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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鹿鸣泽恨恨地咬在他肩膀上,心里有些委屈——他说的都是真话,为什么不相信?一边委屈一边觉得奥斯顿这个人,看起来挺爷气,但是一到这种时候就唧唧歪歪跟个娘们儿似的,好烦人。
    奥斯顿被咬了也没有反应,他抓住鹿鸣泽的头发将他拉开,紧紧盯着他,他不知道被哪句话刺激了,名为理智那根弦啪地一声断掉,他一把抱住鹿鸣泽往前扑过去,带着他一起倒进浴缸里面。
    鹿鸣泽猝不及防地被灌了一口水,他挣扎着想从水底抬起头,却立刻被一只手按了下去,鹿鸣泽挣扎着抬起头,刚吸进一口气就又被按回去,他在水下渐渐不能呼吸。
    鹿鸣泽两条腿从水中猛地踢上来,奥斯顿抓住他一只脚踝将腿向上抬,卡在自己肩膀上,鹿鸣泽的动作被彻底封住,他在水下吐了一口气,窒息的感觉蔓延上来。奥斯顿看着鹿鸣泽在水里挣扎,面无表情地俯下身,他眼睛里有浓烈的黑色,绝望而恐怖,他将身体压到水底下,把鹿鸣泽彻底按在身下——仿佛要跟他一起去死。
    鹿鸣泽瞪大眼睛,水下的光影胡乱晃动,他心跳声如同擂鼓,却因为缺氧越跳越慢,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消失,只剩下面前这个人……
    在他眼睛里的光彻底消失之前,奥斯顿终于将他一把从水下拉上来,鹿鸣泽猛地吸进一口气,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被拉出水第一反应就是一拳打在奥斯顿脸上,他被打得脸歪到一边,随后却将鹿鸣泽用力抱在怀里,粗重地喘息。
    鹿鸣泽张着嘴喘了许久,渐渐恢复些神智,他推了奥斯顿一把:“滚开!”
    奥斯顿用力抱紧鹿鸣泽,把他压在自己怀里,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你大爷!你神经病啊!滚一边去!”
    鹿鸣泽一边骂人一边把奥斯顿往外推,他心里噌噌往外冒火——刚刚他可是差点杀了自己!他自认为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为了帮他对付政敌忙里忙外,这白眼狼怎么报答自己的?
    鹿鸣泽越想越生气,将他一把推开:“你这……!”
    他的话只说了个开头,剩下的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奥斯顿正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一个红红的印记,是他刚揍出来的,但是最让鹿鸣泽无法直视的却是他脸上的表情,奥斯顿紧紧蹙着眉头,眼角微垂,嘴唇紧抿,一滴水珠从他脸上流下来,像泪滴一样。
    鹿鸣泽眨巴眨巴眼,说不出话——这副表情配他这张脸,真可谓是楚楚可怜。
    “你……干嘛,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搞得好像他对不起他似的。
    奥斯顿跪在浴缸里慢慢向前靠了靠,身体贴在鹿鸣泽身上,轻轻抚住他的脸:“阿泽,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鹿鸣泽迟疑了一下,没有将他的手拉开,奥斯顿慢慢抱住他,见鹿鸣泽没有再反抗,才将他搂住,轻声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爱我。”
    鹿鸣泽微微睁大眼睛,他能感觉到对方温暖的体温,心脏里有一些细小的空洞,痒痒的,像伤口将要结痂之前的那种感觉,蠢蠢欲动。
    但是他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狡辩道:“我说爱你了……”
    奥斯顿没做声,鹿鸣泽垂下眼睛:“你不信我也没招儿。”
    奥斯顿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他觉得没必要给他留面子了,不当面戳穿这个混账玩意儿大概要永远抱着侥幸心理装傻:“那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我的事,为什么一定要进入他们内部?”
    “就因为这个?”
    鹿鸣泽不可置信地推开他,盯着奥斯顿:“你觉得我想背叛你?那你大可以不用我!”
    奥斯顿苦笑道:“如果你看中他们的实力想背叛我,我可能还会觉得坦然一些。”
    “你什么意思?”
    奥斯顿轻轻抚摸他的脸,声音有些艰涩:“你不是想背叛我,你是想离开。”
    “……”
    奥斯顿没给鹿鸣泽反驳的机会:“你不要急着否认,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只是足够了解你。我觉得你要趁这个机会……”从他的世界里抽身。
    奥斯顿其实很疑惑,他也猜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但是前前后后的事情连起来,他只能得到这种结论。之前明明好好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鹿鸣泽也没有异常……为什么会突然想离开呢?
    所以他才试探他,提议结束那个计划。
    或许这件事早就有迹可循——鹿鸣泽不许他公开,甚至让他在别人问起的时候,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在奥斯顿看来都是没有必要的。
    奥斯顿终于醒悟了,鹿鸣泽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没心没肺,他心里也有小算盘,还知道在他面前藏着,知道如果真的要离开,只能出其不意,让他猝不及防。
    ……他很厉害,如果不是他习惯了每件事都深思熟虑,可能已经被这混账一点一点麻痹了神经!
    他的爱为什么这么难得到。
    鹿鸣泽听他说着,心里有点发怵——其实奥斯顿说的都对,只不过有一点……那些东西他只是略微产生了一点念头而已,人总要给自己留点退路,尤其是在奥斯顿这种人面前。他不信任奥斯顿,万一他突然发神经,想自己当皇帝,知道他黑历史的可就只有他自己啊,他知道这么多会不会被偷偷宰了?
    ……但是真的只是想想而已,不至于让自己将来那么难脱身,又没付诸行动!就连法律里面都没有一条不许思想犯罪吧!凭什么要他对自己脑补的内容负责!
    但是不管怎么自我催眠,鹿鸣泽还是心虚,他下意识移开视线,下巴却被对方捏住,强迫他看着自己。
    对方盯着他说:“我不想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允许。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不会跟不爱的人做这种事的。”
    奥斯顿轻轻吻住鹿鸣泽,不想说更多——总不能让他开口祈求他的爱吧。
    奥斯顿从未在鹿鸣泽面前展现过占有欲,这个人胆大包天,却怕麻烦,整天窜上窜下非常不安分,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尺度去跟他相处。奥斯顿一开始以为自己就是喜欢他这种性格,但是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发现鹿鸣泽越表现得优秀他就越生气,但是他又不舍得折断他的翅膀,对……不但如此,还要鼓励他,因为奥斯顿非常明白,怎样做才是对鹿鸣泽好。
    ——每天活在完全相反的两种情绪里,没变成精神分裂那是他福大命大。
    “阿泽,我不是好人……”不要逼他做没品的事。
    但是他如果真敢跑,那就只能打断腿关起来了。总之他有的是钱,有的是人,有的是时间跟他白头偕老……大不了养一辈子。
    鹿鸣泽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心里那些细小的缺口在被强行填满,然后溢出甜蜜的汁液……像毒品一样,危险,但是一旦沾染,就会让人欲罢不能。
    他张开手抱住奥斯顿,向后仰倒,滑进浴缸里面:“……你叽歪够了没有。”
    奥斯顿伏在他身上,睁着一双眼睛盯紧他,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的灰眼睛看上去漆黑一片。
    鹿鸣泽勾起唇角做了个口型:“……”
    伏在他身上的那个人呼吸一滞,然后低下头去吻住他——比起爱,他说这句话时反而更加情真意切。
    作者有话要说:
    鹿最后那句话老司机们一定知道是什么。
    真不知道????
    “操我”
    第108章 来我身边工作吧
    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从鹿鸣泽的手臂上轻轻划过,后者皱了皱眉头,慢慢睁开眼。
    身后那人仿佛会透视,他一睁眼对方就知道他醒过来了,揽在腰上的手微微收紧,把鹿鸣泽彻底搂进怀里。
    “嗯……”
    鹿鸣泽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奥斯顿便用下巴抵着他的头顶,轻轻蹭蹭:“醒了?”
    鹿鸣泽被奥斯顿像抱毛绒玩具一样抱在怀里,他觉得自己再软一点可能就变形了。鹿鸣泽被蹭烦了,就在奥斯顿怀里转过身,伸手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
    奥斯顿怔了怔,忍不住勾起唇角,在鹿鸣泽毛绒绒的脑袋上摸两下:“快起来吧,不打算上课了?”
    “教官,我第一节 课可以不去上吗。”
    奥斯笑道:“你才来几天,天天翘课。我看你过不了几天就该退学处理了。”
    鹿鸣泽干脆翻个身趴在奥斯顿身上,脸埋在他身上蹭:“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翻墙进学生宿舍的是谁啊?我翘课又是因为谁——说吧,给不给批假,不批假就举报。”
    奥斯顿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瑞恩!你怎么还没起床!再不起床赶不上早操了!”
    另外一个声音跟着说:“没几天又变成起床困难户。”
    鹿鸣泽猛地抬起头,往门外看一眼,然后拉起被子连着奥斯顿和自己一起盖住,藏在被窝嘟囔道:“烦死了……每天都要跑操,我们又不是初中生。”
    奥斯顿抱着他缓慢地摸脑袋:“你还是出个声吧,不然外面那两个该踹门进来了。”
    鹿鸣泽才从被窝里伸出脑袋,朝门口大声喊:“我不去了!我生病!帮我请假!”
    鹿鸣泽叫得挺大声,可惜他们寝室隔音效果太好,以至于门外的人根本听不见他说话——不过也多亏了隔音效果好,要不然昨天晚上他叫那么兴奋,早就被听见了。
    鹿鸣泽叫了两声,敲门声还在持续,他只好认命地爬起来拉开门没精打采地看着盖文和史蒂文:“我生病了……帮我请个假。”
    史蒂文破天荒没有吐槽,他凑上来盯着鹿鸣泽的脸看了半晌,严肃地说:“看起来确实病得不轻,黑眼圈这么重,像纵欲过度!”
    鹿鸣泽眉头一跳,盖文早就上前,不耐烦地把史蒂文扒开:“胡扯什么呢,以为都跟你似的。”
    他盯着鹿鸣泽的脸看了半天,也严肃起来:“瑞恩,你黑眼圈果然很严重。”
    鹿鸣泽被两个傻逼轮番奚落了一次,非常郁闷,很干脆地把他俩推出去:“所以我需要休息,你们俩赶紧走,不要打扰我。”
    鹿鸣泽关上门,一转身发现奥斯顿正抱着手臂靠在桌边笑,鹿鸣泽白他一眼:“再笑我就把门打开,让你在学生面前露露脸。”
    奥斯顿走上前抱住他:“我倒是无所谓,你愿意在朋友面前公开我们的关系?”
    鹿鸣泽微微愣了一下,斜他一眼:“时机还不到吧,至少要……你把那个敌人找出来再说。”
    鹿鸣泽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奥斯顿就从后面黏在他身上跟着往前磨蹭。鹿鸣泽打着哈欠道:“我要再睡会儿……咦,怎么把床单换了,这么贤惠。”
    他说着要凑过去亲他一口,却见奥斯顿笑得暧昧无比:“脏了。”
    “……”顿时只想揍他。
    一般人看见床伴帮忙换了床单叠好了被子,床铺上的褶子都挨个抻开,会有什么反应?感不感动且不说,总不会再躺上去吧。鹿鸣泽才不管,他翘课就是为了睡觉,二话不说就倒在床上,顺手拉开被子给自己做个窝。
    奥斯顿有些无奈,凑上去把他的窝扒开一点:“别这么没精打采的,我安排你做别的事好不好?”
    鹿鸣泽用力把毯子拉起来盖住脑袋:“不干!啥也不干。”
    奥斯顿重新给他把被子扯开:“为什么?”
    鹿鸣泽也不跟他挣被子了,蔫头耷脑地趴在被子上:“总之你也不相信我!还提防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干。”
    “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
    奥斯顿说到一半停下来,鹿鸣泽不是真埋怨他不相信,而是在跟他闹别扭,跟他解释再多他也听不见。
    他叹口气:“前一段时间,你不是跟我说想要户口吗,还以为你很急,现在看来……你是不想要了?”
    鹿鸣泽一听户口来了精神,立刻拉下被子:“你能办?”
    奥斯顿笑着摇摇头,鹿鸣泽疑惑地问:“那你还说,耍我呢?”
    “我哪敢耍你。我虽然办不了,但是我这里有个机会,能让你快点落户。看你愿不愿意了。”
    鹿鸣泽留了个心眼,没把话说满:“如果是正常途径,又不用签订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的话,我当然愿意。要怎么做?”
    奥斯顿心里叹气——他就知道会这样,一旦被他知道了自己真实的模样,鹿鸣泽就再也不愿意放松警惕。看看,还学会跟他话里打机锋了。
    奥斯顿没忍住问道:“你以为我想做什么?让你嫁给我?”
    “……”
    他没等鹿鸣泽说话,立刻又补充:“你愿意也可以,这个办法更简单。”
    “滚蛋!”
    奥斯顿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下学年有个实习生任务,从新生中选拔优秀学生到政府口实习,主要工作也就是,警卫员,文秘,或者驾驶员……你过来给我做警卫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