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惊恐天上人……”
青纱帐内,一名浓妆艳抹,衣着精致红裙的美.艳女子正慵懒的执笔远望,她潋滟多情的眼眸中并没有承载任何景色,仿佛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入了她的眼。
女子唇角总是勾勒着若有若无的撩人笑意,天生的微笑唇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她纵声吟诗,对酒当歌,喝到兴处,便执起毛笔在白纸上飘逸挥洒,写下一段段令人魂牵梦萦的爱恨情仇。
许是喝的醉了,又许是屋内香炉袅袅太过香郁,女子艳丽绝美的脸庞微微有些酡红,倒是露出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憨。
“天上人……这世上可曾真有过什么天上人,千年前飞升上界的人,又真的是飞升而去了吗?谁人又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去做那天上人了……”
女子一手撑起头,醉醺醺的斜靠在软塌上,香肩半露,脸庞虽然尚且稚嫩,却已经有了风情万种的迷人姿态,一旁的侍女无奈的看着她,叹气道,“少阁主,你又醉了。”
裴诗衣闻言嗤笑一声,又仰头喝了口酒,回味半晌,才慵懒的回道,“我不曾醉过,是你们醉了。”
“嗯,我倒是突然又想起了一个痴男怨女的故事来,涟漪,给我在换张纸来。”
涟漪看她说话都开始口齿不清了,顿时又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好罢,少阁主,我再去给你换纸研墨。”
她说着,忽然也来了兴趣,“少阁主,你这次又要写什么故事?”
裴诗衣撑着头看她半晌,醉醉一笑,道,“不如就写……仙魔之恋如何?”
涟漪惊叫一声,吓得手中的墨碇都抖了一下,墨汁溅到白纸上,似是墨梅绽放一般,她急忙又换了张新纸,娇嗔道,“小姐你又说笑了,魔族之事在此方世界可是禁.忌,你以后莫要在提了。”
裴诗衣满不在乎的抬眸看向窗外,她的闺房位于摘星阁的最高层,是以从她的视线看去,恰好能将整个繁华的星书城都纳入眼底。
看着百年不曾变过的城池,她面无表情的喝了口酒,低低开口,“那还真是不知少了多少乐趣。”
“也罢,新故事还是写问仙剑主好了,近些日子,也就属她的事最是有意思。”裴诗衣似是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慵懒的起身趴到书案上,提笔说道,“涟漪啊涟漪,你说这人和剑,有没有可能会相恋呢?”
“这个嘛……”涟漪寻思了半晌,回道,“若是其他人说不定会来上这么一段,但是问仙剑主,那就一定不会。”
“哦?为什么这样说?”裴诗衣饶有兴趣的看她,将手中的笔轻轻放下,又提起了一旁的酒壶。
涟漪闷哼一声,道,“这还用说嘛,那人最不解风情了,面冷心也冷,若是有一天叫她喜欢上那个男子,说不定还没有世界末日到来快些。”
“哈哈,涟漪,你还真是有趣。”裴诗衣轻咬笔头,眯起眼看向窗外,意味深长道,“不过这可不一定,要我说,她迟早会爱上自己的剑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世上情之一字最是难以琢磨,谁都不知道,下一秒谁会爱上谁,而谁,又会离谁而去。”
涟漪困惑道,“那少阁主又为何会觉得,问仙剑主会爱上自己的剑呢。”
裴诗衣喝下一口酒,醉醺醺的笑道,“因为只有这样,才是故事最完美的结局啊,剑主爱上了自己的剑,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光是想想,就叫人不由兴奋起来。”
她说着,神色忽然黯淡下来,无趣的趴到桌上,百无聊赖道,“可惜了,我没法亲自去看看这一幕,那家伙素来也不爱踏入我这摘星阁……”
“少阁主,少阁主!”一名小侍女匆匆跑来,气喘吁吁的,激动道,“她来了,她来了!”
涟漪看她衣衫跑的有些不整,蹙起眉头,不悦道,“你这样叫人看见成何体统,到底是何人来了,你要这般失态。”
小侍女被训斥一番,委屈道,“可是,是剑主来了啊。”
“你说哪个剑主!”原本一副无趣模样的裴诗衣闻言眼眸瞬间放亮,激动的拍桌而起,急急问道,“是不是问仙剑主。”
小侍女被吓了一跳,弱弱点头,道,“是问仙剑主来了,她人这会估计已经到了屋外……”
小侍女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似有一阵风刮过似的,再去看那软塌之时,那抹娇艳似火的红色身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裴诗衣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到主屋外的大厅,人还未到,就听到大厅里传出来了小孩子的声音。
“师尊,你说少阁主真的会见我们吗?”
“大概吧,那人性子古怪,谁知道呢?”
秦漓懒散的声音从大厅内清晰的传来,裴诗衣闻言不由停下脚步,眉头一挑,轻笑出声。
竟然还好意思说她性子古怪,这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明明她的性子,比自己还要难以琢磨。
她理了理自己的发饰,将滑落到肩膀的衣衫穿戴好,然后重重咳嗽一声,端着是步态摇曳生姿,矜傲清冷的走了出去。
“你刚刚可是再说我坏话?”
秦漓并不意外的转身看向她,老早之前她就听到这人急促的脚步声,偏偏她又总是爱一副高冷不可攀的样子面对自己,熟不知她那点激动雀跃的小心思,早早就被她看透了。
秦漓灿烂一笑,嘴角露出两抹小酒窝,挥手打了个招呼,笑道,“呦,好久不见啊,少阁主。”
“你少来这一套,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裴诗衣强忍住心中的好奇,强迫自己不去看秦漓怀中抱着的问仙剑,冷声道,“你不是不喜欢我这摘星阁吗,有本事不来,你就有本事别有求于我啊。”
秦漓无辜的摸了摸鼻尖,道,“那我走了。”
裴诗衣,“……”
!!!
这人怎么这样!一句话都不禁说,哄哄她难道会死吗!
真讨厌!
她冷哼一声,哪怕心里在不乐意,面上还是一副清高的模样,不悦道,“那你倒是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