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一触即发。
绯衣和宿星与秦漓对立而站,唯独夜冥在一旁轻松的摇着折扇,眯着金色的兽瞳看好戏一般,一言不发。
绯衣不满的瞪向他,抱怨道,“二哥,你又是这样,还不快来帮忙。”
夜冥闻言将折扇缓缓阖上,笑道,“阿绯,你知道的,我一贯讨厌动手动脚。”他说着若有所思的看向秦漓,意味深长道,“更何况,就算是我们三人合力,也不一定能占上风,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赔本买卖,我才不做。”
宿星拧起眉头,沉着脸问,“二弟这话是何意?”
他们三人都是凤岐山中数一数二的大妖怪,若是以人类的修为来说,怎么也算是半个大乘期了,三人联手,难道还解决不掉一个嚣张的小丫头不成?
夜冥半眯着眼,金色的兽瞳闪烁着点点荧光,笑道,“这孩子身上,有不同寻常的东西,不是你我可以窥测的。”
秦漓听到这话终于来了兴趣,她抬眸看向笑的一脸温润的狐妖,眼眸一暗,缓缓道,“你会占星之术?”
“略知一二罢了,算不上会。”
“这可真是有意思,占星之术乃是摘星阁秘而不传的独门法术,你一个久居在凤岐山的妖族,又是如何学会的。”
夜冥唇角的笑意越发深邃,潋滟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千年寒冰般冰冷,“这就不是剑主方便知道的了。”
秦漓轻哼一声,顿时没了兴趣,懒洋洋道,“随你,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不过,今天这架,不是你们说不打就不打的。”
她话落,冷眸瞬间阴沉下来,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执着问仙剑身形一晃,瞬间来到了绯衣面前。
绯衣猛地一惊,下意识张开身后的羽衣往后一退,甩出了几根殷红的羽毛,冲着秦漓身上的死穴飞去。
于此同时,宿星抬手凝聚起一团妖气向秦漓打去,两相夹击,秦漓急急停下身形,执着问仙剑横扫一圈,将绯衣的羽毛打了回去,同时抬手捏起法决,向着宿星的妖气飞去。
只是碍于她现在只是金丹期,那道法决并没有造成多大威力,只是堪堪将妖气引爆,顿时,周围弥漫起了一层烟雾。
绯衣看着被击落在地的羽毛,眼中划过一抹恼怒,“该死的人类……”
“三妹,小心!”
宿星抬手推开绯衣,另一手挥开秦漓突然袭来的剑气,冷峻的眉头拧起,不满的看向一旁怔住的女人,“三妹,冷静。”
绯衣闻言心尖一颤,咬着红.唇委屈的小声道,“大哥,对不起……”
话落,她眼尖的注意到宿星的手掌心被剑气划伤,一株嫩绿的藤蔓自伤口中缓缓舒展开娇弱的身躯随风轻轻摇曳,似是扎根在宿星体内一般!
“大哥,你的手!”绯衣急忙上前拉住宿星粗粝的手掌,眼中心疼的泛起一层雾气。
夜冥摇着折扇遮住自己半张俊美的脸,眼眸暗沉一瞬,缓缓道,“没想到,竟然可以在这里见到传说中的生死大道。”
他话落,身形一闪,于雾中找到隐匿起来的秦漓,并指捏住她正要攻向绯衣和宿星的剑尖,笑道,“偷袭可不是剑主这般正道之士该做的事。”
秦漓略一挑眉,轻笑出声,嘴角泛起了两汪小酒窝,“这可不怪我,是他们在打架的时候东看西看。”
说着,身形一转,将剑尖从夜冥手中划出,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溢出几滴小小的血珠。
只是那血珠并没有滴落,而是缓缓凝聚到一起,慢慢形成了一株血色的嫩芽,莹润透亮,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秦漓灿烂一笑,打了一个响指,那血色的嫩芽瞬间变得更为妖艳猩红,似是在源源不断的吸着夜冥体内的鲜血。
他拧起眉头,催动妖力想要制住血色嫩芽,却发现自己体内的妖力突然变得紊乱起来,不受控制,他脸色微微发白,敛起眉头看向秦漓,笑意有些发冷,“剑主的生死大道,修的可不像是正道之士,反而像魔修一般。”
秦漓轻巧的挽了一个剑花,淡漠道,“你管我修的像不像魔道,只要我心在正道不就可以了。”
“哦?这话可真有意思,若是叫那些愚蠢的人修听到了,难免不会以为……剑主存有反心。”夜冥半眯着眼眸,额角渗出几滴冷汗。
生死大道,是生,更是死,秦漓以死气扰乱了他体内的生气,即便他修为深厚,也是要吃不小的苦头。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硬碰硬,以一人之力是打不过他们三个的,索性就从暗中偷袭,以剑气扰乱他们的生气,削弱他们的战力。
不过,这种战术,可着实不像是正道之士能做出来的……有意思,真有意思。
夜冥体内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逝,他冷下脸落到宿星身旁,看向他受伤的手掌,果然,那处被剑气划伤的地方,已经开始露出森森白骨,甚至还有隐隐扩展的趋势。
宿星的脸色也不是很好,那嫩绿的枝芽看似充满了生之力,但其实内里充满了死气,死气对于活物来说犹如水火不相容,是完全相对立的存在,一时之间,他也难受的厉害。
夜冥轻叹口气,“我一早就说了,和她打可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绯衣心疼的看着宿星惨白的脸,急道,“现在怎么办,这样下去,大哥会被死气侵蚀的。”
冥夜闻言默默看向了眼前艳丽明媚的女子,她的目光全部都倾注在了宿星身上,一丝一毫都不曾分给自己。
他垂下眼眸,掩去了眼里的落寞,将受伤的手背到身后,转头看向了执着问仙的秦漓,道,“就算打败她剑气也不会消失,如今,我们恐怕只能握手言和了。”
“二哥,你在说什么胡话!为什么我们要向一个人类低头!”绯衣不甘心的死死瞪着秦漓,身后殷红的羽衣因为主人的愤怒也剑拔弩张的竖起羽毛。
秦漓看着她炸毛的模样,抱起问仙,好笑道,“你要是不好好听你二哥的话,他们可是会慢慢被死气侵蚀而死。”
绯衣不信邪的怒道,“你胡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剑修罢了,你一定是在唬我!”
秦漓无奈耸肩,淡漠道,“随你,反正现在被死气缠绕的也不是我,当然,你要是想继续打的话我也奉陪到底。”
说着,她歪头一笑,唇角的笑意带着丝丝冰冷,“正好,伤我徒弟伤的最严重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