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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陆予骞沉默良久良久后,方才缓缓开口道:“我写一封密函给唐晔,跟他说在出颍州的各个要道已设下埋伏,祁军无足畏惧,让他即刻出兵攻打临江。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把密函缝于他衣裳内,让他连夜出发,走陆路。”
    汪海洋听后眼前一亮,他说:“王爷,您是想……可是他们会上当吗?”
    陆予骞说:“之前咱们不攻打临江,是因它难守易攻,先攻无益。但大祁却不愿失去这座城池,因它占据要道,是名都基地。如今大祁是垂死挣扎,能用金钱激励人心,陈君昊已然急红了眼,只要他看到我的密函,便不敢轻易派兵入颍州,而且他必定亲自前去守城。先把他调离,咱们再图别计。”
    铺纸研墨,陆予骞手执狼毫,笔走龙蛇。都说字如其人,陆予骞的字笔锋凌厉,刚劲舒展又带有一丝纯任自然。
    密函写好后,他盖上帅印,笔墨尽干后,他折好后交给汪海洋。然后对他说:“命阿笙即刻乔装出城,打探祁军的粮草所在地。待陈君昊领兵离开后,你命许辉携带战鼓号角,带八百人人埋伏于颍州城外五里,不许他们出战,但只要听到城里发出信号,便擂鼓助威。其余人等统统撤回城内,休整等待。”
    汪海洋领命离去。陆予骞微阖双眼,久久的保持单手扶额的姿势一动不动。他脸上倒无任何疲惫伤神之色,只是紧蹙的眉头泄露了他的内心。
    “你还好吗?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言语走到他身边,轻声问。
    他睁开眼,歪着脑袋对她笑了笑,然后朝她伸出右手。她搭上他的手,被他轻轻一拽坐到了他的腿上。他双臂环绕她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瘦小的肩头,柔声问她,“那你能做什么?”
    出谋献计?上阵杀敌?她微蹙眉头想了想,转头轻吻他一下,调皮地说:“美人,以佚其志?”
    “嗯?”他微挑眉,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尖,左右端详片刻她的脸,然后点评道:“美人光脸蛋好看是不够的,还得美中带媚。你……”他摇摇头,“温婉尚有,柔媚不足,难堪重任。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我不做。”
    本就是一句调节气氛的玩笑话,只是没想到换来这么一句评价。她皱皱鼻子,问他,“柔媚不足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魅力不足,不迷人?”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若说她不迷人,那岂不是自打脸,说自己眼光很差劲。他想了想,道:“我是觉得一般庸人欣赏不了你的美,只有像我这种慧眼独到的人,才情不自禁的被你吸引,为你着迷。”
    她惊愕瞪眼,然后抿嘴笑了,竖起拇指夸奖他,“一箭三雕,情话技能满分。”
    他荣辱不惊,一脸不以为然,鼓着腮帮子道:“我说的是实话!”
    她被他的表情逗乐,一脸甜蜜的笑趴到他肩头,温言软语道:“我没说你说的不是实话呀,我家小骞骞说的对极了!”
    窗外日暖风轻,花开繁盛,城外兵荒马乱,人心惶惶。城内久别重逢的他们,乱世中偷得一刻闲,静心享受这久违的温情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
    又写到战场了,虽然脑子不够使,写不不好兵法谋略,但不妨碍我对它的热爱。
    第85章 开战
    两日后汪海洋来报,果真如陆予骞所料,陈君昊率五万精锐部队前往临江守城。陈君昊是走了,可余下的十万人马也是不容小觑的。
    按照之前计划,陈君昊离开后一日,白日里不管祁军如何城前挑衅,昱军死守城门坚决不应战。到了夜里,祁军熟睡后,陆予骞命人发放信号,汪海洋安排的人收到信号后,便鼓角齐鸣。祁军以为昱军趁夜来袭,便会急忙起床迎战,可是整装出去后,竟一个昱军都看不到,四处搜查一番没发现任何昱军踪迹,只得继续回营再睡。待祁军睡下后,昱军再次擂起战鼓,祁军又是一阵慌乱,整装迎战,结果还是一个人都看不到。接下来一连五天,祁军被昱军折腾得苦不堪言,搞得筋疲力尽。
    由于早前截获的密函上写着,颍州道路两侧被陆予骞精巧的布置了暗伏,而祁军知道大昱丞王的厉害,不敢贸然出兵攻打颍州。
    陆予骞的这两计只作拖延时间之用,时间久了祁军再小心也会发现情况不对。他目的是为接下来的计策,争取足够的筹划实施时间。
    与此同时,阿笙来信回报,已得知祁军粮草所在地,等候陆予骞的进一步指示。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供给是军队生存之根本,是军队战斗力的本源。陆予骞决定亲率三千精兵,轻装急进,夜袭祁军粮草基地。
    陆予骞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言语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并不赞成他亲自前去。这是两人相爱以来,第一次由外部原因引发争执。
    言语的理由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带伤出战是愚蠢之举,此事大可交由汪海洋前去。陆予骞非去不可的原因是,粮草问题是他们此次能否以少胜多的关键所在。他受伤的事两军都清楚,他要借此出山,表明自己已痊愈,以此来鼓舞士兵势气。
    若是平时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人意见起冲突,陆予骞可以无条件退让。但是战场上不是宠女人的时候,他坚决要亲自率兵前去。他重伤未愈,万一出现意外,后果不堪想象。若不是关系到他的身体,言语怎会固守己见,不让步。
    他们都是有主见的人,都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想法,互不退让,以至于最后冷战。
    这次冷战,言语对陆予骞有了新的认识。别看平日里,他撒娇卖乖耍无赖,为达目的无所不用。但是抛开儿女情长,到了这种大事上,她发现他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而且极其固执、沉得住气。她生气不搭理他,他一副“你不搭理我拉倒,我还不爱搭理你呢”的姿态,不主动跟她说话,也不哄她。
    窗外夜色漆黑,星光微亮,夜风夹带着一丝微凉吹入屋内。白日里他们冷战,同桌而食,谁也不搭理谁。睡前她备好热水帮他擦洗身子,他王爷派头十足,搞得她像个本该伺候他的丫鬟似得。她郁闷的要死,可又不能不伺候他。洗漱完了,两人脱衣躺进一个被窝里,他居然依旧把她当透明人。
    白日里她食不知滋味,夜里辗转难眠。可他倒好,白日吃的饱,夜里睡的香。以前他总指责她没心没肺,现如今看来,她觉得他才是真正没心没肺到了一定境界。
    一个姿势躺久了,身体疲累,言语翻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闭目强迫自己睡去。身边人呼吸平稳,一看便知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翻来覆去烙饼一样又翻了三个来回,她依旧没睡着。忽然,身边人展臂一捞把她拖进怀里,他轻拍她的后背,睡意朦胧的低声咕哝,“好了,快睡!”
    她小矫情发作,伸手去推他,撅着嘴巴气鼓鼓地道:“睡你的,管我做什么!”
    他照着她臀瓣轻捏了一把,“你不躺我被窝里,翻来覆去打扰我休息,我能管你?”
    “你!”她盘旋在胸中不散的火气,被他一句话燎成熊熊烈火。
    他微眯着眼睛去看她,她的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黑,他不禁暗自抿唇发笑。她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笑意,没好气的横他一眼,语气不善地问:“你笑什么?”
    他把她往怀里按了按,语调悠闲地道:“想笑就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那你为什么不睡?”
    她知道事至此,她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他了。冷战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明日一早他便要出发,是时候该结束了。她抽抽鼻子,抬手抚抚他伤口出新生的粉色嫩肉,小声咕喃道:“担心你,睡不着。”
    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该保证的也在冷战前都保证过,多说无益。他问她,“你相信我吗?”
    她黯然点头,而后又说:“相信和担心不一回事。你曾答应过我,身上不再添新伤疤,可你看看你这伤。”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承诺并不可靠。那年她也答应过他,等他平乱回去就嫁给他。但是,结果呢!即便身体是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掌舵,但也不能事事都能自主如愿。
    见他沉默,她知道自己矫情过了头,说了句没用的废话。她往他怀里拱了拱,轻轻吻了吻他的伤处,仰起脸笑笑说:“你去吧,我等你回来,注意安全。”
    他了解她的脾气,就知道她熬不过他,迟早要先主动让步。他问她,“我不主动哄你,有没有很生气,觉得我这人其实不怎么样。”
    她一面恶作剧用指尖围绕着他伤口外围轻轻画圈圈,一面假装语调委屈地说:“还用觉得么,你这人本来就不怎样啊!你看,咱俩没好之前,你多低姿态,像个嘴上抹蜜的小软萌。这才刚和好,一碰到事,您的本性就露出来了,小软萌一下子变成钢铁战士。我都不觉得我有错,还得先低头服软。”
    他哑然失笑,抓住她还在画圈圈的手,放到嘴里轻咬慢添,问她,“小软萌是什么?”
    她的手指被他撩拨的痒痒的,一阵一阵的酥麻感顺着指尖往身体里流动。她一脸羞赧,一面瑟缩着往回抽手指,一面跟他说:“小软萌是我们那里的一个词,概况来说是可爱温顺的意思。我觉得用到你身上,应该是长相讨人喜欢,撒娇装乖时可爱,哪哪都讨人喜欢就对了。”
    哪哪都讨人喜欢?这么高的评价!他一下子乐了,吐出她的手指,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撒娇似得冲着她的鼻子眼睛嘴巴一顿乱亲,把她亲的六神无主,辨不清东西南北。
    他一激动,小霸气就出来凑热闹,可是他身上有伤,实在不适合激烈运动。非常时期陆予骞还是非常有自觉性的,两人笑闹一阵后,相拥睡去。
    第二日一早,陆予骞按计划,带精兵轻装急进,突袭祁军粮草基地。那是一场恶战,昱军趁夜进入基地,可是守粮的祁军,并不是如他们预想中那样在梦中酣睡。昱军稍有动静,祁军立即惊起迎敌,人数居然足足是昱军的三倍之多。
    乍一见到陆予骞,那些祁军各个眼放异光,好像看到了金山银山一样,陆予骞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这颗脑袋的价值。
    一个人太有价值了也不好,这些祁军犹如饥饿许久的猎犬,前赴后继的攻击陆予骞这个猎物。十岁踏入军营,十二岁初登战场,十六岁成为一军统帅。二十二岁的陆予骞作战无数,却没有像今晚这样战局刚刚开始,便生出将会葬身此地的沮丧念头。但是事已至此,只要还喘气,就得拼死战斗下去。
    夜色如墨,银月弯弯。刀光剑影,血水横流,喊杀声嘶吼声不绝于耳。陆予骞手提战刀,以风驰云卷之势浴血厮杀。鲜血和黑夜勾勒出一幅鲜活而恐怖的画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血腥的湿气。
    赤红的火焰散发着光彩夺目的光辉,将墨色的苍穹照射的闪烁如昼。歼敌间隙陆予骞眺望远处赤红色的一片,杀红了眼的眸子里跳跃出喜悦的光芒。
    此地是祁军的粮草基地不假,可是昱军趁夜突袭之前,祁军已将粮草转移。陆予骞事前收到消息后,决定将计就计按原计划行事,让祁军自以为计谋得逞,放松警备,然后安排阿笙带着少量精兵突袭真正的粮草所在地。
    阿笙的行动十分顺利,守粮的祁军自觉已高枕无忧,迷迷糊糊之中便被昱军包围。剿灭殆尽后,阿笙一把火将祁军万车粮草化为灰烬。
    那厢围剿陆予骞的祁军一看粮草被烧,军心大乱,此时陆予骞安排在不远处的人,每人手持四个火把,喧嚣擂鼓声震彻天际。祁军一看火把数量,星星点点一片,好大阵势,援军人数便可想而知。祁军顿感大势已去,先前的气势消失殆尽。陆予骞就这样连唬带吓,轻轻松松把祁军收拾了个干净。
    陈君昊那边得知,昱军一连多日故布疑兵,又烧光了他的粮草,后知后觉中了陆予骞的诡计。一时气昏了头,临江城也不守了,立即回师整顿,怒气冲冲的下令即可全面歼灭陆予骞等人。
    真正的恶战即将开始,陆予骞回城后立即下令所有人撤回城内,紧闭城门。
    颍州地处要位,对昱军来说至关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守,势必要坚守到援军到来。可是,颍州城有个很要命的问题,城池太大,城门太多。昱军人数少,若是祁军同时攻打各门,昱军就会顾此失彼。
    这个问题陆予骞一早就想到了,实施那些计划的同时,城中的昱军没日没夜的做防御准备。筑高城墙,城门垒封六个,大石头,大木头,弓箭,火药,以及城中昱军所需粮草都部署妥当,只等祁军来攻。
    当时,陈君昊放弃守临江城后,唐晔也随之撤兵,并且带着他的五万人马来到了颍州城。现如今城内昱军八万,城外祁军十五万将颍州城围得水泄不通,连只鸽子都甭想飞出去。
    不管是国仇还是私人恩怨,陈君昊都对陆予骞恨之入骨。他下达军令,临阵脱逃者,一律斩示众;拿下不颍州城,军法处置;活捉陆予骞者,赏银万两。
    陆予骞知道这件事后,一脸不高兴地对言语说:“赏银万两?本王唐唐大昱九皇子,才值区区一万两?怎么也得二万两吧!”
    危难时刻还有心情自我调侃?言语陪着他苦中作乐,她猛地一把抱住他,笑道:“抱着万两银的感觉真不错,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他朗声大笑,笑得一脸春风得意。目光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然后回抱住她,一本正经地说:“那我比你富有,因为我怀里的是无价之宝。”
    第86章 无题
    听到他的话,她梨窝浅浅,笑弯了眉眼。细碎的阳光透过直棂窗上的薄纱,投射到她晶莹白皙的侧脸上,留下一片暖融融的金黄。他抬手轻抚过她暖如春风般的眉眼,她清澈的眼睛里流动着金灿灿的光泽,她依旧是他们初初相识时的模样。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深邃的眼眸黑幽幽地望不到底,他问她,“现如今吉凶难料,留在我身边很危险,你怕不怕?”
    她仰起脸看他,莞尔一笑,“不怕,我有你。可我连自保都成问题,你会嫌弃我是累赘么?”
    他貌似很认真的思考了下,然后寻到她的手握于掌心中,与她十指相扣,回答她,“不会。誓死不松手。”
    其实这种时候没必要说太多,她伸出小手指勾起他的小手指,“勾勾手指头,一言为定永不变。”说罢,翻手与他拇指肚互按一下,傻兮兮的笑言,“盖章。”
    激战还在持续,汪海洋、唐晔和阿笙带领主力部队各守一个城门,陆予骞则带领部分精兵来回巡视以备不时之需。
    城中混乱,陆予骞不准言语踏出四合院一步,他则不是早出晚归,便是与唐晔等人在西厢房商议守城事宜。
    有时他夜里回来,她都已经睡了,早晨醒来枕边已不见他身影。有时她在房中枯等一整夜,他踏着清晨的朝霞推开房门,满脸难掩的疲惫之色,早饭顾不得吃,沾枕便酣然睡去。
    破晓时分,春风柔和,晨光轻暖,祁军又一次同一时间向不同方向的三个城门,发动猛烈攻击。城内的昱军万箭齐发如大雨倾盆,纷纷巨石猛烈的朝城楼下砸去,攀爬的云梯的祁军,以肉身抵抗从天而降的箭雨、巨石,伤亡惨重。
    一连四日,抚定门、安阳门、太正门前祁军尸体血流成河堆尸成山。这时陈君昊再次下达死命,后退者一律斩处决。攻城木不断撞击城门,云梯上的祁军犹如灭不净的蚂蚁一样,源源不断的往上攀爬。唐晔坚守的安阳门被祁军突破,陆予骞火速率兵赶去增援,两军从城内打到城外,从早上打到晚上,昱军以命相博,最终击退祁军。但昱军的伤亡极其惨重,唐晔在此战中为陆予骞挡了一刀,身负重伤。
    唐晔被扶回四合院时,面无血色,浑身上下血淋淋的。祁军的血,他的血,混合在一起染透了他的铠甲衣裳,形成一副极其恐怖惨烈的画面。
    章大夫为唐晔疗伤,煎药。言语烧热水,帮他擦洗皮肤上的血渍。当初言语离开时,并未给唐晔留下只言片字,此次重逢情况特殊,两人也从未说过一句话。
    唐晔昏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上,言语沉默不语,只顾埋头帮他擦身上的血渍。擦到他左手时,他虚弱的握住了她的手,“小语,这两年,你去哪了?还好吗?”
    言语轻轻抽出了手,“我很好。有什么话,等你伤好后我们再说,你先休息。”
    唐晔无力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没事。谢谢你。”
    如果不是唐晔,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陆予骞。言语对他心存感激,她说:“不用谢,我应该做的。”
    往后几日,除了大小解,言语几乎是贴身伺候唐晔,两人也借此难得的独处机会聊了许多。言语了解到,原来她的长相与韩珺瑶毫无相像之处,当时是陆筱用了小心机欺骗她。而陆筱呢,她用尽心思,最终也并未能如愿以偿嫁给唐晔。
    言语问他为什么,“她是个好姑娘,给她,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不好吗?”
    唐晔摇摇头,他说:“不好,太累了。”他无法回报给她同等的爱,而她紧追不舍的爱让他感到不堪重负。
    谁能不计得失,永远痴恋等不到的人?如今陆筱已彻底放弃唐晔。
    当年言语突然不见,急疯了的不止陆予骞一人。半年时间,唐晔只身一人,走遍了靖安的每个角落。可是身为长兴候世子,他身上有他该担负的责任,而且他知道就算他愿意痴等,她想要的那个人也不是她。
    迄今为止,唐晔认真的爱过两个女人,韩珺瑶与他相爱,却早早的香消玉殒。他痴恋言语,她对他理智到残忍。他想,大概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他无缘与爱的人相守终生。
    前年冬天,他成亲了,妻子是个温婉秀丽的姑娘。他们门当户对,爱好情趣相同。虽然不是他想要的爱人,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炙热强烈的爱情,但相敬如宾,温淡如水的生活,让他感到安静踏实。
    韩珺瑶永远存在他心底一角,不死不灭。偶尔他也会想起言语,他已记不起自己到底为什么爱她,不过想她,似乎已成为平淡生活中的习惯。如今,她就在眼前,恬美温雅一如从前。
    他说:“小语,我能提个不情之请吗?”
    言语目光诧异地看他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说:“那我能拒绝,这个不情之请吗?”
    他有些沮丧地看着她,“我能说,不可以吗?”
    她耸耸肩,笑说:“那你说。”
    他迟疑许久,而后表情讪讪地说:“你能抱抱我吗?”
    言语微怔,有些为难的看他,“这个……不好吧!”虽然言语贴身伺候唐晔,陆予骞并未多说什么。可是如果被陆予骞知道,后果可想而知。她不因无谓的事和陆予骞闹矛盾。
    她对他一向理智的残忍,她顾忌丞王的想法,拒绝他,是他预想中的事情。他趁她不备,猛地抱住了她,她惊恐万状,“唐将军,你做什么,放开我!”
    他紧了紧环绕住她身子的胳膊,哀求道:“别动,我就抱一会,这辈子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