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剑里的?”
问仙,“从幻境出来以后,我也是才发现的。”
刚刚情况太过危急,他心里挂念着秦漓,下意识就回到了剑中。
还好,他及时回去了。
问仙剑到底是有剑灵的仙剑,若是身为剑灵的他长时间不回去,威力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
秦漓闻言点点头,然后上前一步和问仙并肩而站。
她与古河汐对视了一眼,轻轻地说,“一次两次的……是不是我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同时东篱非凰也站立到了古河汐的身后,将他包围了起来。
古河汐有些措手不及。
他断然没有料到,叶问仙在这次轮回中竟然会是秦漓手中那把剑的剑灵。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先入为主了,以为叶问仙还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一时疏忽让秦漓从手中逃走。
问仙剑的剑灵,恰好可以弥补秦漓与他在实力上的那一点差距。
古河汐原本是想着一击即退,带着秦漓和盒子离开月宫,没想到在这个人身上失了手。
只是被拖延了片刻功夫,就再也找不到逃脱的机会。
古河汐再自命不凡,也清楚自己无法同时与两位主宰对敌,可是思来想去,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硬战。
“既然如此……”
古河汐的眼中浮现了一层血色,他以自身的生命力作为交换,气势节节攀高,披在身后的发丝无风自动,漂浮在了空中。
于此同时,一道金光闪过,开启了他的法相。
“仙人抚我顶”
上方显现出了九重宫阙,其中琉璃顶盖,朱颜雕漆,连上面的装饰都是一块块莹润的羊脂玉。
其中仙气萦绕,可窥见仙子来回走动的身影。
但这幅画面看起来华丽精致宛如仙境,可实则杀机重重。
九重宫阙朝着下方直直落下,誓要将下面的人镇压。
首当其冲的就是东篱非凰。
她下巴微微扬起,看着上空的宫阙,身后羽衣在空中弯曲一个弧度,再次拍落之时,其上流光四溢,几乎要灼伤人的双眼。
点点流光汇聚在了她的身后,形成了一个振翅高飞的凤凰形状,隐隐传来清亮悠扬的凤凰啼鸣之声。
凤凰的尾翎一甩,冲向了九重宫阙之处,留下了一道金红的痕迹,所至之处,就点燃了一片熊熊大火。
即使东篱非凰承担了大部分的压力,秦漓与问仙那里也不容放松。
秦漓忽然低声道,“你先去拖住他。”
问仙闻言,抬眸看了过去,古河汐正站在九重宫阙的正中心。
“你可以吗?”问仙有些迟疑。
秦漓笑了笑,反问,“有什么不可以的?去吧。”
问仙与秦漓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着古河汐所在的方向而去,留下秦漓一个人抵抗着古河汐的法相。
九重宫阙缓缓落下,带来了庞大的压力。
狂风吹散了秦漓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可透过发丝的缝隙可以看见她的脸上有着一抹笑意。
在这样危机的情况下,她竟然在笑。
秦漓手腕转动了一下,问仙剑上闪过了一道冰冷的寒光,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之时,其中眸光潋滟,比剑光还要再亮三分。
她提起手臂,力达指尖,缓缓指向了斜上方的九重宫阙。
问仙剑撞了上去,犹如蜉蝣撼树。
可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剑,竟然出乎意料地挡住了九重宫阙的前进。
秦漓动了动嘴唇,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生死。”
于是九重宫阙陷入了生死轮回之中,一边在衰败一边在新生,大大减缓了落下的速度。
只是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那个漆黑的盒子猛地跳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逃出,但是盒子坚固,并不能从里面打开。
问仙那边,顶着九重宫阙的压力,到了古河汐的身边。
古河汐完没想到还有人能从他的法相之下逃离,他整个心神都在控制九重宫阙,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问仙提起手臂,指尖沉沉落下,扫出了一道凌冽的剑气。
古河汐只感觉到心口传来一阵刺痛,他分出一部分心神,低下头看了过去。
一点血色从心口沁出,染红了衣物,随后一道剑气破开肌肤和衣服,露在了身前。
“怎么……”古河汐刚一开口,嘴角就流下了一道血痕。
他顾不上去控制九重宫阙,伸手捂住了心口,只是这样根本止不住伤口处涌出的血液。
九重宫阙降落的速度越发缓慢,秦漓估摸着只靠东篱非凰一个人也能坚持住,便飞身来到了问仙身边。
古河汐见到来人,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要杀我?”
秦漓往下看了眼东篱非凰,见她部心神都在抵抗九重宫阙,并未注意到这里,才开口问道。
“你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古河汐,你为何要来到上界,你和世界的意志又是什么关系?”
提起世界的意志,古河汐眼眸一暗,里面似是掀起了什么极为复杂汹涌的情绪,但是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下去。
他略微颔首,面无表情的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秦漓蹙起眉头,正欲开口在问些什么,目光便督到了古河汐的动作。
她心里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看到古河汐抬手凝聚起浓郁的仙气,竟是不带丝毫犹豫的一掌狠狠拍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浓稠猩红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时间,仿若静止了一瞬。
古河汐已经很多年未受过伤了,至少来到上界以后,便再无人能伤他。
在这个时候,他的心中莫名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原来,死之前是这么的疼。
那她呢?
她当初撞死在四方狱下,在死之前,是不是也是这般的疼?
古河汐的视线渐渐模糊,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血色。
可是透过这朦胧猩红的血色,他仿佛回到了千年前,还在昆仑的时候。
昆仑终年飘雪,没有一处是不冷的,唯有在那人身边,他才能寻得片刻温暖。
她就像那一盏热烈燃烧的烛火,而他,便是奋不顾身,哪怕被火焰烧的灰飞烟灭,也想要飞向烛火汲取哪怕一点点温暖的飞蛾。
恍惚中,古河汐仿佛又看到了那人对深陷在黑暗泥沼中的他伸出了温暖的手,笑着对他说。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小师弟了,昆仑,便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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