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秦漓总觉得这四方池中的莲台镜隐隐透出几分诡异违和来,但具体哪里不对,她又想不出来。
眼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秦漓也不再多想,只是和晋子煜一起踏入莲池,因着莲台镜可以连接另一处空间,是以他们看上去还在摘星阁中,其实连着石台在内,都已经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孤山上。
比试正式开始,秦漓和晋子煜相视一笑,互相行礼之后,秦漓怀念着说道,“自从上次试剑大会一别,我就总想和你分出胜负来,如今没人打扰我们,我们又不用顾忌会牵连无辜,今日一战,我可不会在有丝毫保留。”
晋子煜神色动容,眼中满是激动,显然和秦漓想到了一起去,他手中梵天出鞘,整个石台之上的水滴瞬间蒸发,发出“滋滋”的响声,梵天剑上,更是被一层灼人的火焰覆盖。
见秦漓迟迟不肯出剑,晋子煜困惑道,“问仙呢?怎么不见他?”
秦漓笑着道,“我之前和一剑私斗被抓包,阁主罚我不准用武器,所以问仙现在还在摘星阁中。”
晋子煜闻言敛起眉头,沉声道,“这样对你未免不公,剑修比剑,哪有不用剑的道理?”
“无妨,我的剑,自在心中。”
秦漓抬手一握,庞大的灵气竟隐隐凝结出了实体,她举起另一只手用灵气截取了一株莲花,将花瓣尽数剥去后,秦漓竟将左手与右手合十,磅礴的灵气瞬间倾涌入莲花的枝蔓中,只见原本柔软的枝蔓竟慢慢挺立了起来,仿佛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
晋子煜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释然一笑,“先前我就听说,你身为法修的本事就连琉光宗的宗主都望尘莫及,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晋大哥可莫要夸我,我会骄傲的。”秦漓随手一挥,持着枝蔓与晋子煜相望,两人还未出手,气氛便已经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晋子煜眉目一凛,执剑的手慢慢握紧,起式便是万剑一宗十一式剑法中最为霸道的杀招,第十一式引雷之剑!
秦漓仍握剑而立,并不为所动,却无端端令晋子煜感到没由来的紧张。
他见秦漓不动,便干脆转为主攻,一剑破出,如蛟龙出海,剑锋竟隐隐带有落雷引云之势!晋子煜一剑袭来,剑上的红莲业火席卷着热浪将石台周围的水流瞬间蒸发殆尽,烟雾袅袅之中,秦漓却不退不进,直到落雷焚寂之剑直逼面门,她方才手腕一翻,生死剑气自右手横溢而出,连她的瞳孔都与剑气一起变得绯红凌厉,眼角处隐隐浮现出一抹猩红云纹。
她一剑击出,正与晋子煜落雷一式相碰撞,地表的蒸汽剧烈翻腾似是遭遇了重创一般,天上晴朗之云也被骤然冲破,显出沉沉落雨之意,周围的莲花枯萎复又绽放,水流干涸复又涌现。
晋子煜见此眼中战意越甚,笑道,“生死大道,今日一见倒是此生无憾。”
秦漓缓缓收手,也是一笑,“我虽仍未能领悟出剑意,但对生死大道的顿悟也是颇为透彻,今日一战,我有信心胜你。”
晋子煜眼中含笑,坦然道,“我也一样。”
同一时间,星书城内台下的观众只觉得此战甚是精彩,看得可谓是目不转睛,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原先不看好秦漓的人,在见到她出神入化的生死大道以后,竟也是惊叹连连,本是一片倒支持晋子煜的观众,此时也不乏临阵倒戈之人,开始为秦漓呼喊起来。
只是一旁的裴诗衣,越是看那两人对战,眉头蹙的越紧。
秦漓走前特意将鹤清归托付给了裴诗衣照料,如今他在裴诗衣身旁自然是直接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小孩困惑的抬起头,不解的问道,“少阁主,你为何眉头紧锁,是有哪里不对吗?”
裴诗衣已经陷入深思,没有意识到说话的人是鹤清归,只是下意识回道,“我总觉得这莲台镜不大对,但是又看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
一旁的嵇晴雪闻言怔愣一瞬,同裴诗衣一样仔细去看那莲台镜,她越看越是心惊胆战,忽然颤抖着问道,“诗衣,你可还记得水云间?”
水云间?!
裴诗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即刻站起身大喊,“立马打开莲台镜,此战不能在继续下去了!”
众人闻言都怔楞了半天回不过神来,还是万剑一宗的宗主聂辰戈率先反应过来,他拧起眉头看向莲台镜,正巧看到秦漓被晋子煜一剑逼得暂退,他顿时冷哼一声,不满道,“止战?摘星大会上,可从来没有止战一说,少阁主突然说要止战,总得有个理由。”
他说着,语气微冷,厉声道,“若是少阁主没有理由,未免会让旁人觉得少阁主是担心秦漓输了比赛故意为之,在座的谁人不知,少阁主对秦漓可是一向感兴趣的紧。”
裴诗衣向来不是遵守繁文礼节的人,见聂辰戈说话阴阳怪气的,她也不气,冷声道,“理由?我给你理由!”
“莲台镜造界是置换,如今场上的莲花乃是池内之物,属摘星阁内,若此时场上造界的是莲台镜,那为何这些睡莲又会被压在石台之下尽数倾斜?这哪里是莲台镜,这分明就是千年前魔尊手中的至宝水云间!”
“水云间与莲台镜同属空间至宝,但水云间造界却是显世,如今睡莲皆倾,正是被水云间显世的空间倾轧所致!”
聂辰戈被反驳的久久回不过神来,还是秦绝厉声高呵,“快打开莲台镜,此战不能在继续了!”
先是裴诗衣说要止战,又是秦绝说要止战,高台端坐的各位掌门皆是面面相觑,显然一时间还没搞明白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秦绝救人心切,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直接起身执着燕翮急掠而去,来到四方池前,可不知为何,他人已至四方池前,却迟迟没有拔剑破界,反而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沈清道此时也弄明白场上发生了什么,他看秦绝持剑不动,顿觉奇怪,秦绝的性格他这个做师兄的最为了解,如今秦漓面临危险,便是千军万马要拦他也是拦不得的,更何况区区一个法器而已。
沈清道正觉得困惑,却在石台上悄无声息的突然绽放的一株莲花上找到了答案。
他猛地站起身来,神色大变,震惊的喊道,“飞花醉?!”
聂辰戈闻言不可置信道,“飞花醉?毒宗的秘宝飞花醉?这不可能!飞花醉已经跟随毒宗一起消失灭迹了,世上再无毒宗,更不可能还有会下飞花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