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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节
    伸着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只眯着眼一字一句地道着:“你起来,给我说清楚!”
    春生只觉得被一股大力揪得晕头转向,随即,只觉得下巴一疼,一睁眼,便瞧见近在咫尺的那一张脸。
    见那沈毅堂只咬着牙,眯着眼一动未动的盯着她瞧着,面部绷紧了,眼底无一丝表情。
    春生见状,却是丝毫未见挣扎,只抬着目光淡淡的看着他,嘴上淡淡的道着:“沈五爷要我说些什么,是要我替您道一声恭喜,恭喜您又觅得一房娇妾么?”
    沈毅堂闻言,面上一噎,这件事他并非他授意的,老太太的决定,他原也是不知情的。
    他与她一样,也是此时此刻才知晓的,老太太之前是有提及过的,然而却被他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
    她明明知晓这并非他的本意。
    却仍是毫不留情的说出那样决然的话。
    沈毅堂只捏着春生的下巴,想要开口解释。
    然而一抬眼,却正好望进春生一脸嘲讽,又毫不在意,仿是无关紧要的眼里,沈毅堂面上便又渐渐地开始发寒。
    他可以瞧见她任何的情绪,哪怕是她生气、恼怒,甚至是愤恨的表情,却唯独受不了她一脸的漠视,好似,从未在意过他似的。
    正欲发怒,然而下一瞬,却又瞧见春生的双眼仿佛泛着红。
    沈毅堂心下一愣,只以为她是言不由衷,是要故意拿那些气话气他的。
    想到这里,心中一时又一喜。
    然而春生接下来的那一番话,却像是晴空里平地响了个雷,令他心中那么一丁点的欢喜皆化为乌有了。
    春生未待其回话,便又一脸平静、漠然的道着:“那便如您所愿,小女子陈春生此番便在此,恭贺沈五爷您觅得佳人,祝您娇妻美妾入怀,日日能够坐享齐人之福!”
    沈毅堂闻言,只气得嘴里的牙齿都在打颤。
    却见那春生垂着眼,仍在继续道着:“太太今日说的那一番话,您也不必放在心里,您从未欠过我什么,三年前在沈家,您是主子,我是奴婢,伺候您乃是我这个做下人的本分,况且,您不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么?是以,何来欠我名分之说,更何况,沈家的名分,又岂是当年那个家生奴才能够高攀上的呢?至于现在——”
    春生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半晌,只微微咬着牙,继续道着:“我承诺过,会伺候您三年,便会言出必行的,这本就是小女子同您的···一场交易,您替小女子解救亲人与危难之中,而小女子以身回报您三年,这本就是各取所需的事情,更谈不上名分一说,待三年期一到,往后,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您是沈家赫赫威名的沈五爷,而小女子不过就是一名寻常的布衣百姓罢了——”
    说到这里,春生忽而抬起了视线,直直的朝着那沈毅堂看过去,看着他的眼睛,静静的道着:“不知这样说来,是否算得上‘清楚’,沈五爷是否还满意?”
    一时,只瞧见那沈毅堂双目森然,面上仿佛笼遭着一片寒霜,令人骇人,又咬紧了腮帮子,面部的肌肉依然紧绷起了,仿佛能够听到牙齿别咬得吱吱作响的声音。
    许是从扬州赶路回京,一连着紧赶了七八日,好不容易将要返京,又遭遇了驿站失火,因着连番救人险些被困在了大火中,脱困后,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片刻未曾歇息一下,已是几日未曾合眼了。
    这会儿这么近距离的瞧着,只能够清晰地瞧见那双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不知是因着连番的疲惫,还是因着此时此刻气红了眼,只觉得那眼中渗着血似的,着实有些吓人。
    春生见状,被子底下的手指头,只紧紧地捏着身下的褥子,指骨间已然泛白了,甚至在隐隐发着颤,然而面上却咬着牙,装作一派云淡风轻。
    片刻后,春生便又慢吞吞的别开了脸,从那沈毅堂的手中挣脱开了,只将滑落的被子复又往身上拉了拉,面上漠然道着:“今日我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今夜许是不能够伺候沈五爷您了,还望您见谅——”
    一时,拉着被子便要躺下。
    却只觉得手中的被子如何都拉不动了,非但拉不动,下一刻,身上整个被子被一下给撩开了。
    沈毅堂只气得面目发黑,满腔怒意的朝着春生便欺身而来。
    人气急了,往往容易失去理智。
    春生在他跟前向来胆小,一惯见着了他,便犹如老鼠见着了猫儿似的,整日里战战兢兢的,她一贯少言,从前是怕他,不敢在他跟前多言,从来都是他缠着她,威胁着,逼着她,才红着脸,瞪他一眼,肯被迫依言回他一二。
    便是重逢后,也依然是寡言得紧,镇日里装作对他视而不见,这一两月对他的脸色隐隐有些好转了,却也只是隐隐好了那么一丁点而已。
    他从来不知道,她竟是这样伶牙俐齿,咄咄逼人,又那样心狠决绝,竟一时堵得他哑口无言。
    沈毅堂只气得浑身打颤,满脸骇然,满腔怒火只觉得无处宣泄,只赤红着眼,只手将床榻上的春生一把给捞了起来。
    随即,身子紧紧地贴了过去,只凑到了春生的脖颈间便粗鲁的直直啃咬了起来,大掌探到春生的胸前熟练利落的便开始扒她的衣裳,动作又急又快,甚是粗暴。
    然而春生整个人却是一动未动,丝毫未见挣扎,只木着一张脸。
    一时,那衣裳被缠住了,沈毅堂只微微抬起了头,却是如何都解不开。
    春生反倒是木然的抬手自行帮衬着解着自己的衣裳,面上神色淡然的道着:“既然沈五爷您今日想要,那小女子便唯有伺候的份,这本就是小女子的欠下的债,只小女子今日着实累了,还望沈五爷能够快些弄完——”
    一时,只顺利的将自个的衣裳给解开了。
    春生脱了外衫,便又开始解里头的里衣,肚兜——
    然而沈毅堂喘息间,却是只猛地抬眼朝着春生冷冷地瞧了去——
    她说报完恩后,便是两不相欠。
    她说他沈毅堂爱娶谁纳谁皆是他的事情,与她半点不相干。
    她说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说她不敢贪图什么名分。
    哪里是不敢,分明是不在意。
    呵呵。
    是了,这才是她的心里话啊。
    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不是么?
    从一开始,就是他一直不断的在强迫着她,他逼迫她,他强自要了她,甚至便是连她跑了,也是他千方百计的将她给逼着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