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定能”
话还未说完,蒙蒙雪雾散去,眼前的场景让古墨臣脸上的表情僵住,他的笑意还保持在那里没有消去,就迫不及待地生出了惊愕。
古墨臣终于反应了过来,连那冷漠的伪装都保持不住,不可置信地大喊,“怎么可能”
他眼中倒映着的是无数冰箭停滞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未曾将下方的那两个人的身体洞穿。
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秦漓不慌不忙伸出的一根手指。
那手指轻轻地抵在了前方,就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竟然就抵御住了古墨臣最强的一招。
秦漓收回了手,向前迈出了一步,好似没看见近在咫尺,足以要人性命的冰箭。
她的脚掌落在了一层冰霜之上,发出了细微的一声“吱嘎”。
伴随着这一声,悬浮在空中的冰箭,在一瞬之间,齐齐化为了齑粉。
雪白的粉末缓缓飘洒而下,仿佛下了一场漫天大雪。
若是有诗人在此,看见这一场雪景,必定要吟上一首咏雪的诗。
只是在场的几位,既不是诗人,腹中也没有多少墨水,自然没有这个雅致。
秦漓慢慢走入了雪雾之中。
问仙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去做什么”
不远处传来秦漓清冷的声音,她说,“杀人。”
虽然记忆中的音容面貌早已忘却,但在古墨臣出手的一瞬间,秦漓认出了他的杀意。
自己当初是亲手斩杀的古墨臣,所以一开始她也没有往这人身上想,只是这北离,似乎总能带给她惊喜。
有趣,真是有趣。
古墨臣脸上还有着扭曲的表情,他看着眼前茫茫雪雾,再一次感受到一股寒意从心口冒出,蔓延到四肢,让他的身体无法动弹。
他修炼冰霜大道,天生感知不到寒冷,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滋味的时候,还是
还是上一次死亡的时候
古墨臣的身体一僵,看到雪雾中缓缓走来的身影,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与此同时,正在与东篱非凰一起的古河汐好像发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东篱非凰掩嘴一笑,说道,“剑神,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古河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回答道,“有点小事,妖后稍等片刻。”
“哎呀。”东篱非凰也随之站了起来,“不如一同前去,说不定我也能帮上什么忙。”
口中虽这么说,但东篱非凰表现得并不像是要帮忙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幸灾乐祸。
古河汐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他看了眼东篱非凰,像是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劳烦妖后了。”
东篱非凰眯了眯眼,朱唇弯弯,回答道,“真是太客气了。”
缠绵的尾音还未落下,两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们两人是何等修为,无论是想去哪里,都是瞬息功夫,更何况只是小小的一个白玉京。
古河汐的身影一出现,就看见了一道剑光指向了古墨臣的心口,若是这一剑下去,古墨臣必定身魂俱灭,通天手段都无法救回。
说着要帮忙的东篱非凰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样子,站在一旁,带着笑意说,“看来剑神要再培养一个继承人了。”
古河汐没有理会东篱非凰,右侧的袖子一挥,隔着数米的距离,把剑光卷入雪白的长袖之中,同时将古墨臣带到了他的身后。
死里逃生的古墨臣气喘吁吁,颤抖着声音说,“父亲”
古河汐并未安慰这个一日之内经历了两次死亡危机的儿子,反倒是东篱非凰笑意盈盈地朝着古墨臣打了个招呼,“你可真够倒霉的。”
古墨臣下意识地望了过去,见到了东篱非凰绝美的面容后,身体一颤,差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古河汐没有关注身后的动静,他的眼睛看着想要出手杀古墨臣的人。
“是你。”古河汐认出了秦漓,“你竟然还敢出现在白玉京。”
秦漓笑着问道,“有什么不敢”
古河汐上一次见到秦漓的时候,对方还只有天仙境界的修为,此时他便下意识地以为秦漓还是一个天仙境界的修士,于是他用白玉京剑神的身份,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秦漓说话。
“你”可惜他只摆出了一个架势,就被迎面而来的剑光打断。
古河汐挥手,长长的袖子卷起了剑身,想要夺走秦漓的剑,可是没想到,他那柔软洁白的袖子发出了“嘶啦”一声,被凌厉的剑锋割裂成了两段。
一截袖子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古河汐沉下了脸,“你还敢当着我的面杀人”
“我说要杀他”秦漓送出了一剑,手腕一抖,半空中化出了无数剑光,“就要杀他。”
问仙剑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一抹冷清的寒光,带着冰冷刺骨的杀意而来。
古河汐面对这一片剑光,心中竟然冒出了一股无端端的寒意,他压下了这莫名产生的感觉,开启了他由剑意所化的法相。
落满白雪的空间内,突然多出了一处白玉堆砌,琉璃为瓦的建筑,其间妙曼的仙子脚踏云雾而来。
古河汐的法相挡住了这一剑,可是他身后的古墨臣却没有任何方式抵御,只能任凭剑光穿透了他的心口。
等到他反应回来的时候,早已无力回天,古墨臣的脸上浮现出死气,身体软软地倒在了雪地之上。
古河汐面色阴沉,袖子一卷,将古墨臣的尸体放入了储物空间内,地上只余下一滩猩红的血液。
“第二次了。”古河汐低低开口,声音中包含了无尽的愤怒,“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
一直置身于世外的东篱非凰轻轻一笑,纤纤玉手搭上了古河汐的肩膀,口中说道,“且慢。”
面对这么一位绝世美人的接触,古河汐却避之不及,侧身躲开了东篱非凰的手,冷冷道,“东凰妖后是何意”
东篱非凰顺势收回了手,脸上看不出一丝尴尬,她唇角微翘,说道,“剑神此次邀请了我们几位主宰,可是有要事相商”
古河汐虽不解东篱非凰为何现在提起这件事,但还是回答,“正是如此。”
“哎呀。”东篱非凰皱起了秀丽的眉毛,面上露出些许纠结,“可是,这位不就是南镜主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