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桉瞅了眼季君岩,嘟囔道:“枉我哥极力推荐你来帮我,你现在倒是问别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季君岩呵呵一笑:“我来可不全是帮你,不过既然答应你哥了,我也会帮你帮到底,怎么样,红玫瑰不是引起了你公司不小的轰动么?!”
安桉还想说什么,季君岩却跳上车子,潇洒离去。
安桉心里有些难过,她的心全部都写在了脸上,可眼前这个人却半点不懂,这叫安桉苦恼不已。
涂泱伸了个懒腰,却说巧不巧的刚好又蹭在了安桉的身上,安桉一下子跳了起来,忙擦了又擦自己的衣服,生怕沾染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厌恶,她刻薄的叫着:“要死啊,不长眼睛啊,我衣服一千多块呢,真倒霉,你脑袋瓦特了吧!”
涂泱权当没听见,继续忙自己的,却听到旁边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估计是安桉在发闷脾气。
下午的时候,米嘉乐的位子上坐过来一个女生,见涂泱好奇,便介绍道:“我今天过来面试的,以后请多关照!”
涂泱呵呵一笑,她的心有些凉起来,难道米嘉乐真的辞职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涂泱起身去了人事那里,问道:“嘉乐呢,她不来了嘛?”
“辞职了啊,你不知道嘛,和绍文一起,都辞职了!”
涂泱傻眼了,不过她安慰自己:这俩人真的双宿双飞了,可也该好好道个别啊,难不成怕这群家伙们狮子大开口,大吃他们一顿?!
绍文的位子上,也坐了个男生,文文静静的模样。
可涂泱的心里,却说不上来的苦苦的滋味。似乎有一块很重的石头,压在涂泱的胸口,闷的她透不过气。
第三天的时候,安桉一进公司就朝着涂泱发起了攻击,不但没好气的吩咐这个,吩咐那个,简直恨不得把她当奴隶来奴役!
确实,这天是他们部门提交任务清单的日子,做不好的话,不但丢人,而且会让安桉很没有领导安全感!
会议室的房门紧闭,领导们正在开会。门口不知道谁的一声惊呼:“安桉,那不是你男朋友嘛,原来隔壁公司继任的大神是他啊!”
安桉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正看到隔壁的公司里一片欢腾,女生们满脸惊喜的惊叫声声入耳。
涂泱虽没看过去凑热闹,却也竖着听着那些女孩子的八卦:“安桉,你男朋友好厉害哦,听说挤走了男神唐盏呢!”
“安桉,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我很久之前就听说那家公司老董的儿子剑桥经济学博士学位,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撑起整个公司了呢,真了不起!”
各种艳慕声不绝于耳,安桉真是赚足了面子。
涂泱却听的有些纠结,难道唐盏真的——她忙拨了唐盏的号码,想问问被挤走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涂泱一只手托着头,一只手轻点着桌子,心里祈祷唐盏快点接电话。
人群的噪杂声却忽的停住了,有个声音在涂泱头顶温柔的响起:“找我有什么事吗?”
涂泱猛一抬头,却是唐盏,面带着倾城微笑,看着涂泱。涂泱慌忙收起电话,慌不择路的藏到桌子下面。
唐盏看着惊慌失措的涂泱,宠溺的笑了笑,转身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涂泱低头沉思了半晌,似乎还未想明白,又看向会议室,唐盏与一众领导正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
随即,涂泱的邮箱里收到了邮件,原来是唐盏代替了张副总的位置。
涂泱正愣着呢,人事过来叫她,说唐总找你。
涂泱去了唐盏的办公室,那里的一切还有些熟悉,因为刻着骆景汌的气息。
唐盏正依偎着桌子,抱着胳膊,打量这四周的一切,听到动静,转身问涂泱:“是要留着,还是要换掉?”
“什么?”
唐盏笑笑:“这里的桌桌椅椅、花花草草啊!”
见涂泱愣着,唐盏便兀自的问道:“你呢,想不想做我的助理?”
涂泱想都没想,摇了摇头:“只怕助理具体负责哪些工作我都不清楚呢,我还是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设计师!”
涂泱抱歉的笑笑。
唐盏点头:“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虽不知唐盏这话是什么意思,涂泱在心里仍是感激涕零,可她还是笑着答道:“我很好!”
唐盏却对这种温柔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知所措,他只能说:“那你去工作吧,如果有什么事,就找我!”
涂泱点头,然后轻轻退了出来。涂泱那刻有些恍惚,怪自己那时太不够坚强,即便心里慌张,痛到不行,可若坚持一个人去青岛,那么唐盏便不会像现在这样,背负着对另一个人的承诺,刀山火海里,费尽心思的保护涂泱。
当那个笑起来有些灿若桃花的女孩站在涂泱面前,可爱的笑着对涂泱说:“你好,我叫董芳芳,请多关照!”
涂泱心头的那块石头忽然落下了,一切都那么明朗了。骆景汌真的走了,沈艺芙也真的走了,米嘉乐和张绍文也真的走了。
涂泱看着那笑容,草草的应付着,然后忽然很难过。
骆景汌真的没有跟她说再见。涂泱不傻,在她说出那蒙面人教的那几句话的时候,她就想到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再也解释不清了!
可是即使解释清楚了,又能如何呢,涂泱不傻,当那个打扮入时的妇人甩给她二十万支票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也无需那妇人故意安排些惹人嫉妒的画面来叫涂泱明白。
涂泱忽然觉得好累。可想到一切真的已经过去了的时候,她却又觉得有些轻松,那个不该爱的人,不是已然退场,再也寻不到踪迹了么!
涂泱想笑,原来她最害怕的事,毫无迹象的发生了,她不想每次都安慰自己,奢求许下多少个愿望,他就会回来,说对不起,说我还爱你,说你嫁给我吧!
涂泱想起了那把伞,在飘着雪的夜晚,那伞上的画,变得斑驳。伞下的芸芸众生,匆匆忙忙,不曾为了谁停留半刻。
涂泱流泪了,她常说,总要有些仪式,来告诉自己,真的已经结束了!
眼泪或许就是涂泱告别的仪式。
像做了个梦一样,一切忽然改变了,熟悉的人不见了,那个时常野蛮的将她塞进车子的人不见了。涂泱依然记得那场雨,她伸手去抚摸那个人的脸,涂泱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场雨,那个男人把她丢进车子里,怪她不好好照顾自己。
就是在这里,这排透明的橱窗前。
像这飘着的雪,落地便消融不见了,那些记忆,是该要好好的收藏起来,尘封在岁月的长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