”
棕发姑娘立刻冷笑道:“我才不会道歉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在虚张声势,你以为你叫了这么多人来我就怕你吗?你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我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认识的人脉多了去了,绝对能把你一个留学生赶出美国!”
安异点点头,“你爸爸打拼事业这么多年,确实很厉害,从经商的角度来说,我还挺佩服他的。不过你吹嘘他有多强之前,应该打听一下我是什么人。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除非你爸爸能够给你们家每一个人都配备20个保镖,365天全天候无间断保护你们,否则的话,你们就会每天都处在危险当中。”
棕发姑娘愣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安异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逼近棕发姑娘,“比如说,司机接你爸爸去上班时,可能忽然就会发现刹车无缘无故失灵了;你妈妈去做美容的时候,美容仪器可能突然就无缘无故短路起火了;还有你自己,你去上学的路上或许有醉驾的司机撞上你的车,和同学去餐厅吃饭你会发现食物味道不太对劲……慢慢的慢慢的,你会发现你的生活中充满了各种有趣的危险。而解决这一切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去给小妙道歉。”
姑娘被安异平淡的描述说得毛骨悚然,她看着这个男人漠然的瞳孔深处那一抹不加掩饰的邪恶和暗黑,突然就相信了,这个男人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亦或是虚张声势,他是说真的。
棕发姑娘终于开始惧怕了。
“好、好,我答应你,我跟她道歉还不行吗?”她颤声道。
“我要你认认真真跟她道歉。”安异走到姑娘面前,居高临下冰冷如霜地望着她,浑身都散发着邪煞的气息,“我要你当着她的面,在社交网络上,在学校公布栏上,通通都跟她认真道歉。我要你哭得声泪俱下,诚恳地向她承认你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倘若你有哪怕一点让我做得不满意的地方,我都不会放过你。现在,你听明白了没有?”
姑娘浑身僵硬,感觉眼前的男人像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魔,她不明白自己刚刚是哪来的勇气用那么高傲的声音顶撞他,“我……明白了,我一定照你说的做。”
安异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对旁边的哥们挥了挥手,众人立刻骑着摩托离四散离开了。
姑娘在所有人都离去之后很久很久,才猛地双腿一软,就这么跪坐在了地上,恐惧地抽泣着抱紧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安异也不是吃素的,同时,小天使们看出他身上暗黑的一面了吗?是不是更吸引你们了呢~
☆、第27章
【新琴】
当天深夜, n市一家热闹的酒吧内。
尽管现在还在nba球赛的比赛期间, 海顿·肖恩却和他的球队队友一起, 不顾第二天还有比赛, 在包厢内喝得酩酊大醉。
但别的队友喝酒是为了作乐寻欢, 海顿喝酒, 只是为了忘却忧愁。
最近网络上报道的所有和他有关的事情,他都知道。他自然也知道小妙因为他的缘故, 被人毁掉了她最最心爱的竖琴。
海顿仍然清楚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小妙弹那架竖琴的样子。她坐在教室里, 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裙子,纤长柔美的手指轻巧地拨动着琴弦,美妙的音乐便神奇地传了出来, 四周明明没有风,可海顿却恍然觉得她的长发和裙摆都随着那美妙的音律舞动起来,美得都有点不真实了。
那个时候他就想, 他一定要租下全美国最好的剧院,让小妙可以在那里开一场专属于她的演奏会。
然而没等他帮她实现那个美好的愿望,他就被那个拉拉队员下了药,得到了一个他根本不想要的孩子。
而现在,明明知道小妙一定痛彻心扉,海顿却没办法去找她,去安慰她。因为球队经理、因为周围的所有人都劝他不要去,他们说这会影响他在粉丝中树立的良好形象,会影响他的职业生涯,更会影响球队的股价, 投资人们会不高兴的。
海顿也曾向那些阻止他的人大发雷霆,可得到的结果就是他被球队禁止了在网络上的任何发言,不止如此,经理还给他找了两个强壮的黑人保镖,表面上说是保护他,实际上却是控制他的行动,不让海顿去接触小妙,以免再被媒体拍到什么照片大做文章。
不止如此,球队经理还试图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道:“你好不容易进入nba,好不容易打拼出今天的地位,难道你想一时冲动毁了这些成就吗?我知道小妙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是篮球呢,篮球对你难道就不重要吗?你就暂时忍耐一下吧,我们不都说好了吗?我一定想办法让小妙回到你身边。”
在遇到小妙之前,篮球确实是对海顿而言最重要的东西,然而现在他已经完全迷惑了。如若能够继续在nba打球的代价就是让小妙背黑锅,让她被所有人指责嘲笑的话,那么他的所作所为,还能称得上是爱她吗?
做错了事的人,明明是他啊!他现在躲在安全的地方让小妙承受一切,就算那个孩子没了,小妙难道就愿意回到他身边了吗?她难道不会怨恨自己吗?
想到此处,他终于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情,他起身以上厕所为借口,摆脱掉了那两个难缠的保镖,想要去找他熟识的电视台记者,告诉对方事情的真相,让小妙不再因为他而被人误解和伤害。
然而海顿刚刚从酒吧后门走出来,身后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海顿以为是保镖追上来了,一回头,看到的却是一个有着棕黑色头发的健壮男人,他正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对方就猛地一拳挥出去击中了他的鼻梁。
眼前闪过短暂的黑暗,海顿趔趔趄趄摔倒在角落肮脏的垃圾桶上,想要撑着身体站起来,可这个健壮男人已经像棕熊一样朝他扑过来,凶狠有力的拳头接二连三地砸到他的脸上身上,海顿那英俊潇洒的面容很快被鲜血沾满了。
但他毕竟常年练习打球,反应灵敏,在短暂的劣势之后,海顿猛地抬手攥住了对方手腕,朝旁边吐了一口血,看向这个男人愤怒的面容,说道:“我想起你是谁了,你是排在我之后,小妙的男朋友。”
内森·布朗冷冷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揍你。”
说着,他便挣脱开了海顿的束缚,更加凶狠地朝他挥拳进攻。海顿像是失了神似的,就那么坐在脏兮兮的地面上任内森殴打,他这副样子反而更加激怒了内森,让他破口大骂道:“还手啊,你他妈倒是还手啊!你果然是个孬种,遇到事就知道躲在你们球队的庇护下!可是小妙呢!你有没有想过小妙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那架竖琴对她来说多重要,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她有多难过!如果不能给她幸福,你当初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内森每蹦出一个感叹句,就用拳头在海顿脸上揍一拳,最后海顿的脸都被他揍得看不出模样了,他还嫌不够,抓起旁边垃圾桶的铁盖子就朝海顿砸下去,然而这一次,却被海顿挡住了。
他擦了擦脸上四处流淌的鲜血,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像是忽然醒了似的,对内森说:“是,我承认,我是孬种,我没有第一时间出来保护他。可你呢?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如果你真的那么优秀那么好,为什么小妙还是跟你分手了?”
内森不禁被他说得一怔。
海顿继续说道:“我是和小妙分手了,可我是被人陷害的,如果不是因为有了那个孩子,我现在还好好地跟她在一起,哪里还能有你的事!你不过是运气好而已,现在竟然还跑来教训我,难道你以为我想让事情变成这样吗?”
说到最后,他已经带着哭腔在咆哮了。
“你不想,可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给小妙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你现在忏悔还有什么用!”内森大喊。
海顿怒吼:“我把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紧接着,两个男人同时举起了拳头,朝着对方砸过去。他们像是对对方宣泄愤怒,但更多的,其实是借机发泄他们对自己的怨恨和后悔。
鲜血很快洒了一地,两个男人势均力敌,身上都挂了伤,力气也都几近用完,然而他们还是不肯停手,喘着粗气朝着对方进攻,谁也不想成为最先倒下的那个人。
安异就是这个时候带着他的车队出现的。
他将哈雷停在酒吧后门的街对面,冷冷看着那两个男人在巷子里打斗,似乎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不禁冷笑了一声。他身后的哥们说道:“咦,怎么有人替你先动手了,异哥。”
另一个哥们认出了内森,说:“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一起收拾了吗?”
安异盯着那两个在血泊中战斗的男人看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道:“算了,走吧。”
车队在夜色中快速驶离,而内森和海顿,也最终因为脱力而双双倒在了地上,渐渐失去了意识。
·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轿车在深夜里悄然驶进了舒茗炀家的别墅。
车上走下来一个带着黑帽子的中年男人,他面容冷酷,眼角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凌人凶煞的气场。他在别墅大门前站定,给舒茗炀打了个电话,对方却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两分钟后,穿着睡衣的舒茗炀轻轻打开门出来了,黑帽男人立刻对他恭敬地点了点头,低声道:“舒先生,今晚情况有些特殊。您吩咐我去处理的那个人,被人捷足先登了。”
舒茗炀蹙了蹙眉,回头朝大厅里看了眼,才问:“什么意思。”
黑帽男人拿出手机,将他拍的照片递给舒茗炀,照片里,正是内森和海顿在小巷里搏斗的样子。他解释道:“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得很激烈了,我实在不好插手,怕动静太大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抱歉今晚没能完成您的吩咐,但我想,可以过段时间再找机会……”
舒茗炀微微摇了摇头,看着照片里满脸是血的两个男人,勾了勾唇角,说道:“不必了,不用脏了你的手,这样更好。”
黑帽男人点了点头。
“我交代你的另外一件事办的如何了?”舒茗炀平静地问。
黑帽男人微微低下头,“那件事……也被人捷足先登了。”
舒茗炀挑眉,“谁?又是内森?”
“不。这回是梁小姐那位乐队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