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这狗奴,在城中横征暴敛,肆意增加赋税,强征兵役,七十老汉都被你抓上城来充数,如今骠骑将军当面,你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龚都句句在理,陈述项城令罪状。
这县令刚想辩解,就看韩炜一摆手,皮笑肉不笑的眯缝着一双眼,问道:“县令大人,他所言可句句属实?”
项城令刚想狡辩,但见典韦一双牛眼圆睁,一拳捶向墙面,硬生生的把手捶陷了进去,而后面露凶光的说道:“好好说话,否则……哼哼。”
虽是肆无忌惮的威胁,但这项城令毕竟亏心,在典韦淫威之下,不由得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一将自己的恶劣行径从实招来。
原来,这厮恶行不胜枚举,韩炜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典韦走到切近,大手直逼脖颈咽喉,但见典韦轻轻一捏,传来阵阵骨头碎裂之声,那项城令就命归九泉去了。
龚都见状,连连吞咽口水,心中顿时对典韦这个黄脸大汉产生了莫名的敬畏感。
而后又朝项城令尸身吐了一口痰,骂道:“杀的好,只可惜这畜生脏了典校尉的手。”
“不妨事,为民除害罢了。”典韦也是肃声说道。说完,复回韩炜身旁。
韩炜看着龚都说道:“将军暂领项城令,项城属吏可行便宜之权,待豫州平定,自然论功行赏。本将军深知将军当年从贼实属无奈之举,然,如今归附朝廷,自会保你无虞。当然,也包括你的部曲。”
“多谢骠骑将军。”龚都跪拜谢恩。
“起来吧,本将军这里没甚多繁文缛节。”韩炜虽然这么说,但麾下众将可都谨慎遵行尊卑礼法,谁也不会僭越。
如今龚都如是,韩炜这么一说,他这么一听。
“哦,还有一事。那周仓你可熟识?”韩炜又问道。
龚都起身说道:“实不相瞒,那周仓正是末将妻弟。”
韩炜听罢,心中为之一喜,遂说道:“哦?将军可愿做一说?”
“敢不从命,想他周仓厌恶黄巾贼恶行久矣,我等饮宴之时,那周仓、廖化对将军也是极为推崇,如今廖化已然拿下,唯有周仓一人耳。末将愿往上蔡一行,游说周仓来投。”龚都胸有成竹的说道。
韩炜听罢,哈哈大笑之后,说道:“如此上蔡可定,就有劳将军了。”
龚都安排了亲子龚成留在项城,自己前去上蔡说降周仓等人。
留这龚成正是为了让他带着韩炜一众人由水路进平舆城内。
韩炜这里也是早就派人去往许家宅邸送信,入城之后自有许氏兄弟派人接应藏身于许宅之内,静观其变随时准备拿下张宁。
平舆城地处淮河水系,有大小河道千余条,全长千余公里。淮河支流小洪河和汝河流经县境,而平舆码头也是一处喧嚣繁闹之所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所以,从这里登陆在合适不过,而许家也有水陆生意,自会派出商船作为接应。
韩炜等人在龚成的带领下,在水陆岔口跟许家商船碰了面。
只见迎面来这一艘三层大船,方首无帆,两边多设划桨,其上有屋曰:庐,像庐舍也。其上重屋曰:飞庐,在上又曰飞也。又在其上曰:爵(雀)室,于中侯望之如鸟爵之警视也。
韩炜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赞叹:怪不得张宁入平舆对许氏一门恭恭敬敬,看这排场,果然颇具实力。这船的规格想必是战船,许家怎么会有如此能量,搞来战船?
这楼船虽然被改成了商用,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一般作为水战之时水军主将的本阵大营。能有这么高规格的战船,可见许家实力不菲。这船赤楼帛兰,旌旗林立,旗子上写着斗大的“许”字,怎么一个威风了得。
“将军,末将还要返回项城,这就告辞了。”龚成恭敬说道。
“少将军保重。”韩炜朝他一拱手,便带人上了许家的商船。
来到船上以后,韩炜打量四下,发现这些船伙儿们举手投足之间皆有行伍之态,就知道这些人应该是许氏族兵。
前来接应韩炜的是一名壮硕的汉子,面容英武,虎步龙行。
见韩炜当面,恭敬施礼说道:“在下许定,奉命在此接应骠骑将军,请将近船舱内歇息。”
“久仰大名,请。”韩炜也不气,带着众人就进了船舱。
许定紧随其后,觉得韩炜确实跟传闻所言一致,确实平易近人。可他不知道那“久仰大名”四个字却是韩炜的内心写照。
当韩炜得知面前这汉子叫许定的时候,心中自然泛起波澜,盖因这许定乃是许褚亲兄长的名讳,不过再没有搞清楚这个许定是不是许褚兄长之前,韩炜还是压制住了心中喜悦。
而久仰大名,说的也是恰如其分,毕竟如果真的碰上了许褚的亲哥哥,那许褚自然不会远了。
船舱内装潢也不一般,可谓雕梁画栋,古色古香。自然也少不了公子椅,公子椅价格不菲,想买的话,只能在拥有的人手中购买,所以能在家里摆上几把公子椅,也是别样的奢华。
而许家在汝南也是豪族,不差钱。许定将韩炜让在主座之上,韩炜自然也是当仁不让。
韩炜看看许定身材,九尺有余,壮硕异常,非常人所及,可称得上虎背熊腰。这让韩炜更加确认许定应该就是许褚之兄无疑。
旋即喝了一口琼浆,言道:“壮士可有功名在身?”
“回将军,在下乃府中族兵的统领,今日这船上的所有伙计,都是府中锐卒,大兄不放心,所以就让在下带着护卫君侯。”许定解释道。
韩炜听罢,心里有谱了:白身?那就好办了,等我见了许靖,征辟了你,想必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思量完,接着说道:“这艘楼船是你家兄长哪里搞来的?私造战船,也是大罪呀!”
“将军有所不知,盖因刘荆州多次厚礼请我二兄出山,此乃刘荆州(指刘表)相赠,如今只用于运送货物,不曾用于战时。”许定又说道。
韩炜倒吸一口凉气,吃惊道:“嘶,刘景升好大的手笔。如此说,子将先生已然归附了刘景升了?”
“这倒不曾,二兄多次婉拒于他,说自己闲云野鹤惯了,不喜为官。”许定有一说一,如实说来。
韩炜这么几问,就是要看看许氏兄弟背后是谁,现在知道了,原来是刘表幕后支持,对于刘表来说,堂堂大汉荆州牧,手中有大汉最精锐的水军,这一座楼船还不是九牛一毛。
可刘表支持归支持,许氏兄弟恐怕也不好归心,韩炜还不知道,老大许靖早有投靠他意思。
韩炜又问道:“听壮士所言,称许大先生为大兄,许二先生为二兄。不知壮士?”
“回将军话。家父乃许家旁支族长,与正房族长冲突,负气而走。又逢黄巾之乱,家父率领族兵杀出平舆,最后避乱于谯郡落脚。如今两位兄长多次与家父交涉,这才又认祖归宗。”许定侃侃而谈,讲述了许氏族群的旧事。
“哦,壮士可有弟兄?”韩炜听完许定乃谯郡人氏,就肯定了他定然是许褚的兄长。
许定再次说道:“在下小字伯平。有一弟,名曰:许褚,字仲康。可惜那小子贪玩,不曾随我前来。也怪他没什么福气,不能一睹君侯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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