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里塞,满嘴的腥气苦涩,她想也不想地往肚子里面吞。
眠风在黑夜里走了几个小时,见着月亮逐渐东移,飘忽着到了东边。而东边已经发着靛青色,显然是快要到天亮了。
廖华平刚刚下了床,忽闻门口有异动,仿佛有人轻撞了一下。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最近又听说附近治安不好,屡屡发生了入室偷盗的事情。当他小心翼翼的拉开门缝时,不免大吃一惊。小翠狼狈地像是在猪圈里打过滚的狗,头发凌乱如疯婆子,委顿在地地靠坐在门口。
眠风慢慢的抬起头,廖华平乱着头发穿着中衣,眉眼清白,是个吸引人的年轻人。
鼻梁上的眼镜还是歪着,透过一双圆薄的玻璃,她看到他眼里的惊异和柔情。
难受,是真难受。
眠风的鼻子耸动两下,湿热的液体从鼻翼旁滑了下来。
廖华平努力把她搀扶起来:“你这是....”
眠风说不出话,她的思绪还很乱,始终没想明白。总像有块巨石压在那处,让她几乎要窒息,要疯狂。
她把这种情绪归结为失败,因为无法原谅的原因导致的失败,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干爹?
廖华平打电话去公司请了一天假,他没办法不请假,小翠的样子太可怖,手上脸上都是伤,上吐下泻个没完没了。
只是话还没开口,小翠软着骨头按住了话筒,挂了电话。
“不用请假,也不用叫医生...廖哥哥,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廖华坐到床边,抑制不住的摸上她的脸,就见女孩子虚弱的体态中,眼里含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他没法子,照料着眠风脱去了外衣,让她躺倒在床上,转身拔开煤炉,送了两个煤炭进去,又从灶台下的米缸里掏出一把米粒,洗净了装进陶罐内。
“你睡一会儿,等醒了粥也熬好了,我备了凉碟腌菜,你将就着吃。”
他起身穿好了外衣,拿上公文包和帽子,转头回到床边,小翠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半张脸藏在被子下头,看就来就似最稚嫩最无辜的小孩子。
“晚上...我会早点回来,哪里不舒服记得打电话到公司里头。”
房门刚一关上,眠风便睁了眼睛。
被窝里面原本就是热的,是廖华平的味道和气息。
她把被子裹得紧紧的,嘟起嘴巴默默的叹了口气:“廖哥哥,我真喜欢你哪。”
“如果我真是小翠,我就嫁给你,给你生两个孩子。”
“但是你这点薪水,养两个小孩够呛,这也不要紧,我有钱,我偷偷给你。”
眠风左右幻想一通,心里平静了许多,嘴角含着如蜜的幸福真的睡过去了。
晚上廖华平回来,发现陶罐里的粥已经煮成了锅巴,床上的人还正睡的香,他把脸贴到眠风的脸边,就听小小的呼噜声吹着被面传过来。
没过一会儿,廖华平重新弄了鸡丝肉粥,把眠风叫醒。他在水槽边洗碗冲筷子,嘴里抱怨着白日的事情:“老板不知在哪里受了气,到办公室里发了好大的火,还裁几个人。”
他把干净的碗筷送到床头柜上,盛了热粥递给眠风,眠风听他讲着,露出一道天真烂漫的笑:“廖哥哥,谁给你气受,我就帮你报仇。”
廖华平愣愣的停了喝汤的动作,随即横了她一眼:“小孩子!”
晚上他自发的睡到沙发上,不过睡前被眠风勾着热吻了一通。
屋里的电灯一灭,眠风侧过来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对面廖华平的身影,廖华平辗转了两圈,忽的重重一叹:“别瞧着我了,你赶紧睡吧。”
如果她再看,他就要忍不住爬到床上去了。
次日清晨,廖会计照旧去上班,结果没有照时下班回来,房门咚咚两声,眠风连拖鞋都没穿,兴奋雀跃的跑过去开门,然而愣了几秒,天真笑意缓缓收了起来:干爹。”
顾城一身靛青色长袍,头上戴着圆帽,温温的勾唇笑,他很高,基本上把房门赌了严实。
“不请我进去坐坐?”
眠风当然不想,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她让开了过道,顾城迈开腿进去,摘了帽子在室内转了一圈。床上乱糟糟地掀开被子,沙发上还打着一床旧被,灶台上堆着没来得及洗的锅碗瓢盆。
噗通一声,背后一声响,顾城笑吟吟的转过身,眠风已经跪了下来。
顾城一把将沙发上的被子丢到地上,拂了拂布面上的灰尘好整以暇地坐下。
“过来给我点根烟。”
眠风跪着挪过去,垂眉低眼地从他手心里接过火柴盒,呲的一声划出一道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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