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他心理防线如此脆弱,大大减轻了李然他们的工作量。还没怎么审问过他,陶哲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就连买凶的方式,那个犯罪分子的长相,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在谢斌他们来之前,高狸已经将这些消息都处理得好好的。
本来这件事情可以交给当地的警察局去处理,只剩下追踪的工作了,谁来做都一样。但是当地警察局问到此事的时候,李然强烈表示这件事和他们之前处理的案件有异曲同工的地方,一定是个连环案,希望这个案子能够移交给合化要案组。
就因为他一句话,当地警方也不想惹上这个麻烦,“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道理除了李然,应该谁都明白。他们巴不得有人来善后这件事,所以谢斌他们的假期中断真的都仰仗于李然了。
“老大一定特别爱你,要不然是怎么能给你留到现在呢?”高狸一天没休息了,她昨天晚上还下水救了个人,然后前半夜都在审讯室里和陶哲还有赵慧清大眼瞪小眼,后半夜就在监控室里处理从景区要来的视频,一点一点追踪那个男人的下落。
一整个晚上的工作终于让她把这个男人在景区里的路线搞清楚了,好不容易可以把麻烦甩给当地警方,李然的一句话又让她回到解放前。
“我真不是不想工作,但是这样的工作强度我实在有些难受。”谢斌到的时候没有先开始投入工作,而是给两个得力干将调节起了矛盾。
“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就一直一句话,然后什么都不解释,他以为自己就总是对的吗?”高狸真的不是排斥工作,而是排斥李然的态度,一起工作的时间越长,她就对李然的冷脸越反感。
“我觉得他已经好很多了?和以前比不是已经改了很多了吗?你想想他第一个案子的时候那个欠揍的样子,和那个时候比起来,李然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小天使!”
“呸!”高狸实在没办法接受谢斌这样评价李然。谢斌第一次看见高大小姐这样“耍脾气”,还如此“不文明”。
“高小姐,咱们注意着点……我的车!”谢斌也不是没事闲的,能留下那么多时间专门给他们做心理疏导,只能是开车去调查的时候才能说上一两句。其他人到别处去了,只有他们两个去张平的公司调查,所以这时候说话还比较方便。
“他就是那个性格,你还能怎么办?他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知道他的性格,不想明白誓不罢休,特别想林淼淼的性格。”提到林淼淼,谢斌的话一下就多了起来,“我宁可和李然打交道,也不敢再和另一个林淼淼打交道了。”
这话到让高狸有些不懂,“淼哥比李然好多了吧?”谢斌撇了一下嘴,“那你你见到的林淼淼,你们觉得他是个温和的人,挺好相处的,但是我问问你,你们谁知道他家住哪?谁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谁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高狸没觉得这是个什么大问题,“知不知道影响什么吗?”
谢斌笑了,“但是李然的这些信息你应该知道吧?”一个问句愣是让谢斌说成了肯定句。“李然的很多事情我们都清清楚楚,他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有什么情绪都表现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复杂,更不用你费心去猜他的想法,而且他对外界的容忍度远比林淼淼要高很多。”
“这话怎么说?”高狸看着窗外的风景,脑子里全是谢斌刚才说的话。的确,李然的很多情绪都表现在面上,这也正是她认为李然不成熟的一个原因。
“情绪外露的人往往都被人认为是个很自我的人,但是李然并不是这样。他不主动外露情绪,只是藏不住心情,因为他的眼睛太干净,心也干净,所以看什么都能直白地反应在表面上。就像你这次和他吵架,根本算不上吵架,而是你单方面指责他。”
“他……”
谢斌连忙打断高狸,“当然不是说你的指责没有道理,李然早就向我承认错误了,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有鲁莽的地方。但是反过来想想,他知错能改,而且面对指责的时候很坦然很诚恳,这还不够吗?”
“难道自己做错了,还要抗拒外界的批评吗?别人怎么骂不都是自己活该吗,本来就是他的错啊!”高狸实在不明白,改正错误不应该是人之常情吗?什么时候这也值得夸赞一番了,这样的话对人的标准也太低了。
“现实是,很少人能做到这样了!”谢斌透过后视镜认真地看着高狸,“你想想看,如果这真的是应该的,那世界上的罪犯会少多少呢?”
正说着话,眼前就是闽龙的办公大楼了,高狸细细地回想谢斌的话,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真的是脾气一上来了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也很好啊,一直没有用特别激烈的情绪对待过李然,只不过是讽刺了他几句,而且还都是私下里的。这个小祖宗的确欠管教,你做的没错!别想了,放松吧。”
下车以后,谢斌又特意和她嘱咐了几句,生怕自己这个得力助手也陷入自我怀疑的情绪里无法自拔。高狸点了点头,现在案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暂时放下。
“张先生的办公室在二十八楼,请您二位跟我来。”得知警察要来闽龙调查以后,张平特意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让她带着谢斌和高狸了解情况。张平当然不止陶哲一个秘书,要不然也太惨了,自己的得力助手和自己的妻子买凶杀自己,听上去还真是不得人心。
张平因为中毒,再加上心理受了打击,躺在家里不想管理公司。好在公司上下有一套健全的机制,能保证公司的合理运行。而且他也不怕其他人篡权,股东们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家里人,任人唯亲这个成语在张平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包括他的那个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