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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秦漓熬夜修仙,修了三天,还是一点修为都没有。
    第三天晚上,秦漓满脸麻木的看着天上星辰流转,一言不发。
    问仙有点愧疚,“阿漓,我不是故意的,自从被安上了这个龙鳞以后,我就控制不了自己吸收灵气。。。”
    秦漓叹了口气,抱着问仙剑,一手撑着下巴,“我知道,这不怪你。”
    “剑傻,这三天,我总算是看清了一件事。”
    “什么事?”
    秦漓看了他一眼,手缓缓抚上金灿灿的龙鳞,表情严肃。
    问仙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
    秦漓深呼吸一口气,死鱼眼看他,“剑傻,你比我还能吃。”
    问仙,“?”啥玩意儿?
    秦漓又深深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哎,剑傻,我总觉得这样下去,我要养不起你了。”
    问仙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你不要放弃希望,阿漓,你要相信你自己。”
    秦漓,“我相信我自己,但是我不相信你的胃。”
    当然,如果他有胃的话。
    问仙,“。。。”心情复杂.jpg
    所以能吃怪他喽?_(:3ゝ∠)_
    突然,一只手搭到了秦漓的肩膀上,秦漓抬头看,便看到了自家老爹一脸慈祥的笑着看她。
    “这么晚了,还不睡?”
    秦绝挨着她坐下来,父女二人,一个抱着问仙,一个抱着燕翮,并肩坐在屋檐下,看上去无比温馨和谐。
    秦漓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愁。”
    秦绝斜了她一眼,用燕翮的剑柄敲她的头,闷哼一声,“小小年纪,你愁什么愁,我都没说愁呢,你这点事又算的了什么。”
    “一天天,就是惯的你,你是真该上寒潭峰好好历练一下了。”
    秦漓吃痛的捂着自己的头,不服气,“可是我都不会用剑,还有两天就要比试了,你们还非要我去。”
    秦绝看着她,沉默一瞬,缓缓开口,“阿漓,你可记得,当日无尽之海一战,你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秦漓愣了一下,“以道意代剑意,但是老爹,挥出那一剑之后,我就修为全无了啊。”
    秦绝捋了捋胡子,转头看向秦漓,目光满是深意,“那你觉得,剑道,和法道,这二者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秦漓皱眉想了想,接着松开眉头,恍然大悟般,目光坚定道,“没有区别,剑道也好,法道也好,从本质上讲,都是一个人的大道,只是表现出来的方式不同罢了。”
    秦绝闻言笑了笑,揉了揉秦漓的头发,慈祥的看着她,语重心长道,“阿漓,为父以前一直觉得,以你的心性,是不适合修剑道的,所以我从不逼你,但是你说你在无尽之海以道意代剑意挥出一剑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
    “也许,在剑修这条路上,你会比我走的更远。”
    秦绝摸了摸她的头,收回手,深深看了她一眼,慢慢起身,“阿漓,夜深了,快睡吧。”
    “明日,还要早起练剑呢。”
    秦漓抱着问仙,看向秦绝慢慢离去的身影,眼眸一动,轻声问,“爹,明日我练剑,你会来吗?”
    秦绝脚步一顿,背对着她,“你基础不牢固,明日,我会亲自辅导你的。”
    秦漓眉眼一弯,嘴角的小酒窝都透着一股明媚的笑意,“哎,好嘞。”
    秦绝也笑了笑,捏着胡子缓缓走出了秦漓的院子,只是刚出了院子,他脸上的笑意便被担忧取代。
    他看向一旁,沈清道不知何时站在了一边,一手抱着拂尘,目光深深道,“师弟,在担心什么?”
    秦绝看了眼自家闺女那一亩三分地的小院子,手缓缓抚上燕翮,目光深远,似在透过燕翮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良久后,他拧起眉头道,“师哥,你说我让阿漓练剑,到底是对,还是错?”
    沈清道叹了口气,和他并肩而立,缓缓走在剑阁的青石板路上,宽慰他道,“不管是对,还是错,不去试试,就永远也不会知道。”
    “师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能力越大,责任便也越大,现在世人不知秦漓,只知问仙剑主,所有人都在等着她成为剑仙飞升上界,这一点,不是你我二人可以左右的。”
    “可我本意,并不希望她成为什么剑仙,只要阿漓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活着,我便满足了。”
    沈清道眼眸一暗,忽然想起了秦绝百年前第一次上天元宗的模样。
    那年,四季如春的天元宗第一次下了雪,磅礴的大雪积了整整三尺高,而秦绝,便浑身是血的跪在皑皑雪地中,一手执着燕翮,一手抱着还是婴儿的秦漓,虽是跪着,背脊却挺的笔直。
    当时的沈清道还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宗的宗主,只是一个小小的亲传弟子,是他下山接见了秦绝。
    那是他第一次见秦绝流下眼泪,却也是最后一次。
    他抱着秦漓,铁骨铮铮的汉子,流下了一道道狰狞的血泪,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三清门弟子秦绝,恳请天元宗出手相救!”
    那一身失去一切的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决绝,沈清道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收起回忆,拍了拍秦绝的肩膀,缓缓开口,“我知道,师弟,我都懂,但是阿漓是阿漓,你是你,你有你的路要走,她有她的路要走,你们谁也代替不了谁。”
    “如今要当剑修也是她自己的意愿,阿漓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看上去虽是不靠谱了些,但其实比谁都有主意。”
    “她认定的事,又何曾没有做到过?她说要当剑修,那总有一天,她必将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剑修。”
    沈清道话落笑了笑,捏了把胡子,接着蹙起眉头看向秦绝,“师弟,比起阿漓来,我倒是更担心你一些。”
    “这都一百年过去了,那阴娑大墓地,你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秦绝闻言握着燕翮的手瞬间收紧,手臂上青筋隐忍的暴起,眼眸也几不可见的闪过一抹猩红的光芒。
    另一边,问仙靠在秦漓怀里,通过她的眼睛看着天上的万千星辰,困惑的问,“阿漓,其实有件事我想问你许久了。”
    秦漓心情很好,笑道,“你尽管问。”
    问仙纠结了一下,小声道,“那个时候,在传送阵里,你为什么不肯让我跟老爹提起阴娑大墓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