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着打扮,不是咱城西的人,倒像是城东的人。”
“城东的人?和沈家小姐走一块儿的……难道这就是那莫家少主!?”
“真……真的假的啊!?那莫家少主不是那啥……那啥丑八怪大傻子?怎么可能是这么俊的人啊?”
“那除了他,现在有哪个男人敢接近这沈家小姐啊?就不怕被莫家抓起来打断了腿!?这沈家小姐如今可是莫家少主的人哪!”
“你怎么知道这沈家小姐是莫家少主的人?”
“前些日子不是莫家把沈家小姐从白华公子那儿抢过来了?听说就是因为这莫家少主喜欢这沈家小姐,所以才抢的!”
“原来如此!”
“可这莫家少主……和传闻里的差别也太大了吧!?他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输于白华公子啊!”
沈流萤听着听着,本是觉得尴尬,听到后边,她竟呵了起来。
这是夸她的呆货好看呢?果然众人的眼光都是雪亮的!
不过,管你们怎么垂涎,这呆货都是她沈流萤的了!
就在沈流萤心中得意地笑时,走在她身旁的长情忽然将她纤腰一揽,沈流萤只觉自己被长情圈进了他的臂弯圈进了他的怀里,而后——
他竟在她额心落下轻轻一吻。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路人目瞪口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双眼所见。
沈流萤也懵了怔了,俏脸瞬间红透,只见她将长情用力推开,根本就不好意思抬头看旁人的反应,一把抓了长情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跑了起来,待到跑出了那些人的视线,她才停下脚步,扔开长情的手,红着脸瞪他道:“你个阿呆,你刚刚做什么啊!?”
“我?”长情故作不懂,“我亲了萤儿的额心。”
“我不是问你这个!”沈流萤恼得跺了跺脚,俏脸更红,“我是问你在大街上在那么多人面前那个……那个我是什么意思!”
简直就是太丢人了好不好!
谁知长情却是一点不在意地认真道:“嗯,告诉他们,萤儿是我的。”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萤儿,是他莫长情的。
“你——”沈流萤被长情气得根本就不知道骂他什么才是好了。
长情则是轻轻扯住她的衣袖,一脸无辜呆萌样,明知故问道:“萤儿生气了?”
“我快被你气死了!”沈流萤十分不客气地用力扯上长情的脸颊,以此泄愤。
长情还是一张瘫脸,无动于衷,任沈流萤扯,毫不在意,好像不知道疼似的。
因为他知道,到了最后还是萤儿心疼他。
果然,沈流萤松开他的脸颊后紧着便是替他揉揉,不忘教训他道:“好了,我不生你气了,但是你要记住,以后不准再在这么多人面前抱我亲我!丢死个人了!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长情点点头,那就人少些的时候亲便好了。
沈流萤可不知长情心里想什么,她要是知道,只该要打他了。
“好了,继续走吧。”沈流萤走着走着,一边问长情道,“喂,呆货,你说小姝现在会在哪儿?有没有被人欺负?卫风又可找到她了?”
三哥大婚,小姝若是在的话,定该为三哥高兴。
“萤儿放心,阿风已经找到你的朋友。”长情道得很肯定,因为他今晨已经收到了消息,逗了阿风这十来日也逗够了,至于他要如何带回他的小王妃,便不是他人能管得着了的,“有阿风在,萤儿的朋友不会有事,萤儿放心便好。”
“哼,我倒是担心卫风那家伙会欺负小姝!”沈流萤心里对卫风是极大的不满,若是可以,她真想拿鞭子狠狠抽他几顿,帮小姝出一口恶气,但是……“我说阿呆,怎么我这会儿听着你说话又觉得你不傻也不呆呢嗯?”
但当沈流萤看到长情那张呆萌傻的脸时,她觉得这定是她的错觉。
“萤儿说什么?”长情抓着沈流萤的衣袖不放,轻轻眨一眨眼,问道。
“没什么,随便说说。”既是错觉,沈流萤便没有重复,但她倒有一件事情要与这个呆货说,“阿呆,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说。”
“萤儿说,我听着的。”
“是关于我二哥的事情。”沈流萤有些为难,因为她觉得这件事会让长情伤心,“那日我大哥所说的话,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就是大哥说你若是想要娶我的话,要我二哥见过你再说,可是我二哥……”
“萤儿的二哥不在家,我知道。”长情知道沈流萤想说什么,而这件事,他在沈斯年提及沈澜清的那日他便已派人去寻了,“我已经让人去找了,萤儿的二哥,很快就会回来。”
沈家老二沈澜清六年前离开家闯荡江湖去了,六年来不曾回过家,唯有每年入冬时捎回来一封书信,沈家人是如何寻他都寻不得。
但,这天下间从没有北刹楼找不到的人。
“你?”沈流萤有些震惊,转瞬间又想明白了,只是问长情道,“能找到么?”
就算这个呆萌傻再怎么不聪明,他的家世可是摆在那儿,莫家若想在江湖上找一个人,有的是法子,她倒是给忙忘了这茬。
“能。”长情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就好。”她虽然不着急着嫁给这个呆货,但也不能让这个呆货遥遥无期地等着,终归是她受了这个呆货的恩德,照理说大哥不该这么对他,可大哥脾性古板还倔强,且这还是爹娘遗命,她如何都说服不了大哥的。
却听长情问道:“萤儿是想快些嫁给我么?”
“你想得美!”
长情眸子里有笑意,快了。
*
东宫。
卫骁的寝殿内正发出他一声低沉的吼声,像是在受着什么极致的酷刑似的让他痛苦不已,他的寝殿外跪着众太医,皆是面色苍白惶恐,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呃啊——”忽听殿内传来一声惨叫声,殿外跪着的众太医皆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紧闭的殿门打开了,从里边走出来卫骁的贴身侍卫,只见他脸颊上沾着一滴血水,他的面色同众太医一般难看,不及他们的苍白而已,众太医见着他,面上惨白更甚。
他们都死死盯着这侍卫,盯着他的嘴,就好像是他的嘴里会忽然蹦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当即取了他们性命。
只见侍卫张了唇,沉声道:“胡太医,该你为太子诊脉了。”
胡太医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一听到侍卫点到他,骇得他连跪都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同时嘴里一直喃喃道:“不,不,不,我不进去,我不进去,我不进去!”
可根本没人听他所说,只见两名侍卫走了过来,将他拖了进去。
胡太医进去后未及半盏茶时间,便听到他发出一声惨叫声,之后再无声息。
太医们各个身子抖得像筛糠。
寝殿内,卫骁披头散发赤着脚站在床榻前,双眼赤红得好似充血,模样狰狞可怕,他的手上,握着一柄短剑,剑上有血,正沿着剑刃往下滴。
他的脚边,躺着五个人的尸体,其中一人正是方才被“请”进来的胡太医。
只见这五人的身子如靶子一般被捅了满身的窟窿,腥红的血流了一地,染红了卫骁赤着的双脚,也染红了他的双眼。
“小玺……替本宫将小玺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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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我是勤劳的小蜜蜂!
这两天降温了,手指要冻掉了,来点鸡血加加本人已空的血槽,顺便暖暖手呗!哦呵呵呵
☆、125、那谁来放过我!?
“公主,您当真要到太子殿下那儿去……?”冬儿一脸不安地看着卫玺,眸子里写满了担忧,“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一次公主您到太子殿下那儿去,奴婢心里就觉得特别不安……”
“没事的冬儿。ltgt”卫玺浅笑着安慰冬儿,“我去去就回,你不用跟着我去了,替我把给我的那株花儿浇些水。”
“可是公主——”
卫玺没有再理会冬儿,而是走出了寝殿,对前来请她的侍卫道:“走吧。”
冬儿看着卫玺的背影,面上不安更甚。
卫玺见到卫骁的时候,他的寝殿内静悄悄的,不见一名宫人,也不见一名侍卫,她脚步轻慢地往卫骁的床榻方向走,愈走,她愈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然后,她在两面都拉着帘子暗沉沉的殿内见到那五个身体被捅成蜂窝满身是血的太医,血静静地淌开着,沾到了鹅黄色的绣鞋,难免让她的心惊了一惊。
殿内很是暗沉,她看不清卫骁的脸,她只瞧见床榻上坐着一个人。
“皇兄?”卫玺轻轻唤了卫骁一声,而后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血淋淋的尸体,也尽量不去看这几个惨死的人,慢慢地朝卫骁走近。
待她走近床榻时,才发现卫骁身上只穿着内衫,头发乱糟糟的,脚上没有穿鞋,血水沾满了他的双脚,他就这么坐在床沿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的右手上还拿着一柄短剑,短剑上沾满了血,让卫玺看了心惊。
这是……发生了什么?
只听卫玺又唤他一声道:“皇兄?”
“小玺来了。”卫骁没有动,亦没有抬头,只是声音低低沉沉道,“陪我坐坐。”
“是,皇兄。”卫玺抿抿唇,慢慢地在卫骁身旁坐下了身,与他一同坐在床沿上。
可她毕竟不是卫骁这般的人,她看着地上那五名双目大睁死不瞑目的太医,心跳得很快,可在卫骁身旁,她能做的,就只有冷静。
冷静且安静地坐着,才不会惹恼他。
“小玺,从你小时候开始,我便最疼你,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我有多疼你,你知道么?”卫骁仍旧一动不动,只不紧不慢沉声说着话。
卫玺很紧张,但她看起来却很冷静,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道:“小玺知道皇兄最是疼爱小玺。”
只听卫骁又继续道:“母后病逝,她临走前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连她的份儿一并照顾你,疼着你,待你好,你我兄妹情谊向来很好,好到我可以将我的任何事情都告诉你,好到纵使天下人都嘲笑我鄙夷我,你也从不会拿同他人一般异样的目光来看我。”
“嗯。”卫玺又点了点头,面有难过与感伤,“小玺喜欢与皇兄说事,小玺也喜欢听皇兄说事。”
“那皇兄与你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卫骁沉声问道。
“小玺记得。”
“说与我听。”卫骁道,“把我曾经与你说的话,说出来给我听。”
“小玺……”卫玺轻放在膝上的手轻轻颤了一颤,“皇兄与小玺说的话很多,小玺不知皇兄想听的是哪些。”
卫骁随口道:“便说说和叶柏舟有关的。”
卫玺面色有变,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当即又用冷静的模样掩盖自己内心的惊慌,回卫骁道:“好……好。”
可,尽管她面上表现得再怎么冷静,她的声音却是颤抖的,以致她连说了两个好字,足以听得出,她的心,已无法再强制冷静。
同时她注意着卫骁的反应,见着他还是方才那副模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她赶紧收回视线,轻声道:“皇兄说叶大哥很漂亮,青碧色的眼睛像妖一样,但是叶大哥性子不好,冷冷冰冰的,从不会多说一句话,也不会奉承人,难怪被人欺负。”
卫玺愈说愈紧张,紧张得她担心卫骁听出什么来,她赶紧停了下来。
不过,她说的,卫骁似是不满意,只听他又道:“还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