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柳紫印婉拒了那个媒婆的好意以后，上门提亲的媒婆更多了。不过，十之七八都是给她说媒的，渐渐地，小炮灰倒成了无人问津的一个。
    前两日小炮灰又被她吓得不轻，所以不敢仗胆造次，只能暗戳戳地在徐娇娘面前说她的坏话。
    “娘！~都多少天了，后面那位不去山上，不去镇上，也推掉了好多人的求亲。娘，你不是说咱们家不养闲人么？”
    “……”
    闻言，徐娇娘本能地抬眼看了看自己这个亲闺女。
    小炮灰见徐娇娘的眼色不似偏心自己的样子，不由得一怔，随后又要添油加醋。
    “娘，我和你说话呢！你咋不理我？”
    “闲人？”
    “对呀！”
    “你在说谁？”
    “就是……”
    小炮灰刚回手指着门外，就见到身边多出一道倩影。
    此间，柳紫印穿着一袭新衣裙，就像镇上富户家小姐身上穿的差不多，不过本尊更显清丽。
    她也不说话，只是将一叠衣服扔在炕上，随后将手里最后一套衣裙“撕拉”一下撕成两半。
    “看来老人们说得对，好人不一定有好报的。”
    “这……”
    “没错，原本是买给你的。现在也是你的，只是碎了点。”
    将衣裙甩在小炮灰怀里，看见徐娇娘母女诧异的眼神，不由得又冷笑一下。
    “我还说今儿怎么一大早就一直打喷嚏，原来是有人在背后说我是非。柳来娣你倒是要给我说说清楚，现在这家，除了尚年幼的初吉，到底谁才是闲人？”
    “……”
    小炮灰不敢接话，她自然不愿意承认闲人是自己。
    可是，她更不愿意在柳紫印面前承认自己说错了，即便天狐会吃人。
    这时候，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吱嘎”的门响，接着就是一小串脚步声，来人是初吉。
    “娘，外面又来了好几个婆婆。”
    初吉口中的“婆婆”，就是媒婆的代称。
    闻言，柳紫印一笑，看来今日这些媒婆来的正是时候。小炮灰屡教不改还变本加厉的怨怼，实在不该嫁出去，必然是祸精。
    “初吉你先拿炒货去招待那些婆婆，我有几句话对你三姐说。”
    “好嘞！”
    几日下来，初吉已经十分熟悉这套“业务”，应了一声就飞快奔出去，俨然一个小大人。
    初吉出去以后，柳紫印却食言而肥，她什么也不说，就要往外走。
    “大仙，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
    “哦，对，我只是想跟你说。今后，你的如意郎君自己选，你的亲事自己定。”
    “真的？”
    “嗯，我这就回了那些媒婆，我们家的闺女都嫁完了，免得再惹是非上身。”
    “大仙！大仙等等！”
    后面唤她的不是小炮灰，她便没有驻足。
    “扑通”跪地之音。
    她闻声，手刚碰到门板，就顿住动作：这家女人一个个的都好没骨气！
    “认错！”
    “……”
    听见徐娇娘的呵斥，她扭头一看，发现小炮灰并不是心甘情愿跪下的。
    这会儿，徐娇娘还一脚压着小炮灰的小腿，一手按在小炮灰的后脑上。
    “娘！我不认！她就是存心看我不顺眼，就是不想让我嫁出去！”
    “你只会顶嘴和躲懒，大仙留你做什么？养只鸡还能下两个蛋呢！”
    “……”
    柳紫印汗服于徐娇娘的急中生智。
    是的，在今日之前，她从来不觉得小炮灰的性子这么扭。是以才会有此一出，为的就是让徐娇娘逼小炮灰服软。
    她和一个小丫头较什么劲呐？
    嫁出去就完了，反正自己又不在这家里颐养天年。
    柳紫印这会已经打定了注意，最好是能嫁的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与此同时，她忽觉门被人向外打开，不由得一怔。见是二楞，不是旁人，方舒了一口气。
    “娘，你们这是干啥呢？”
    初为人妻，柳二楞有点尴尬，毕竟夫婿还跟在身后。问话的时候，她脸上带着浅笑，忙回头假意叮嘱，实则拦人。
    “初吉，领你姐夫去爹娘屋里坐坐。”
    “哎！”
    眼下，这柳家最忙的人，怕也要数初吉了。
    二楞见李进跟了弟弟去，就一步进门，顺便带上门。
    “来娣，你又生是非了？”
    “二姐抢了我的夫君，有什么脸面教训我？”
    二楞本来难得的温声细语，完全出于关切，被妹妹这么一怼，反而不知自己该不该再说话。
    “啪”，徐娇娘一巴掌下去就把所有人打愣了。
    因为她本来想打不争气的幼女，那手却被柳紫印的手给迎面擎下。
    “大仙……”
    “徐氏，你这是做什么？”
    “这妮子太不懂事，不教训不行了，大仙你别拦着我。”
    “打打打，外面一群人等着，你要是不怕闺女真嫁不出去，你就放开了打！我巴不得你狠狠地修理她一顿，这丫头三天不打，是要上房揭瓦了。”
    柳紫印将手一甩，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演的真真儿的，可徐娇娘听了这话，倒是下不了手了。
    徐娇娘一气，便回到炕上坐下，屋子里陷入静寂。
    柳紫印冷眼瞥了一下小炮灰，就开始脱衣服，见小炮灰不动，比准小炮灰的股侧就是一脚。
    “哎呦！你踢我做啥？”
    “瞎么？还不赶紧脱衣服！”
    不多时，柳紫印已经领着互换好衣裳的小炮灰到了前院。
    众媒婆看见一身新衣的小炮灰皆是眼前一亮。
    “哎呦！这是谁家的千金？真是生的标致。”
    “是呀是呀！”
    一个媒婆率先开口，后面的纷纷附和。
    这倒是柳紫印没有预料到的结果，不过，这个结果正和她意，媒婆们都看上了小炮灰，总比缠着给她说媒好。
    一番介绍下来，她粗略看中了几户人家。共同点，住得远和家境殷实。
    末了，她将一众媒婆送出门时，最初来的那两个媒婆贼气地拖延脚步。
    “两位婶子这是……”
    “闺女！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但婶子觉得，就算你没穿那漂亮衣裳也还是你好看。”
    “就是就是。”
    拍马屁？不是给了炒货么？还有什么幺蛾子？
    “呵呵，婶子们有话不妨直说。”
    “还是上次那事，这回的人家真是不错，闺女就考虑考虑吧！”
    “……”
    “姑娘先听听老姐姐的，若是不中意，我这还有！我们这两个都是曲阳县上的一等一的大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