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陈新。”
“真实姓名!”
司徒静和林淼淼在里面审问刚抓到的犯人,孙维这时候还在家里蒙头大睡。张鼓元伏案整理工作报告,李然、谢斌和高狸这铁三角又齐聚在审讯室外面围观。
本来李然和高狸都听话地回去休息,但是怕组里一时有突发情况,回家睡容易误事。尤其李然这样好久没有正经休息过的人,沾上床以后就会睡死过去,自然是不敢太放纵自己的。只能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了一会。
不得不说要案组的人真是优秀,没过多久,张鼓元就带着犯罪嫌疑人回来了。听张鼓元报告,犯罪嫌疑人还在溪桥区,离陈立元家不远的地方打工,老远看见警车过来以后,就有些慌手慌脚的。因为最近溪桥区出了事,他也能看到几次警车,也就有些麻木,觉得和自己没有关系。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再跑也不迟。
可是张鼓元也留了个心眼,没直接去警察局调这个人的档案,他如果能拿到死亡证明,想必警察局也没有他的资料了,那样还容易打草惊蛇。张鼓元把他的照片发给其他几个警员,让他们帮忙去社区里打听,人多眼杂,肯定不好藏躲。
果然,在陈立元他家所在的小区里,有人见到了他,还指认了他平常工作的地点。等张鼓元找上门的时候,他想跑也跑不掉了。司徒静批下来的搜查令没有丝毫的作用。
“你说他能说实话吗?”李然摇摇头,对谢斌说道:“咱们现在没有办法指认他是凶手,只能说他伪造死亡证明这些事。但我觉得,陈立元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还是要逼一逼才能说实话,宋军那么胆怯的一个人,不还是留了一手吗?要是没有高狸,咱们怎么查啊。”
谢斌也确实赞同李然的这番话,高狸没说什么的,其实心里还是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骄傲的。三个人在外面,带着耳机,监听屋子里的对话,透过镀膜的单向玻璃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动向。里面的男人还算配合,问什么答什么,但是答来答去都是他们知道的答案,或者证实过虚假的答案。
“别耍花枪,这个地方你进来了是那么好出去的吗?就算你爸是局长,你今天也不可能回去了,如果老老实实交代,还有一些希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不懂吗?”司徒静就是个暴脾气,知道犯罪嫌疑人在和她绕圈子的时候,脸立马垮了下来。
听见其他的就还好,但是听见司徒静提到局长,外面的两位男士,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到高狸的身上。“谁会知道我们这里真有一个局长家的千金啊。”他们俩不禁腹诽道,司徒静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嘴灵,说什么中什么。
“改天我让这个丫头说注彩票的号,看看能不能中奖中到我也去搞个死亡证明。”李然听到这句话,第一时间去观察高狸的动向,她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里面的人实在没什么进展。”林淼淼还能好些,有的时候会套到一些无关紧要的线索,面对司徒静的时候,里面那人的态度都可以算得上调戏了。“要不咱俩去看看?”谢斌还是喜欢什么事都拉上李然。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我再问你一遍,姓名!”李然摘下了耳机,看见司徒静起身,两手撑在桌面上,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陈新。林淼淼的脸上也满是怒气,偏白的皮肤气得泛红。“真好看。”李然还有时间调笑一下。
“你说谁?司徒静?”高狸挑了一下眉。“不是。”李然摇了摇头。“那……林淼淼?李然你……”谢斌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你脑子有病吧?我说的是这出戏!”李然瞥了谢斌一眼,走向审讯室。谢斌挠挠头,本来也想跟上,却被高狸挡住。
李然和高狸一前一后地进了审讯室,看见后面跟上的人不是谢斌,李然也丝毫不惊讶,将司徒静和林淼淼劝走,然后在座位上坐好。
“陈立元死了,你知道了吧?”李然首先发问。陈新点了点头,“刚才那两位警官说的。”高狸在一旁做记录,看着他们两个聊天。“那帮他们假造死亡证明,认不认?”对面的陈新不答,李然就自顾自地说下去。
“不认也没关系,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指认你假造死亡证明,这已经违法了,只是不至于死刑而已,放心。”这句放心说的真是入情入理,高狸在旁边听着都要笑了出来,这哪像审讯?分明就是谈心。
陈新点了点头,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司徒静刚才就是被陈新这样的态度气到想骂人。“尸体拉到火葬场以后,被火化了,连个骨灰盒都不给人家买?还是亲戚?太过分了吧?”李然对着手里的一张单子说道,看都不看陈新一眼。
但是高狸明显感觉到了陈新的表情有了细微变化。
“刘宝良的还好做,陈立元一家的是怎么做的?毫无干系的人死后挫骨扬灰,就为了那点钱,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做噩梦吗?”陈新的反应越来越大。“现在人家一家团圆了,就等你下去呢,这笔账记不到别人头上,他们只知道你一个,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高狸是信仰马克思主义,拒绝一切牛鬼蛇神的。但是听到李然用冷清的声线说出这样的事情,就好像那些事真的发生在身边一样。“你还记得陈立元死之前和你说了什么吗?”
“人不是我杀的。”陈新马上回了一句,“我没说人是你杀的,他死之前和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可以是通过手机啊。”李然笑了,“画蛇添足,越描越黑。”
陈新也觉得言多必失,李然起身,走到陈新的身后,高狸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陈新看李然开始活动,心里也有些紧张。“你觉得名字重要吗?我一定要知道你叫什么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爱叫什么叫什么,但不影响我认识你,或者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