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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
    “比什么呢?”燕七问。
    “看双方的意愿。”青年道。
    “自然是比才艺,”闵红薇恶狠狠地瞪燕七,“琴棋书画唱歌跳舞,都是文雅之事,舞刀弄剑那起粗人才兴的东西这里可不欢迎!”这是怕燕七要和她们比射箭呢。
    “嗬!没有那些‘粗人’给你们这些‘文雅人’保家卫国,你早便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行乞要饭去了!还琴棋书画呢!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武玥最恨别人看不起武人。
    “你——你算老几敢这么对我说话?!”闵红薇一再被人顶撞,一股子怒火再按不住,她大姐是如今宫里最受宠的妃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哪里会将武玥看在眼里!
    “咳,几位小姐,”座上青年笑着插言,“一切恩怨待对决之后自有定论,何苦将时间都浪费在无谓的口舌之争上?请几位小姐商议个要比的题目吧。”
    “比武!”武玥冷声道。
    “开什么玩笑!今儿是信国公的寿辰,喊打喊杀的多晦气!”闵红薇那派的姑娘们纷纷反驳,“只许比琴棋书画!”
    “凭什么你们说比什么就比什么?”燕五姑娘这一派也不甘示弱,看得出武玥是个练家子,便都立刻挺她的提议。
    两拨姑娘就又吵起来了。
    “不若这样吧,”座上青年微微笑起来,“最后这一局,不比文也不比武,我看诸位小姐倒是颇能同仇敌忾,不如就比一个团队协作与默契配合好了。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名字叫做《你学我猜》,双方各出四个人参与,一个负责猜,另三个负责学,由我们这些局外人出题,将一句诗写于纸上,出示给三个负责学的人看,负责猜的那人则看不到纸面,三个负责学的人需根据纸上的诗句为负责猜的那人做出提示,做动作也好,做手势也行,模仿声音亦可,唯独不允许说出任何一个纸上的字,哪怕同音的也不行,负责猜的那位根据提示说出纸面上的诗句,猜对一个就换下一张纸,猜错三次则需从三个负责学的人中换上一个去猜,一炷香内说对答案最多的一方为胜者——不知诸位认为如何?”
    这个游戏燕七那一世上小学中学的时候就玩过很多次了,这伙古代的姑娘们倒是都觉得很新奇,况且猜诗句的话也是很考验文学功底的,并没有脱离文雅,于是相互商量了几句后便都同意了。
    双方各出四个人,新加入的五六七三人组自然被推到了前线,紧接着燕五姑娘也被众人推举了出来——谁让闵红薇团伙在她身上的仇恨值最高呢。
    闵红薇那伙人也选出了四个,闵红薇自己当然也要参与,而后是陆莲,这位一脸的不愿意,然而因为刚才的一对一对决中她就做为多出来的那个人没有参加,这回再想躲过去是不能够了,她倒不是因为对自己的才艺不自信,她只是不想凭白承担如此重的责任罢了。
    另还有两个都是闵红薇的死党,双方共八人,掷骰子比大小,点数小的一方先进行。武玥上手就掷了个六点,闵红薇掷了个二点,悻悻地和另三个站到了场中去。
    几位评委很快便写出了几十张诗词纸,每张纸上一句,摞成一摞,由两个下人举着站在负责猜的那人的身后,面向着对面负责学的那三人。
    为了让双方熟悉玩法,先还让两边拿着各自练了几回,看着差不多了才正式开始。
    计时香点起来,闵红薇组开始猜。
    第一句诗:离离原上草。
    闵红薇直想卧了个草。特么这句话要怎么比划啊!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负责猜的陆莲迟疑地道:“痴呆一团娇?”
    “……”你特么才痴呆!你全家都痴呆!这不算好嘛!还没开始比划呢好嘛!
    闵红薇三个人有些发急,这才第一张就被难住了,时间可耽误不起啊!三个人满地团团转,终于有一个想起什么似的快步奔出了轩馆,一时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把草,那厢闵红薇也早从桌上果盘里取了两只梨来,举着手一比划:梨,梨!旁边那个姑娘在空中划了个圈,第三个姑娘把手里的草放在圈(圆)的上边。
    “离离原上草!”陆莲忙叫道。
    “答对!”闵红薇这一派的姑娘们欢呼起来。
    第二张纸立刻呈现:处处闻啼鸟。
    这个简单!闵红薇三人忙一对视,撮起唇来学鸟叫:“啾啾!啾啾!”为了表现出“处处”的情景,仨人还十分默契地挪着步子左边叫一声、右边叫一声。
    陆莲也觉得这次好猜,不由兴奋得一声断喝:“两岸猿声啼不住!”
    “……”岸你妹啊猿你妹啊啼你妹啊!你家猿“啾啾啾啾”这么叫吗?!闵红薇快气死了,使劲拍着翅膀——不是,是双臂,模仿着鸟飞的样子。
    陆莲皱起眉来,明明这仨撮着唇的样子就像是大马猴啊!居然不是这句?
    看着闵红薇舞动双臂的样子,突然了悟:“怪得犬惊鸡乱飞!”
    “……”闵红薇好想把手捏成鸡头的样子凿死陆莲。
    “两只黄鹂鸣翠柳?”陆莲用掉了最后一次机会。
    “你下来!”闵红薇气鼓鼓地冲到负责猜题的位置,陆莲猜错了三次就得换人,题目也相应地换到下一个。
    ——举头望明月。
    太简单了!陆莲和另两个一起抬起头来往上看,两手掐成个圆高高举起来。
    “举头望明月!”闵红薇踮脚叫着。
    “答对!”众人跟着急切起来。
    ——二十四桥明月夜。
    陆莲三个用手比划,比了个二,比了个四,在空中画了个拱形,再用手掐成个圆举高,最后双掌合起来枕在脸旁闭上眼。
    闵红薇琢磨:二,四,二四得八,画了个弯月,那就是月亮,再比个圆,合一起就是月圆,闭上眼睡觉,证明是晚上——有了!韦庄《送李秀才归荆溪》的头一句:“八月中秋月正圆!”这么偏的诗都知道,真是太佩服自己啦!
    “……”陆莲三人一愣:八月是什么鬼?!谁比过八的手势啊?再一想就明白了:二四得八……你特么挺会算术啊!脑子打结了吗要把这么简单的手势往复杂里想!
    三个人赶紧抽疯似的拼命摇头又摇手,重新把刚才比划过的手势又比划了一遍。
    闵红薇迟疑地猜道:“八月高秋晚?”
    陆莲快气吐了:你是不是瞎!?是不是瞎!?二和四就摆在你眼前啊!脑回路不正常的人简直该被活活烧死啊!
    鉴于这位复杂的脑回路,陆莲最后干脆比了个八的手势,正正反反比三回,后面的手势依然如前,就见闵红薇兴奋地一跳脚:“二十四桥明月夜!”
    “……”非得这么着才能明白。
    一道题一道题这么往下猜,负责猜题的也慌,负责比划的也急,四个人又是跳脚又是抽搐又是挤眉弄眼又是癫狂走位,全情投入得早忘了注意形象,旁观众人也都跟着她们一起紧张专注,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到,闵红薇团伙一共猜对了八道题。
    这伙人在场中猜题的时候,燕七团伙却在旁边说话。
    “小藕的诗书功底最深,先由小藕上去猜,”燕七道,“小藕看我的手势,如果题面是五个字,我会举左拳,七个字我就举右拳。诗中如果有实物,我们会先伸出手指比划这样实物在句中占第几个字,比如‘举头望明月’这句,我会先伸手指比出一个‘二’,然后指指我的头,就是说明,第二个字是个‘头’,伸手指比出‘四’和‘五’,再比出圆形来,说明第四个字第五个字是‘月亮’或者‘太阳’这类的词。”
    “这个方法太好啦!”武玥拍手。
    “而且我们要利用厅内可用的东西,”燕七继续道,“厅里这些人,如果我们向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指,代表她身上所穿衣服的颜色,以及墙上挂着四时山水图,指哪一幅就代表哪一个季节。另外,点头是‘是’,摇头是‘不’或‘否’,手指掐眉心是‘愁’,手指点太阳穴是‘思’、‘想’或‘念’,双手掩面是‘哭’或‘泪’,掌心冲着脸遮在眼前是‘夜’或‘晚’,双掌掌缘相贴,十指张开是‘花’,以及,我抬起一只脚代表风,阿玥同样的动作代表雨,我五姐代表云,手臂做起伏状代表水。以上这些字眼,多是诗句中所常用的,至于其它,到时候临场发挥好了。”
    几个人默记了一遍各动作所代表的字眼,待闵红薇团伙猜完,四个人便信心十足地换上了场去。第一个题目:梨花满地不开门。
    燕七举起右拳,武玥跑去拿了个梨回来,用手指比了个一,燕五姑娘先比了个二,然后掌缘相贴十指张开,燕七手指比了个四,指了指地面,正要继续往下比划,听得陆藕已说出了答案:“梨花满地不开门。”
    己方这派的小姑娘们一阵欢呼:好快!这么利索就得出了答案!
    第二个题目:夜半钟声到客船。
    燕七举右拳,然后比出一个手指,再将掌心冲着脸遮在眼前,武玥用手指比出三和四,外加模仿声音:“duang——duang——”燕五姑娘比出个七,然后学着划船的动作。
    “夜半钟声到客船。”陆藕道。
    “答对了!好快!”众小姑娘兴奋起来。
    第三题:白发三千丈。
    第四题:春风送雨过窗东。
    第五题:……
    用了半炷香的时间,几个人就已经猜对了八道,只要再多猜对一道,闵红薇那派人就输了,便见下一个题目是:茫茫只见双飞燕。
    众人不由挠头:这句可有点难啊!七个字里有四个都是虚的,剩下三个字却又是最易和别的字混淆的,用手势和拟音反而更容易把猜题的人带入歧路呢!
    第167章 出身    狗咬狗,一嘴毛。
    燕七举起右拳,告诉陆藕这是七个字的句子,然后手指比出了一和二,再然后就做了个茫茫然的表情。
    武玥在旁看得差点喷了:你那张面瘫脸做什么表情都像呆滞好吗?!
    陆藕已经开始在脑中搜索“木头”、“枯木”、“古井”打头的七字诗句了。
    武玥用手比了个三和四,然后做了个手搭凉棚四下看的动作。
    远望?遥望?眺望?陆藕微微蹙眉,结合燕七给出的前两字的神情,她很难猜到大概。
    武玥看到陆藕这表情,不由有些着急,又用手比了个五和六,然后拉着燕七,双双挥着手臂做鸟飞状,再用手比个七,用食指和中指做了个剪刀状摆在屁股后面。
    “寄将两眼看飞燕?”陆藕说出了答案。
    武玥连忙摇头,又拉着燕七一起呼扇胳膊。
    陆藕甚至连“姊妹双飞入紫房”这么少儿不宜的句子都想到了。
    想了想刚才武玥搭凉棚看的方向,又看了看这两人此刻面朝的方向,陆藕犹豫着说出了第二个答案:“东流江水西飞燕?”
    武玥急得咬着嘴唇直眨巴眼,指了指燕七,又指了指自己,手指比了个二,又扇扇胳膊,陆藕凝眉细想,二就是两,两只燕子一起飞,难道是“掠草并飞怜燕子”?
    正要孤注一掷地将这答案说出,却见燕五姑娘忽然动作起来,先将燕七和武玥推到了一边去,然后伸出手指冲着陆藕接连比划了三个数字:五、六、七,再接着便见她后退数步,向前几步助跑,用力一记蹬地后突然腾空,两腿唰地向着两侧打开,在半空里做了个横向的一字马,两条腿伸得笔直,同身子成了九十度的直角,下巴微仰,修长的颈子与挺直的背脊形成格外优雅又柔美的弧度,双臂伸展开来,端成燕子亮翅的漂亮姿势,那腾跃在半空的身子轻盈又飘逸,柔软又有着绵劲的力度,像是惊鸿乍现,一瞥间艳夺全场。
    燕五姑娘一记漂亮动作过后稳稳落地,瞪大眼睛看着陆藕,似是急切地期望她能想起什么来,陆藕也睁大了眼睛,有什么词句在脑中呼之欲出,狠狠地攒起眉尖用力地想,眼看时间在袅袅青烟中慢慢耗过去,在己方这一派的姑娘们急盼的目光中,在对方姑娘们祈祷猜不中的诅咒中,陆藕终于开口说出了最后一个答案:“茫茫只见双飞燕!”
    哗地一下子,有人欢喜有人忧,己方这派的小姑娘们又是笑又是叫又是拍手又是拥抱,武玥也兴奋极了,扑上来左一把揽住燕七,右一把搂住燕五姑娘,然后箍着两人一起向着陆藕拥去,四个人欢乐地挤成了一坨,一时间武玥也忘了自己平时最讨厌的就是燕五姑娘,燕五姑娘亦忘了自己一直在怕着燕七,四个人开心了半天,武玥这才放开手,好奇地问陆藕:“怎么我和小七前面做了半天一起飞的动作你都猜不到是双飞燕,燕五一做那个空中大劈叉你就知道是双飞燕了?”
    ……空中大劈叉……燕五姑娘听得嘴角直抽。
    “那个动作的名字就叫‘双飞燕’,是舞蹈专有的名称,”陆藕笑吟吟地解释,“我们乐艺社的乐器部和舞艺部时常会在一起训练,因为舞蹈要配合着音乐啊,所以我们常常能看到她们跳舞,先生在给她们做舞蹈编排和指导的时候自然会用专门的术语来称呼她们所做的动作,我就是那时知道这动作叫做‘双飞燕’的。”
    “可你又是怎么知道前面四个字是‘茫茫只见’呢?老七那张脸明明就是‘呆呆’,哪里看得出是‘茫茫’的?”武玥追问。
    陆藕笑起来:“可不要怪我半天没猜对后三个字是‘双飞燕’,因为后三字是双飞燕的唐诗七字句统共只有两首,而且其中一首依稀记得是‘隔帘微雨双飞燕’,如果是这句的话,你们肯定会用咱们事先定好的动作来表现那个‘雨’字,事实上却没有,因而我想不是这句那就应该是‘茫茫只见双飞燕’那句了。我可比不得小七家的小九,全唐诗都存在脑子里,这两句也是搜肠刮肚才想起来的。”
    “哈哈!了不起!能想到这么偏的诗里的句子就相当了不起啦!”武玥竖起大拇指。
    这边的姑娘们个个欢庆胜利,闵红薇那派的姑娘们却都个个霜打了茄子一脸愁怨,有些人甚至已是忿忿地将仇恨转向了闵红薇和陆莲这四个人——你说这四个怎么就这么笨啊!猜的过程有多艰难就不说了,只看你们几个人那动作,跟抽羊角疯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你看看人家,不仅条理清楚动作简洁,最后还来了那么漂亮的一记飞天之舞,简直就是技惊四座有没有?!
    我们的尊严和面子就这样被你们给输出去了!以后在燕五她们这派人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闵红薇在众人怨怼的目光怒视下脸色难看得已不能卒睹,让她给燕五行礼道歉?那还不如杀了她!她和她这样的宿敌关系,谁低头谁就一辈子矮一头!以燕五那样的尿性,以后还不得天天嘲笑挖苦她啊?!
    闵红薇不肯接受这个结果,她恼火,她不服,她有气没处发,微鼓的眼睛又急又恶地四下游移着,一眼落在早就躲到旁边去的陆莲身上,心头就起了邪火:都是这个陆莲害的!要不是她一开始总猜错耽误了那么长时间,自己这一方也不至于输!一个小妾养的庶出丫头也配代表我们这些人的脸面?她算什么东西啊!平日里死皮赖脸地混在我们这些天之娇女堆儿里,还不就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她们这些庶出的低人一等的东西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些根正苗红的正经儿嫡女!小妾肚子里爬出来的货色能有什么好教养!怪不得我们会输!全都是因为她!全都是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闵红薇顿时找到了一个能为自己挽尊的借口,落在她身上的责任太重,她承担不起,她必须得转嫁这责任,她得想法子逃开,她,她得找一个背锅的!
    “等等!”匆忙找到出口的闵红薇不管不顾地一头钻了过去,“这局不能算!”
    正欢笑和正怨怼的众人闻言齐齐静了下来,诧异地望向她——如此明目张胆地出尔反尔,这人品也太差劲了吧?!
    “为何不能算?闵三,在这么多人见证下你还敢毁诺?”燕五姑娘的闺蜜李菁菁冷笑道。
    “就是不能算!”闵红薇气极败坏地向着陆莲一指,“她根本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哪里肯用心为我们争取胜局?!她不能算!”
    陆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居然就这么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闵红薇这个小贱人像甩鼻涕似的给甩在了地上?!这个——这个无耻的贱人!竟然想把输掉的责任全都让她一个人来背!亏了她平时对这贱人和她的姐姐千般讨好万般殷勤,不成想到了这样的时候闵三竟就想也不想地把她推出去挡灾!
    陆莲恨得几乎要把牙根儿咬断,她知道,她知道闵三从来就不曾看得起她过,她们这些嫡女天生就对庶出的子女有着不可一世的优越感,她们把庶出的当奴当狗,高兴了就喂你两根骨头,不高兴了一脚踹开毫不念情!
    陆莲恨得无可不可,然而这又能怎样,连她自己都不止一次两次地怨怼过自己的出身,她日里夜里地幻想着自己是个嫡出的身份,让所有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跪在脚下舔她的鞋面。
    陆莲恨,恨自己不该把指望全都放在闵红薇的身上,当初若不是看着这贱人既蠢又傲容易控制,她才不会放下自尊像个狗腿子似的天天跟她混在一起,她早就该想到闵三这个贱人骨轻脚软没担当,她二姐脸一冷就能吓她个半死,遇到今儿这样的事,她必定会推卸责任怪在别人的头上,世上这样的人还少吗?一遇到事就先怪别人,永远不知自审自己的错误,只不过她万没想到,闵三就算真要推卸,也该找个别人推卸啊!怎么就会先推到了她的头上?她平日奉承她还不够吗?天天腻在一起,一丝半点情分都没落下吗?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因为出身!因为她是庶出的,她就是对她跪舔得再好,也永远无法让闵三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贱人高看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