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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他不允许自己的思绪陷入惊恐,他逼迫自己相信,他一定能够拯救维斯帕。
    至少在此时的场景里,满面惊慌的变成了马可士,中年军官面色惨白,“那些罗慕伦人并不受我的控制,即使我不按下控制器,他们也会发射鱼雷。”
    随着他的声音,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爆炸声,显示器的画面上,那枚鱼雷被骤然发射,接着撞击上复仇者号轰然爆炸。
    可汗目呲欲裂的盯着显示器,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朵蘑菇云。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是他的维斯帕,她明明在不久前甚至还靠在他的怀里。
    她只是在补眠,她今天看上去很累不是吗?
    他说了什么?
    ——当她醒来,他会坐在她的床边守候她。
    可汗苍白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但他的眼泪却滚滚落下,已经失去了所有压抑的能力。
    “她不会醒来了,”可汗喃喃自语,“她——不——会——醒——来——了!”
    他环视着眼前的众人,他想要掏出所有人的心脏,用杀戮的快感洗去这几乎令他无法呼吸的悲痛。
    卡罗尔意外挣脱开尤金的掌控,想要挡住可汗去攻击马可士的行为。
    而可汗已经彻底暴露出残暴的本性,他推开那个金发女人,极大的力气让她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痛呼,但这远没有结束,基因强化人可汗已经失去所有人性,他一脚踢在卡罗尔的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伴着她的尖叫响起。
    这个会议室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挡在马可士身前,因为那些妄想这样做的,已经腿骨碎裂,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可汗将四处逃窜的马可士逼到了墙边,双手抓着他的头骨两侧,狰狞邪恶的低吼,“你应该让我一直冬眠下去——”
    “砰——”
    马可士的颅骨被他活生生的捏碎了。
    第106章 hapter 106
    for most,  the final stage of grief,is accepta for me…grief is a life sentehout clemency. i will never accept and i will never five,not even after the man who killed my love lies dead at my feet.
    对于多数人而言, 悲伤的尽头是接受现实。但是对我而言,悲伤是冰冷无情的无期徒刑,我永远不会接受现实,永远不会施以宽恕,即使杀害了我挚爱女孩的人们横尸于我脚下, 我也绝不心软星历2262.55
    四千名罗慕伦人在侵略基度玛地区时,遭到克林贡人屠杀,两国以此开战。
    可汗·努宁辛格率领克林贡大军悍然出击, 一举进攻罗慕伦母星, 占领这一军事强国,震惊宇宙。
    星际各国人人自危, 唯恐克林贡帝国暴君可汗的怒火涉及到自身。
    尤其是星际联邦。
    三年前的那场和谈,以极为惨烈的方式失败,双方虽未掀起战乱, 但由于那个人类姑娘的惨死,令两国关系前景黯淡,结盟之路更是遥遥无期。
    作为克林贡的君王与人民的精神象征, 可汗·努宁辛格的争霸之路才刚刚开启。
    他此时完全暴露了残暴的本性, 在维持克林贡帝国经济平稳并长足发展的同时,在星际间展开了极具侵略性的征程。
    短短时间内,可汗·努宁辛格成为了星际间最具权势的大人物, 无论是痛恨还是崇敬,都无人能动摇他的权势地位。
    但并没有人知道,这争霸星际的漫长三年时间,是他生命中最为痛苦的煎熬历程,如坠地狱。
    此时的基度玛地区已经成为克林贡帝国所有,俄国宫廷式的奢华卧室内,黑发男人沉默的站立在窗边。
    可汗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在这处她曾居住地房间内,变成了无尽的伤痛与悔恨。
    他真是太可悲了,自认为拥有两倍于人类的智慧,傲慢的误以为能将所有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
    多么讽刺,他得到了一切权势,却失去了想要以此守护的珍宝,维斯帕永久的消散于宇宙之中了,再不能对他展露微笑。
    他痛恨自我,甚至要远超过对马可士与罗慕伦人的憎恨。
    他生生捏碎了马可士的颅骨,出兵占领罗慕伦母星,这些不过是迁怒,最该被惩罚的,难道不是他这个将维斯帕暴露在危险之中的罪魁祸首?
    可汗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目光注视着那个悬挂着丝绸帷幔的四柱床,她曾经躺在这里香甜的沉睡,乖巧的靠在他怀中,就仿佛永远不会离开一样。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虚幻的场景,那个美艳绝伦的姑娘正坐在床边,她穿着那件短打浴袍,微笑看着他。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只有她身处聚光灯之下,闪动着细碎的光芒。
    可汗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狂喜还会唯恐失去的惶恐,他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伤痛,他的心脏仿佛正从地狱深处被解救而出。
    可汗一动不动,像是变成了僵硬的雕像一般注视着她。
    她的目光还是那样深邃迷人,精致的面容与三年前没有丝毫区别,“先生,您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危险。”
    可汗的呼吸几乎消失了,他唯恐有任何声响惊动她,“我等你醒来太久了。”
    黑发姑娘耸耸肩,声音轻佻,“只是几个小时而已,您看上去像等待了几年。”
    可汗走近她,“对我而言,就像是几个世纪。”
    那样难熬的日日夜夜,他几乎想要躺进冬眠仓,以此度过这些时日。
    维斯帕靠在他怀中,“您对马可士上将完成了复仇?”
    即使是在他的幻觉中,可汗也并不想提起这件事,这场复仇之旅,让他得到又失去了挚爱。
    是的,幻觉,他多不想承认这一事实,他如此期望这两年地狱般的煎熬只是一场噩梦,但他清醒的认知,他怀抱中的人类姑娘,才是一场虚幻的美梦。
    她太过美好,像他这样残暴的怪物根本不配拥有她。
    这场失去,几乎是命中注定。
    或者说,这一切是他的罪有应得。
    即使是他着迷的沉浸在她的温暖包容中时,也不止一次担忧自己失去雄心。
    甚至曾暗暗设想过——他应该杀了她,只有这样,可汗·努宁辛格才能没有任何弱点,不存在任何后顾之忧。
    可汗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姑娘,“你是否曾期待,我当初没有出现在你面前?”
    维斯帕的手指缠绕着他脑后的黑发,嘴唇轻轻柔柔的贴上他的,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可汗抚摸着她的脸颊,虔诚的闭上眼,深深吻住他的姑娘,声音低沉沙哑的喃喃自语,“你是我的快乐,我的悲伤。”
    他全身心沉浸在这个吻中,却有巨大的伤痛一直冲击着他坚硬的心灵,那种锋利的痛苦仿佛比折断他的骨头更有杀伤性。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前的幻觉已经消散,怀里的黑发姑娘消失无踪。
    可汗握紧双手,关节吱吱作响,痛苦与狂怒在他体内交织,他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
    他深沉的面容上浮现狂暴的愤怒,暴戾阴狠的令人不敢直视。
    可汗的眼中没有任何湿润的泪水,眼泪不能减轻他的伤痛,更不能将他的挚爱带回来。
    他沉下目光,但时间可以——
    “叩叩——”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可汗在打开房门时,冷峻深沉的面容令人胆战心惊。
    尤金站在门外,脸上带着一丝犹豫,“您确定要乘坐时光机回到过去?”
    时光机在威尔斯1895年的著作《时间机器》中提及,是一种能够进行时间旅行的机器。
    自相对论提出之后,便在理论上获得了依据,但数个世纪过去,即使人们已经以星舰探索宇宙,时光机也并未被真正制造出。
    因为太过危险且无法控制。
    “我之所以占领罗慕伦母星,便是为了那处虫洞。”可汗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
    关于时光旅行,最成熟的设想便是通过虫洞。
    虫洞将两个不同的时空连接在一起,而相连的两个时空,可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宇宙,也可以是同一宇宙的两个不同地方,任何物体都可以通过虫洞,从一个时空自由出入另一个时空。
    虫洞连接着将来,也连接着过去,在理论上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是可行的,而且目前的科技也早已能够提供时间机器需要的燃料,但虫洞的不稳定性却令这件事太过冒险。
    虫洞附近的区域简直是时间的化外之地,可汗准备乘坐时光机,挽救维斯帕的行为,带着唐吉诃德式的疯狂无畏。
    但可汗·努宁辛格的决定,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反驳。
    当他乘坐飞船抵达罗慕伦母星的巨大虫洞附近时,那处连接空间的隧道有着大爆炸的痕迹,它自然存在于太空深处,凝聚着令空间膨胀的能量场,显得诡异且令人不敢靠近。
    一艘极为先进且搭载着无数新型武器的时空飞船,已经停靠在虫洞一侧。
    可汗看向身边的大副尤金,“你的才能足够统治克林贡帝国。”
    即使虫洞已经大面积注入负能量,使其稳定,能够令讯号或物体安全穿越虫洞,但这是一次疯狂的首航,陨落的可能性极高,也就是说,可汗很有可能葬身于此。
    苏联人尤金是可汗最为忠诚且强大的追随者,他的武力及智慧,足够统治此时的星际强国克林贡帝国。
    但面对唾手可得的权势地位,尤金并没有任何喜悦的神情,他始终认为,首领可汗才是他唯一值得效忠追随的君王,“我会带领船员,等候您与林德小姐的归来。”
    可汗的脸上终于呈现出一丝情绪,他看向尤金颔首致意。
    具有高度先进科技的太空飞船正在拖曳虫洞,使虫洞的隧道入口分开,可汗进入时空飞船驾驶舱后,将以曲速前进穿过虫洞。
    他的面容冷峻,有一种冷酷无情的美感,虫洞四周的能量场像是飓风般旋转,而可汗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宇宙爆炸发生在眼前,也不会引起他的丝毫动容。
    可汗驾驶着超越光速十倍的曲速时空飞船,穿过虫洞时,散发出耀眼的线性光芒,接着,瞬间消失在罗慕伦母星。
    而在时空飞船全速前行前,驾驶舱内的可汗·努宁辛格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
    “你一直在我悲哀的心上休憩,盛开出柏拉图的雄蕊,当你离去,我的世界再也不同往昔。”
    第107章 hapter 107
    if the doors of perception were sed,  everything would appear to man as it is…infinite.
    若感知通透纯净,人们将看清万物的原貌……无穷无尽1963年,美国纽约, 冬季
    维斯帕头痛欲裂。
    耳边传来喧嚣的吵闹声,脑中传来的那种痛楚几乎让她站不稳脚步,她下意识扶住身边的物体,等那股痛楚减缓后,才抬起头观察四周。
    ——这是一间闭塞的盥洗室, 门外正传来震耳欲聋的嬉皮舞曲。
    话说她为什么总是最先进入盥洗室?
    维斯帕看向银色镜面,里面的黑发姑娘看上去恐怕只有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