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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见白芙眼角红红, 一副刚哭过的样子, 蒋巅赶忙迎了上去。
    “怎么了阿芙?是不是岳父不答应?你别着急我去跟他说。”
    说着就要往偏厅走。
    白芙赶紧拉住了他:“没有, 我爹答应了, 不过他有些话要跟你说,你……你待会儿见了他好好说话,别惹他生气。”
    答应了啊?
    蒋巅心头微松,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吧,他是你爹, 也是我岳父,我怎么会跟他生气呢?你去让下人煮两个鸡蛋给你滚滚眼睛,都肿了。”
    白芙心头甜丝丝的, 笑着点了点头, 把他推进了偏厅:“去吧,好好说话。”
    直到房门关上, 她脸上还带着笑意。
    顾氏看了抿嘴直笑:“没看出来,这蒋大将军还是个胆大心细的,对你细致的很。”
    见阿芙眼睛肿了, 还知道让人给她煮鸡蛋滚眼睛。
    白芙笑的十分甜蜜:“他真的很好的。”
    无论对别人如何凶狠粗暴, 但对她都耐心细致,吃鱼的时候会给她剔刺, 天冷了会让人给她添衣。
    有一次她来月事的时候碰了凉水肚子疼,后来每个月月事的日子他记得比她还准,一到那几天就半点儿生冷都不让她碰, 生怕她再受了寒。
    顾氏见她开心,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一边吩咐下人去给她煮鸡蛋,一边拉着她的手安抚她。
    “放心吧,你爹不是那没分寸的人,既然已经答应了让你跟蒋大将军在一起,就不会太为难将军的。”
    不然以后阿芙跟蒋巅因此而夫妻失和,吃亏的还不是阿芙?
    齐述就算是为了阿芙,也不会太为难蒋巅的。
    白芙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蒋巅很好,爹和娘也很好,你们都是为了我。”
    顾氏笑的更温和了,轻拍她的手背:“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
    偏厅中,齐述在椅子上坐着,蒋巅走过去躬身施礼:“多谢岳父,同意我和阿芙在一起。”
    齐述冷哼:“我还没答应呢,不过是刚才阿芙闹得厉害,哄她高兴罢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岳父大人乃大魏堂堂的卫国公,地位卓绝能力超然,小婿相信您绝不是那言而无信之人。”
    边拍马屁边拿话堵他,谁说这位威猛将军是个空有蛮力的大傻子的?说这话的才是傻子!
    齐述腹诽几句,端起茶杯,慢悠悠的说道:“你救了芙儿,还送她来到京城,我很感激你。”
    “所以,为了报答,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倘若将来雍亲王真的攻至京城,我可以撤去所有京卫,迎你们入城。”
    蒋巅眸光一亮,双手下意识的握紧。
    能兵不血刃的拿下京城,那自然是最好的方法。
    谁知下一刻齐述却继续说道:“只要你自己放弃芙儿,告诉她你不愿意跟她在一起了。”
    “呸!”
    蒋巅想也没想的啐了一声,呸完想起这是自己岳父,忙又解释:“我是说,这不行!我绝不会拿芙儿交换任何条件。”
    齐述因为那一个呸字差点儿把手里的茶杯砸过去,听到后半句才总算顺了顺气,咬牙把满腔怒火憋了回去,继续试探。
    “你可想清楚了,这样的条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如今大魏的形势你应该也很清楚,陛下昏聩,雍亲王势必不会在隐忍太久,你跟随雍亲王多年,若能帮他顺利入城,那便是他身边的第一功臣,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封个异姓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蒋巅听的有点儿不耐烦,皱着眉头道:“拿女人换功劳算什么本事?我的功劳我可以自己去挣。”
    说到这儿顿了顿,犹豫一番后还是如实开口:“而且说句实话,您的那些京卫……能不能打的过我还不一定呢。如果可以,我倒是建议您到时候真的把人撤掉,免得回头我把您打的太惨了,阿芙不高兴。”
    旁的事情他可以让着卫国公,但是战场上的事情是肯定不能让的,到时候他们身处两个阵营,势必要对上。
    可这战争一旦开始,很多事情就控制不住了,双方的将士打起来肯定是要拼命的,他总不能边指挥着自己的将士往前冲,边对他们说“那边是我岳父的人,你们轻点儿打”吧?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卫国公说把人撤走他会那么高兴的原因,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用对上,阿芙也就不用夹在中间为难了啊。
    可若让他因此就放弃阿芙,呵呵……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到时候被老子打的屁滚尿流,可别跑去找阿芙哭!
    齐述正对那句“我的功劳我可以自己去挣”感到满意,下一刻又被他那句“回头我把您打的太惨”气的咬牙,很想现在就把他打出去。
    可为了自己的女儿,还是忍了下来,说了句“等你这次能平安离开京城再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吧”,便指了指旁边让他坐了下来。
    能坐下,那就说明事情已经成了大半,蒋巅心中高兴,面上对齐述也更加恭敬。
    可齐述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脸沉了下去。
    “我不同意!”
    蒋巅一口回绝。
    齐述竟然让他暂时不要对外公布他和阿芙的事情,装作和阿芙不认识,让阿芙在国公府先住几年,等过几年大局稳定了再正式成亲。
    “阿芙已经梳着妇人髻见过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成过亲的,明明成了亲却住在娘家,整日里见不到夫君的人影,到时候会有多少闲话传出来?我不会让人戳着阿芙的脊梁骨非议她的!”
    这说的到像句人话。
    齐述点了点头,嘴上却不松口。
    “被人非议几句,总好过丢了性命。”
    “你之前一直不肯进京,说明你也知道进了京城会有多危险,但你这些年不在京城,不知道陛下如今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上次户部尚书魏大人的儿子魏江不过是看不惯陛下身边宦官当道,醉酒后说了那太监总管刘璋几句坏话,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陛下就命人将魏江年仅两岁的儿子,也就是魏大人的长孙带进宫里,要阉了他做太监。”
    “魏大人为此险些撞死在金銮殿前,是我念在……念在卢兆与魏大小姐有婚约在身,两家好歹是姻亲,去向陛下求了情,陛下才打了魏江二十大板,算是将这件事情揭过了。”
    魏家为此对卫国公府感恩戴德,也是因为如此,当发现卢兆的身份是假,不得不取消了这门亲事的时候,魏家才没有刁难卫国公府。
    也好在魏夫人于三年前因病去世,魏大小姐要给母亲守孝三年,前些日子才刚刚出了孝期,所以没能跟卢兆正式成亲。
    不然两人若已成了亲圆了房,那可真是害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蒋巅虽然也有一些渠道了解京城的消息,但肯定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听说之后黑着脸一拳捶在了桌上:“这个疯子!”
    齐述点头:“没错,陛下现在的确是有些疯狂,所以,你跟芙儿的关系,绝不能让他知道。”
    不然,他只会更加疯狂。
    “我能保护好阿芙!”
    蒋巅笃定的道。
    他既然敢冒着风险进京,自然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绝不会让阿芙出事。
    齐述笑了笑,这笑容里却满是无奈和自嘲:“我也曾以为我能保护好芙儿她娘……”
    可是天下之事瞬息万变,谁能说得清这一刻还信心满满的事,下一刻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蒋巅咬牙,正想再说什么,被齐述抬手阻拦。
    “我不是有意为难你,也不是为了把芙儿留在家里找的借口。芙儿是我的女儿,我比你更不想她受人非议。可是和性命比起来,被人说几句又算什么?”
    “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认为自己有信心能护得芙儿周全。可是你别忘了,卫国公府的根基在京城!”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白芙才刚刚认了亲,就算齐述愿意为了她放弃先辈们一代代传承至今的基业,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把偌大的家族挪出京城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族人们该如何安置?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该怎么处理?谁会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受到牵连?这些都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情,卫国公府也就不可能一天两天搬离京城。
    白芙是卫国公府的女儿,卫国公府出了事,而且还是因为她而出事,她又怎么可能自己心安理得的逃走?
    这些事情不用细说,齐述只略点一二,蒋巅就能想明白。
    他绷着身子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闭着嘴一言不发。
    齐述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继续道:“好在你跟芙儿不是一同进京,之前除了你身边那些亲信,也没什么人见过芙儿,只要我们处理的合适,就不会有人把芙儿和你身边那个女人想到一块儿去。”
    “芙儿进京时我又入宫给她请封了县主,陛下现在满以为卖给了我一个人情,我会感激他,站在他那边,也就会相对放松一些警惕。”
    “只要你装作不认识芙儿,这件事也就算瞒过去了。”
    蒋巅闷不吭声,许久才冒出一句:“可是那样的话……我不就见不到阿芙了。”
    在外面不能相认,他又不能表现的跟国公府太亲近,不能总往这里跑,那还怎么跟阿芙见面?
    齐述额头青筋跳了两下,十分不情愿的道:“我让人给你留着西南的角门,你想来看阿芙的时候,偷偷从那个角门进来,自己一个人来,谁都不许带。”
    蒋巅眸光亮了亮,紧绷的肩头终于放松一些。
    “可是……我又不能长待在京城,最多停留一两个月也就要走了,到时候……你又不让我带阿芙走……”
    不然她跟阿芙的事情还是会暴露,一样会有危险。
    齐述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每半年我会以送芙儿去看他的夫君的名义送她出京一次,派个人装成她的样子去别处,再另派一批人马把她送到你那里去,在你那儿停留一个月,只一个月!一天都不许多!”
    这些是他得知芙儿与蒋巅在一起之后与顾氏一起想出的办法,刚刚有那么一刻他还以为派不上用场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要这样做。
    蒋巅哦了一声,却还是不大满意,低声喃喃:“半年才能见一次啊……太久了……”
    “久?”
    齐述轻笑:“我有个办法不久,不过要看你能不能办到了。”
    “什么办法?”
    蒋巅转头看向他。
    齐述斜睇着他,神色玩味:“你跟雍亲王不是很好吗?让他赶紧反了啊,到时候天下大定,百姓们能少受些苦,你和芙儿也就不用夫妻分离了。”
    蒋巅一听,肩膀瞬间耷拉下去了。
    “没用的,徐锐再怎么说都是徐钺的亲弟弟,除非徐锐作死作的厉害,否则徐钺是不会动手的。”
    人在面对自己的亲人的时候,总会抱有最后那么一丝幻想,越是重感情的人越是如此。
    齐述闻言抿了口茶:“那就没办法了,你盼着陛下自己作死吧。”
    蒋巅深深地叹了口气,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盼着宫中那位皇帝陛下干出点儿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来。
    徐钺造反遥遥无期,天下大定也就遥不可及,那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把阿芙真正娶回家啊?
    而且……万一卫国公反悔了怎么办?
    蒋巅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转头道:“让我按您说的做也可以,但您得先写份婚书给我,把我和阿芙的事儿定了,不然我不放心。”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