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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这也让三个皇子安心下来,毕竟白亦容是中立的。而白亦容,偏偏很得皇上的恩宠,他的一言一行说不定会影响日后的立储。再者说,白亦容确实是个人才。于是,三个皇子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现如今,白亦容到访三皇子,便打破了这种平衡,不知情的肯定以为白亦容投靠了三皇子的阵营。
    白亦容微抿嘴唇,神色严肃地看着眼前笑嘻嘻的白亦溪。
    “既然贺礼送到了,便回去吧!”良久之后,白亦容才开口道。
    白亦溪装作不懂的样子,问:“不留下来跟诸位大人交流一番吗?”
    这时候,三皇子从背后走来:“白大人,今日就留下来一叙如何,就权当给我一个面子。”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白亦容的脚跟生了根似的,再也无法走出去了,只好跟着三皇子进入了亭子。
    初初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熟人,大多只是彼此认识却不深交的人,都是三皇子这一派的人物。
    宴会抵达尾声的时候,大皇子和二皇子终于来了,还带来了面带纱巾的安宁公主。
    白亦容一看两位皇子审视的目光,顿觉头疼。
    三皇子心里可是乐开花了,心道,这算是将白亦容拉入了己方阵营了吧!谢老果然神机妙算。这姜啊,还是老的辣。
    白亦容朝三位皇家子弟行了礼后,安宁公主看了白亦容一眼,柔声道:“白大人,许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会在三皇兄的生辰宴上出现。”
    白亦容苦笑一声,前不久,自己刚刚拒绝了这位安宁公主的宴请呢!
    好在安宁公主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没有多做为难。倒是大皇子阴阳怪气道:“哟,白大人什么时候跟老三关系这么好了。”
    三皇子姜瑞源很假地笑了:“我跟白大人一见如故,你说是吧,白大人?”
    当着三皇子的面,白亦容又无法解释什么,只是哼了一声。解释太多,到时候只会弄得双方都得罪,他只好闭上自己的嘴。
    这一天,是白亦容有史以来最身不由己的一天。
    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白亦容带着依依不舍的白亦溪告别了众人。一上马车,白亦容就变脸了,眼睛微阖,理都不理白亦溪,留下白亦溪一人在那里叽叽喳喳的。
    白亦溪见白亦容脸色难看,便知道他是生气了,嘀咕一声:“我也是为你好。”
    白亦容呵呵地冷笑一声:“你彻夜未归,可知道我为你担心了一整个晚上吗?难道你昨晚就不会派人过来说一声吗?”
    这个白亦溪,恐怕得想办法将他打发回山岭村,这次是被他坑死了。
    白亦溪浑然不觉羞愧,反而觉得白亦容小题大做。
    白亦容下定决心,便不再跟白亦溪说话,任他一个人在那里劝说自己投入三皇子的阵营。白亦容很无奈,这个朝代是很看重家族的。白亦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就是说,白亦溪干的蠢事,都需要自己给他擦屁股。
    等回到了府里头,白亦容便招来了春江:“传下去,以后白亦溪的那份月例就不必给了,笔墨纸砚也不必每个月给他。如果他有意见,你就让他直接来找我。”
    白亦溪进入周大儒的时候,白亦容为了培养他,下令给他月例权当零花钱,还承担他每月的书本费用以及文具费用。现如今,这一切都取消了,看他怎么去读书。
    几天后,白亦溪果然怒气冲冲地跑来找白亦容了。
    “白亦容,你可不要忘本了!”这是白亦溪的第一句话。
    白亦容懒懒地抬起眼皮,说:“说说,我怎么忘本了。”
    “你、你……”白亦溪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无从说起,没有人规定堂弟得给堂兄钱花。要是都这样子,那些豪门世家打秋风的穷亲戚还不排到城外去。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根本就不领情!”白亦溪气得跳脚。
    白亦容气笑了:“是你忘了本分才对,你现在只是个白身,连童生都没考过的白身。你不好好读书,反而汲汲于阿谀奉承一道,周大儒知道了,必定会将你赶出门的。”
    白亦容跟周大儒约定的读书时间都是休沐的日子,前两天,正逢白亦容休沐的日子,他便去了周大儒的府邸上课。周大儒跟他谈起了白亦溪,一直摇头。
    “孺子不可教也!”这是周大儒对白亦溪的评判,言辞间颇有后悔收白亦溪为徒的意思。
    白亦容相信,如果不是看在自己的脸上,白亦溪恐怕早就被赶出去了。而被周大儒赶出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京城里,恐怕再无人敢收白亦溪为徒。
    白亦溪气恼交加后,冲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时候,他的理智才找了回来。如果白亦容不给钱,又不给笔墨纸砚,自己根本就买不起那些东西,唯一的下场就是离开周大儒的学堂。
    这个堂弟,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白亦溪想来想去,最后只得向三皇子求救。三皇子是个有钱人,又跟他合得来,他应该会借钱的。只要自己日后考入朝堂,再还他钱便是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精神一振。
    现如今是田地里插秧的时候了。
    天气渐暖,白亦容也换了一身轻薄的衣服,前去巡田。今年八月之前就得纳夏税,白亦容对自己很有信心。而且,农活都是底下的人在干,他只要指导一下就行了,所以也算挺轻松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一场暴风雨即将袭来。
    永和皇帝的面前,一个侍卫跪在地上,汇报着这些日子的京城动向。
    “你说,白亦容去了老三的生辰宴了?”永和皇帝有些惊讶道。
    侍卫点头应是:“他的堂兄白亦溪最近也频繁出入三殿下的府邸。”
    原本,永和皇帝对白亦容是十分信任的。涉及到三个皇储后备军这个敏感话题的时候,永和皇帝总是特别多疑:“白爱卿居然投入了老三的阵营,真是意外,朕以为他是特别的那一个呢!看来,是朕看走眼了。”
    永和皇帝微微阖眼,暗暗下了决心。
    白亦容能察觉到最近永和皇帝对自己的冷落,掐算起来,永和皇帝已经几十天没有召唤白亦容了。这不对劲,白亦容心道,按理来说,每过几天,永和皇帝便会召自己入宫,了解农事。
    不仅仅他,那些善于见风使舵的人也察觉到了。因此,每每下朝,冷笑对着他的人不在少数。
    白亦容只一想,便隐约猜到了其中原因。只一阵心慌后,他便恢复了冷静。不论如何,他也要熬到这场比赛过后才是。
    好在白亦容的工作无须和朝中官员打交道,所以,那些人嘲笑归嘲笑,对白亦容的心态丝毫没有影响。
    出乎白亦容的意料,白亦溪居然还是照常上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