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醒来,宿醉之后依然头晕脑胀,他看到一张掩在锦被下的女子面容,心底的喜悦便如那微小的涟漪,慢慢荡开,充盈整颗心。
锦被之下,两人未着寸缕肌肤相亲,产生一种温暖的愉悦感。
他展臂,将女子搂紧怀里,小心翼翼的拂去覆在女子面上的黑发,动作轻柔得仿佛他怀中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长发之下,是一张娇媚如花的脸。
玄冰如遇雷击,脸上的笑意来不及褪去,瞬间被冻在唇角。此刻,怀中的女子被惊醒,倏地睁开凤眼,四目相对。
“怎么是你?”玄冰喉结动了动,艰难的发问。
晨曦微光中,阿九显得娇媚而慵懒,她娇羞的道,“昨夜是三皇子要奴家伺候呀,三皇子以为是谁?”
玄冰未答,不掩心下的懊恼之色,他一言不发的起身穿衣。
阿九也匆匆收拾一番,正欲像往常一般伺候玄冰束发梳洗。玄冰从铜镜中沉着脸看阿九手忙脚乱地准备着一切,终于冷声将其喝退,重新换了个小丫头。
玄冰端坐在铜镜前,神色肃杀,任由小丫头给他束发。
神思却早已缥缈无踪,昨夜一晌欢愉,只可惜醒来,不过黄粱一梦。
朱儿,要怎样,你才肯来到我身边;你可知道,上元节一遇后,我便对你念念不忘。
梦中有多欢喜,梦醒之后便有多怅然。
小丫头时不时从铜镜中窥见玄冰那冷若寒霜的神色,心里一哆嗦,手脚便不够利索,更是提心吊胆。
玄冰见状,试图安慰下小丫头,牵牵嘴角却始终笑不出来。
阿九见玄冰醒来后,未对昨夜之事有所交代,且待她更为冷漠,心下也颇为愤懑,但却隐忍不发,行事如常。
她当然知道玄冰把她当成了谁,昨夜行至最欢处,他万千怜爱满目柔情地唤着“朱儿”,眼神愈加浓烈缱绻。
传言身为女娲后人,魔族以蛇为图腾,且男人犹擅闺帷之事,世间女子多爱与魔族人交欢。
魔族男人相对于其他族,容貌多俊美风流,能侍弄得女人身心愉悦。
在修炼的一千多年来,阿九亦跟过很多男子交欢,但若论其中佼佼者,非玄冰莫属。
那么多年来,她历经那么多的男人,却没有一个男人能像玄冰那般,使得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昨夜她就似一朵开到极致的花。
曾经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对身上那个清秀俊美的男子动了心,却不料,玄冰唤的是别的女人名字,随之让她清醒过来,神色清冷。
朱儿。她咬牙切齿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又是朱儿。
月朗星稀,阿九盘膝坐在廊外,仰首望着苍穹中那一轮清冷的明月。
一门之隔,便是玄冰的寝殿。
自从那夜之后,玄冰便不再让她近身伺候,而是换了一个眉目清秀年纪十七八的魔族丫头。今夜便也如此。
此时正值立冬时节,北方的夜尤其的冷。
然而,一门之隔的寝殿内,却是满室生香春意无限。两人交欢的愉悦声,便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散逸在这寒冷的冬夜。
阿九默然听了半晌,便站起身,只身走到庭院中间,感觉到天地间浓重的露水寒意。
她伸出手,接住一瓣随风飘落的红梅花瓣,白皙的瓜子脸上杀气乍现,掌心中的红梅瞬间枯萎成灰烬。
终有一日,她一定要成为魔族的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