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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桑榆爬进被窝里裹巴好了道:“你也知道收魂儿这事儿啊?我还以为就乡下地方有呢。”
    沈碧盈道:“其实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反正就是小孩子受了惊吓,老辈儿都懂这个都这么做,碧泉小时候掉荷花池里了,也掉过魂儿,我看见过,还挺灵的。”
    桑榆“哦”了一声,不欲多说,便道:“这一折腾都过三更了,早点睡吧。”
    后半夜桑榆睡得挺安稳,早晨鸡叫的时候,还真有点不愿意起来。但家里有客人,怎么也不能趴被窝,一咬牙起来了,脑袋有点晕乎。沈碧盈也想跟着起来,桑榆没让,说道:“我起来做饭去,还用你陪着啊,昨儿夜里不是没睡好么,你再躺会儿,我在咱这边灶上熬粥,你再暖和会儿再起吧。”
    沈碧盈也就又窝了回去,却没再睡回笼觉,而是接着问道:“桑榆,在乡下过日子,你觉得辛苦不?这田园之乐,偶一为之,意趣甚妙,长年累月,却不免辛劳,总也比不得城里。想那二丫,就是个有心思往外逃的……”
    桑榆穿妥了衣裳,用手拢了拢头发道:“日子过好了,在哪儿都能享着福。你要是头几个月来我家,那茅屋都是漏雨的。你先躺着,一会儿烧好了热水,我再来喊你起来。”
    等桑榆忙活完了早饭,沈碧盈姐弟也都起来了,走到院子里透气。季南山去喊溪和先生过来一起吃饭,走到大门口却碰到了陈二少,连忙将他让了进来。陈二少进屋正看到桑榆放桌子呢,就道:“桑榆,玉珠回镇上了,家里有点事儿,我还想住几天,玉珠说我愿意在哪头吃饭都行。”
    桑榆正消化他的意思,季婆子从屋里出来道:“是,这事儿二丫跟我提了。”
    桑榆笑应道:“啊,行,没说的,快洗洗手吧饭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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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农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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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初冬时节,再碰上个多云的天气,太阳仿佛成了摆设一般,徒劳挂着却撒不下光热。吃完了朝饭,季南山接着盖起了小浴间,还有点儿扫尾的活儿,陈二少照旧是换了他的衣裳,跟着一起忙活,小沈掌柜姐弟去邻庄了,好像说要礼聘一位手艺高超的绣娘。
    桑榆仍在灶上忙活着,她剁了点儿野猪肉做馅儿,裹上鸡蛋面儿,煎了些萝卜合儿。季婆子抱着七七就在一旁盯着看着,桑榆能够感觉到她的不满,不过季婆子最终也没有出声埋怨,不知道是顾忌她缩奶,还是怕在陈二少面前丢丑。
    萝卜合儿煎好了,桑榆取了个小碟子,装了四个,又到另一边灶上,将早就煮好浸透的茶叶蛋捡了十个出来,放到一个小陶盆里,然后舀了点儿茶叶汤泡上。等到桑榆从橱柜里取了食盒出来,将这两样东西装了,季婆子终于忍不住问了:“这是给谁送?往哪儿拿?溪和先生不是一起过来用了饭了么!”
    桑榆将食盒盖上回道:“我去嫂子家看看香草,这吃食不常弄,孩子准稀罕。”
    季婆子啧啧嘴道:“看个小孩子,用拿这么多吗?”
    桑榆知道她心疼,却还是坚持道:“娘,虽说去看香草,但春树也还是个娃,俩人一分就没啥了,再说了,昨儿个进山运猪杀猪卖猪肉的,秋阳哥一直跟着忙活,也没留下吃顿饭啥的,香草又是被南山吓着糟了罪,我带点东西过去看看,显着不是好嘛。”
    季婆子又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儿呢,只是她过日子细惯了,这阵子家里又到了之前那种窄巴时候,还得好吃好喝地给桑榆补奶,让她心痛肉疼的。不过想了想那野猪肉有了半贯多钱的进账,孙溪和也给了半贯钱,脸色才又缓了过来,挥挥手道:“去吧去吧。”
    桑榆进屋穿了件斗篷,摸摸身上瘪瘪的钱袋,干脆将里面十来个铜子儿掏了出来,又装了一袋子炒瓜子,这才出去拎了食盒去探望小香草了。
    一出门还是感觉到凉意嗖嗖的,桑榆将袖子往下拉了拉裹着点手,看到院子里季南山与陈二少穿得都有点单薄就道:“今儿个风不小,你俩不冷么?”
    季南山抬头回道:“干起活儿身上热乎,不觉得。”
    陈彻从小浴间里探头出来道:“我在炉子这屋忙活,我还热呢!”
    桑榆边走边嘱咐道:“等会儿不干了歇汗儿的时候,千万别吹风,一会儿我回来熬点姜汤,大家都喝点儿,我今儿鼻子就有点堵。”
    桑榆一进梨花嫂家院子,就看到院里火塘那儿,春树正蹲着呢,招呼了一声道:“树伢子蹲院儿里干嘛?这么冷的天儿,别冻坏了!”
    春树拢着袖子站起来,小脸让风吹得发红,回道:“没事儿,三婶,火塘这儿有点热乎气儿,草儿想吃烤红薯。”
    桑榆道:“那也不用在这儿守着啊,傻伢子,算着点时候再过来扒出来就行了。你娘没在家啊?”
    春树比了个手指,示意桑榆小点声,才道:“爹去坡下找二叔了,娘守了香草大半夜,天快亮了才睡着。”
    桑榆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道:“哦。树伢子,过来,跟三婶进屋,给你们带好吃的来了。”
    春树跑过来,桑榆跟在他后头进了屋,先去梨花嫂那屋瞅了瞅,果然她还在蒙被大睡,到香草那屋一看,她倚着炕橱裹着被子,两只小手伸在外头,正摆弄着十来个山核桃玩儿。
    桑榆也有点心疼,这丫头要不是精神头不济,哪是能在炕上窝着的主儿啊。香草也看见她来了,小声招呼道:“三婶儿!”
    桑榆点点头,将食盒放到床头桌上,坐到炕头上柔声细语问她道:“草儿还难受不?来,让三婶儿看看脑袋还烫不烫。”
    香草撅起屁股把脑门往这边凑,桑榆伸手扶住她,也用脑门贴了过去,感觉了一下才道:“没事儿,草儿不烧了,已经好了。”她这话是用哄孩子的语气说的,满含着感情,估计是小孩子一病都爱撒娇,草儿忽然翘起胳膊道:“三婶儿搂我会儿。”
    桑榆干脆脱了鞋上了炕,也盖到了被子里,把香草圈进了怀里,问道:“草儿身上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小香草道:“没事儿了,就是有点没劲儿。”说完问桑榆道,“三婶儿,我真叫三叔吓着了,你拿大鞋底子抽他没啊?”
    桑榆一本正经地道:“抽了啊,不光抽了,还罚他在家干活儿呢,也不让他吃好吃的。”说完指指桌上的食盒道,“三婶儿把好吃的给草儿带来了!”
    果然小香草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道:“什么好吃的呀三婶儿?”
    桑榆对春树道:“树伢子去取两双箸儿来,再拿个碟子。”
    等春树拿来了,指挥着他给夹了一个萝卜合儿,桑榆接过来喂香草:“来,尝尝三婶儿煎得好不好吃。”香草儿张开嘴咬了一大口道:“好吃!”
    桑榆见春树在那儿站着不动,就道:“树伢子,那不还有么,你也吃啊,要不让你拿两双儿箸子干什么。还有,那罐里是茶叶蛋,捞俩出来,扒了给草儿一个。”春树这才动了起来,却没去吃萝卜合儿,而是去扒茶叶蛋了。
    香草吃了两个萝卜合,一个茶叶蛋,看着似乎精神了点儿,桑榆把炒瓜子给他俩倒了出来,问道:“香草的草药呢?给我带走,后晌我煎好了给送过来。”
    春树懂事,连忙道:“后晌我娘就能醒了,让我娘煎就行。”
    桑榆在屋子里扫了一眼,下了炕从橱上拿了那包药草道:“行啦,别跟三婶客气。春树,你看着草儿点儿,不能吃太多零嘴,省得肚子难受,烤红薯不好克化,也让她少吃点。我家里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春树点头应道:“哎!我送你三婶儿。”
    两人一起出了屋,小香草飞快地爬到桌子那儿,啊呜一声又塞了个萝卜合到嘴里。
    桑榆回到家,把七七抱过来喂了奶,然后就煮了一罐子姜汤,给大家分喝了。季南山与陈二少已经将小浴间都弄好了,桑榆过去看了看,进门两边各有一个竹制的竖衣架,接着便是用竹架子绷着几张草席子做成的简易屏风,屏风后头是个木质大浴桶,浴桶旁就是炉灶,从浴桶里稍微抬抬身子伸伸手,就能够到灶上烧热水的大铜壶,可以自行添加热水,更难得的是挖了下水道,只要拔出浴桶底部边角的木塞,就能自动将废水放走。
    桑榆看了半晌,觉得屏风后头浴桶那四围地面,应该铺成青砖比较好,这样既平稳,水漫出来的时候,又不会泥泞湿滑。她跟季南山提了提,季南山有点为难地道:“附近并没有砖窑,青砖要去三叶镇上采买,咱住土房铺砖地,娘定会觉得铺张。”
    桑榆想了想,实在不愿意再因为什么小事跟季婆子冲突,便折中道:“那就铺张竹席吧,竹篾子不是存得有么,能自己编。”这回季南山没再说什么。
    晌午头上的时候,梨花嫂与季秋阳都来了,这天儿眼瞅着冷了,菘菜也晒得差不多了,梨花嫂过来喊他们一起把菘菜入窖。
    桑榆招呼他们进屋来喝了盏茶,问梨花嫂道:“嫂子,我记得说下了头场雪,菜入窖比较好,现在入窖会不会伤热?”所谓的伤热就是气温还没低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菜窖内温度更高,菘菜保存不住,会不住地烂叶子。
    梨花嫂道:“不会,时候到了,这天儿没个回暖了,只会一日冷过一日。”
    桑榆道:“能存住就行。木板子也准备好了,垫几块石头搭起来就成。”
    说干就干,两家开始往菜窖里倒菘菜。陈二少觉得菜窖稀奇,跟着桑榆、梨花嫂一块下到了窖里,负责给摆菜。这也不是啥难活儿,只要竖着摆,第一层菘菜一定要离地就成。木板都搭好了,左边摆梨花嫂家的,右边摆桑榆家的,人手够多,没一会儿就干完了。
    梨花嫂看着码好的菘菜,问桑榆道:“我记得咱两家备的菜差不多,怎么现在看,你家那儿还少一排呢?不会这几天光吃菘菜了吧?”
    桑榆神秘地笑笑道:“我用一种特殊的法子腌上了,等好了拿去给你尝尝。”
    梨花嫂诧异道:“你得腌了好几十颗吧?我也腌了,跟大萝卜一起腌的,萝卜腌的多,菘菜就腌了十二颗,我还是稀罕吃鲜菜。”
    桑榆笑道:“我腌了不到三十颗,跟你的腌法儿不一样,到时候你尝了就知道了。”
    梨花嫂笑道:“还神秘上了,行,要好吃的话,教教我怎么腌。”
    桑榆几个人爬出菜窖,苫上了厚席子,拍了拍身上的土灰。季秋阳、季南山拉着陈二少下坡了,这时候差不多该吃小食了,他们要去坡下季连水家吃酒聚聚。
    梨花嫂看他们走远了,扯扯桑榆袖子问道:“怎么陈二少一人儿在你家待上了?又吃又喝的?他毕竟是陶家的姑爷子,那边儿也没吭声?对了,怎么不见二丫?我觉得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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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贪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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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嫂的话,让桑榆心里活泛了一下,她也觉得陶二丫这次把陈二少留下,似乎是别有些目的。先不说别的,就凭陈二少说的那句话吧——“玉珠说了我愿意在哪头吃饭都行。”
    这话本身就有点蹊跷,依陶二丫的性子,应该不会这样的,这更像是哄着由着陈二少留在荷塘村,自己回去处理事儿了。桑榆又想起沈碧盈跟她说过的话,不禁更是狐疑起来。
    等到了家门口,梨花嫂跟她告了辞,桑榆才回过神来。
    这进了冬,天儿冷,消耗的热量大,一天两顿饭,桑榆已有些不适应,总支撑不到小食就有饿的感觉。今儿个又干活儿了,更是觉得胃里有点空了。
    桑榆匆匆进了屋,发现七七睡了,季婆子已将饭做好了。新贴了一大锅的杂面饼子,熬了一大砂锅粥,捞了两个茶叶蛋,摆了一碟腌脆萝卜。那萝卜合并没端上来,桑榆想了下就明白了,今儿个没客人留饭,南山也不在家吃。好在这几天因为有客在,伙食一直不错,桑榆也不馋什么,能吃饱就行。她一连吃了四个饼子,扒了个茶叶蛋放碗里,喝了两大碗粥,身上才舒服起来。
    季婆子喝着粥道:“吃完饭把院子扫扫,倒菘菜倒的掉不少菜叶子。后晌你看着七七点,我把留的那条猪肉做成腊肉。”
    桑榆点头应了,季婆子又道:“今儿个初几了知道不?”
    桑榆想了下回道:“初七啊,十一月初七。”
    季婆子直接道:“七七四个月了吧,差不多也能喂点蛋黄米汤什么的了。等客人走了,往后家里的伙食就没这么好了,大人就得节俭着点儿了,好东西留给孩子吃。”
    桑榆应道:“知道了,娘。”
    季婆子见她等着自己吃完,就道:“扫院子去吧,吃完我收拾。”
    桑榆没去扫院子,这刚吃完饭就干累活容易难受,她将卧房和小厅都略收拾了收拾,然后坐在小厅的罗汉床上发起了呆。
    不知道为什么,桑榆想起了商三少,她总觉得陶二丫这次回去,似乎与他有关,要不怎么不让陈二少跟着呢!难道商三少真的接受了她的威胁,两人私下要结成个什么同盟?这同盟定然是为了陶二丫谋取利益的,而陶二丫能谋取的,也不过是在陈家的地位,以及陈家的家产。话说回来,商三少既然很受陈老爷看重,那么与他“交好”的陈家二房地位应该是能有所提升,那家产方面,毕竟是陈家的家事,商三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关键还是对陈家知之太少,桑榆无法再推断下去,只得停了下来。不过虽然她了解的少,相信沈碧盈是了解的不少的,桑榆决定等她今儿个回来,就把这消息告诉她。今儿个吃朝饭的时候,他们在院子里透气,陈二少在屋里说的话她没听着。
    桑榆想好了,让沈碧盈与陈二丫了结了恩怨,也是让她与商三少再无隐私隔阂,也算间接的把自己与商三少的事儿,给掐死了。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耳听得大门响,小沈掌柜姐弟已回转了,桑榆过去将他们迎进了厅里,先寒暄了几句,问用过饭了没有。
    小沈掌柜笑道:“桑榆有好吃的就没用过,没有就用过了。”
    沈碧盈笑着数落了他两句,桑榆走到沈碧盈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沈碧盈听了不禁有点急躁道:“我这就与碧泉回镇上。”
    沈碧泉诧异道:“咦?这就回么?那得抓紧时间动身,省得赶夜路不安全,好在有马车。用这么急吗姐?有事儿?”
    沈碧盈道:“嗯,我有事儿。走吧,我去跟阿婶儿告个辞,你去跟公孙先生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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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陶二丫抽冷子回了三叶镇,是真的有所盘算。原来那陈家老爷,想把福来茶馆开到阳关城里去,但老两口不想动弹,就想在两个儿子里挑一家过去挑大梁。这大儿子的优势在于一直帮他打理三叶镇上的茶馆,有一定的经验;而二儿子读书路不通,也得给安排个营生才是,更何况这二儿媳妇挺能干,二房跟商家三少处得又挺好。所以这一直没拿定主意。
    这事儿整的,俩兄弟倒还没啥,毕竟陈二少的性子,谁也跟他认真不起来,不过俩儿媳妇可明里暗里的杠上了。老大媳妇深感自己没有二丫在公婆那里讨喜,便特意留在家里各种伺候;陶二丫则天天往茶馆里跑,跟着掌柜的学处理杂务。
    这天老大媳妇忍不住了,去茶馆把喧宾夺主的陶二丫给薅了回来,拉到公婆面前说理。陶二丫早料到有这一天了,一路上任由她拉着拽着,弄得钗斜衣乱的,眼里哏了一泡泪,楚楚可怜地样子,张嘴就是理:“长嫂为尊,弟妹不敢违逆逾礼,一路被拖拽而回,颜面丢尽。我知道大嫂误会我要与你争抢什么,其实妹妹另有想法,我相公素来惫懒,受不得拘束,家中事务很少插手,全赖大哥大嫂出力,我只是想尽己所能帮着做点什么,也学点儿本事,总不能与相公一起,窝在家中吃一辈子白食。”
    陈老爷便道:“老大家的,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看这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
    老大媳妇性子直,回道:“爹!你也知道,镇上的茶馆,我当家的一直打理得很好,根本就无需弟妹去指手画脚什么!她这么一搅缠,俩主子掌柜的该听谁的?这都有小伙计背地里嚼舌头了,说您有意栽培二少奶奶打理茶馆。甚至有那初来的客商,还以为她是老大媳妇呢!这一个大伯哥,一个二弟妹,凑一块打理生意,像话吗?”
    陶二丫怒道:“大嫂,你说的这叫人话么?”
    老大媳妇也不怵她,回道:“你自己先办出人事儿来吧!”
    陶二丫道:“我也是陈家的人,难道自家的茶馆我就去不得?你也算是书香人家出身的,怎地心这么脏呢!”
    老大媳妇冷哼道:“放着自家相公不管,天天往大伯哥眼皮底下凑,还指望别人说好听的?我的确是书香门第出身,才忍了你这许久!也只有你这种没家教的乡下丫头,才能干出这样不顾身份的事儿来!”
    看着俩儿媳妇这剑拔弩张的样儿,陈老爷彻底急了:“都给我住口!知不知道家里还有贵客?丢人不丢人!全给我消停地该哪儿哪儿去!”
    陶二丫是真的被老大家的惹急眼了,陈老爷的话让她一下子想起了商三少,再想想她之前的推论,忽然就有了主意,急躁之下也没深想,直接就找了过去。没想到商三少自恃陶二丫找不到证据,一口回绝了她,甚至反过来威胁她道:“你别以为那桑榆就是个能让你手拿把掐的软柿子,就算她斗不过你,她身边却自有能人能治你,你莫要不信,你可知道那荷塘村的溪和先生是什么人?那可是圣上都发了榜文要寻的大人物,你招惹不起!”
    陶二丫气道:“我不过让你帮忙说句好话,对你不过举手之劳,对我却至关重要,却不想你如此盐酱不进,既如此,废话也不多说了,你我各安天命就是。”
    商三少嗤笑一声对她道:“即便我与桑榆有过什么,如今我已娶妻她已另嫁,我们之间已无瓜葛,你无凭无据信口雌黄,只能败坏自己德行,还妄想能够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