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诸葛孔明劝说各大家族不提,单说韩凉这里。
霓裳流云坊已然开始动工,韩凉花大价钱聘请了荆襄九郡的几乎所有的建筑匠人,并动高价招募民夫,亲自监工,昼夜不停工,两批人手轮番上阵。而后通知长安速速运送货物抵达襄阳,争取半个月时间内将襄阳分号拔地而起。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三天流云坊竣工,又两日,长安的货物也准时送达。
韩凉沾沾自喜,看着面前奢华的霓裳流云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少主,今日竣工,如何庆贺?!”胡车也是酒瘾犯了,问道韩凉。
韩凉笑了笑说道:“坊前摆宴,让大家一醉方休!”
胡车狂喜,插手应命,急忙安排去了。
韩凉又叫过贾穆,吩咐道:“伯肃,把人手都散出去,为流云坊造势,声势一定要大,最好让荆襄九郡的所有人都知道霓裳流云坊在襄阳开设分号了!”
“喏,属下这就去办!”贾穆匆匆而走。
不消两三天,霓裳流云坊的名号就响彻了荆州大地。
蔡瑁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直奔州牧府,问询了当值的书吏:“霓裳流云坊的东家是何人?!可曾向府中报备?!”
“回大都督的话,襄阳令并未上表。”书吏如是回答。
蔡瑁十分不解,暗道:流云坊的买卖事关重大,竟然未向州府报备?是何人如此大的手笔?
思量间,蔡瑁之妹蔡夫人便来到了近前。
蔡夫人抖了抖袖子,看着这上乘的布料,精美的纹路,正是霓裳流云坊之作。而后对蔡瑁说道:“兄长,这霓裳流云坊拔地而起,只用了区区半月有余。莫不是襄阳的大族绝不会有此手段!”
“妹妹所言极是,我这就去查一查。”蔡瑁说完,匆匆而走。
蔡瑁回到都督府,左思右想决定亲自去实地勘察一番。正在这时,来人禀报:“启禀大都督,副都督张允求见。”
“我正欲找他,他便来了!快让他进来。”蔡瑁说道。
张允匆匆而来,见面就说:“大都督,快随末将去看看吧!这流云坊来头可不小啊!”
“莫慌,你且细细道来。”蔡瑁就知道不对劲。
张允一阵摇头,说道:“唉,来不及细细道来了。我只知道,蒯、庞、向、习、杨几大家族的家主皆至那流云坊赴宴,这流云坊的东主怕是非同小可,怕是……怕是……”
“快说,怕是如何?!”
“怕是武成公的人到襄阳了!”
蔡瑁即刻起身说道:“事不宜迟,速速前往。”
蔡家在荆州也算首屈一指。蔡家昔日家主蔡讽,也就是蔡瑁的父亲,他姐姐嫁给太尉张温,长女嫁给黄承彦,小女为刘表后妻。当年,刘表代王睿为荆州刺史,当时江南宗贼兴盛,蔡瑁协助刘表平定荆州,仕奉刘表期间,历任江夏、南郡、章陵等诸郡太守,刘表获得汉廷封赐镇南将军时,蔡瑁担任其军师。后来,刘表昏聩,蔡瑁则升任荆州大都督,独掌兵权。如今,刘表卧病在床,蔡瑁更是肆无忌惮的行州牧之事。
正是因为蔡瑁深知荆州根基在于各家大族,所以他听闻了各家族如今的举动,惶惶不安。
当到了霓裳流云坊门前,蔡瑁意外的发现了长公子刘琦的车驾,这再一次让他如临深渊。
“信之(张允表字),这……这可是刘琦那竖子的车驾?!”蔡瑁向张允确认道。
张允肯定的点点头说道:“可不是嘛!化成灰末将也认得!”
刘表初以长子刘琦之相貌与自己甚为相像,十分宠爱他,但后来刘表次子刘琮娶蔡夫人的侄女为妻,蔡夫人因此爱刘琮而恶刘琦,常向刘表进毁琦誉琮之言。刘表宠耽后妻,每每信而受之。蔡瑁和张允同样得幸于刘表,亦与刘琮相睦。
现在刘琦竟然也掺和到了这趟混水之中,蔡瑁的危机感油然而生。不管如何,这一切的一切太过于反常,事出反常必为妖。而现在,他也隐隐约约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在韩炜发兵荆州之际齐聚霓裳流云坊了。不管为了什么,总之对蔡瑁有弊无利。
蔡瑁眉头紧锁,凝视着霓裳流云坊,说道:“走!”
张允迈步而出,直奔流云坊而去。蔡瑁一跺脚,呵斥道:“回来,你作甚?!”
“啊?!”张允转身不解。
“走,回府从长计议!如此冒失的进入,岂不是让他们更加提防?”蔡瑁说道。
二人就此匆匆返回了都督府。
蔡瑁伏案托腮,愁眉不展,他考虑着要不要趁韩炜大军未曾兵临襄阳城下而投降。
张允此时开口了:“末将愿带人马将流云坊中之人统统抓了,以解都督心头之患!”
蔡瑁凝眉瞪眼,勃然大怒,训斥张允道:“放屁!你这是裹乱,哪里是解患?!里面都是什么人!?那都是各大家族的宗主门长,你敢抓,他们的族兵就敢反!如今刘表老儿尚未病死,刘琮也未得到承继州牧大位的遗命,焉敢如何行事?!”
张允见蔡瑁火了,低头不语,站在一旁。
良久,蔡瑁才开口问道:“武成公行军至何处了?!”
张允有些纳闷,问道:“怎地今日都督改口尊称武成公了!?往日都是韩家小贼挂在嘴边?”
蔡瑁脸一黑,沉声又问道:“本都督问武成公行军何处了?!”
“回大都督,如今应该快到宛城了!”张允老实回报。
蔡瑁双手背负身后,来回踱步,长叹一声说道:“唉,今非昔比呐!想必那传言是真的了,若非韩炜的手段,放眼荆襄又有何人可以召集各大家族的家主齐聚一堂呢!?趁着尚未兵临城下,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大都督意欲何为?!”张允问道。
“无他,事到如今,唯有投诚武成公一条路可行!”蔡瑁闭上眼,愤愤不平的说道。
张允大惊失色,说道:“大都督要投降韩炜?!”
蔡瑁转身朝着张允就是一脚,骂道:“夯货,你懂个屁,这是归顺朝廷!刘表拥兵自重,时常对天子诏命置若罔闻,乃欺君之罪!本都督这是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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