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顾流笙的话,赤雪君的面色也越来越不好。
直到他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说道:“你和孙筱安的孩子死了吧?”
顾流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赤雪君这才又继续说道:“原因我暂时不能多说,但是你应该明白的是。
我和你之间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娶妻生子的。
这是宿命,你我都不可能改变的宿命。
无论是不是孙筱安,亦或者是其他的女子。
我们都不能去伤害她们,毕竟我们没办法给予她们应有的幸福。”
赤雪君在说这一段的时候,眼睛里也是满满的忧伤和无奈。
而此刻顾流笙却有一些不耐烦的看着赤雪君说道:“你一直都在强调什么宿命,什么不可逆转的宿命。
但是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宿命到底是什么?就是不能碰女人?
但是你又说不出来我们为什么不能碰女人是吗?”
赤雪君愣了愣,他似乎是没有想到顾流笙的话竟然会说得这么直白。
只见他轻飘飘的笑了笑,然后又说道:“没错,你说的没错。
但是这并不能说你不能碰女人,但是……
你若是真心爱她,如果我告诉你一个女孩如果长时间和你在一起到底会发生什么……
恐怕你就不忍心再和她在一起了吧?”
赤雪君的话一直都在避重就轻,一直都在故意回避最主要的东西。
似乎是那些东西的确是不可说,但是他又非常想要让顾流笙明白这个问题。
所以他不得不这样暗示明示的说一通。
只听得顾流笙立刻又说道:“所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一直这样朦朦胧胧的描述,让我自己去猜,你怎么就确定我能猜的明确呢?
如果我猜的不明确,你又该如何?
如果我因为猜不到你要表达的真正的意思。
从而执意要和筱安在一起,你又该如何?
所以……我觉得话还是得明说才行,毕竟我也不是那种聪明人。”
赤雪君一愣,当即摆了摆手说道:“其他的我不会多说。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直接跟你明说,如果筱安长期和你在一起,除非你们永远不行夫妻之事。
否则……日久天长,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忽然甚至于悄无声息,让你甚至于她自己都没办法察觉的死去。
你应该知道,一旦我们发生了魂散,那就是不可逆转的。
当年我虽拼尽全力也没办法救她,但是好在地球上的能量波动可以救她。
但是如果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你觉得我们还会有如此的幸运吗?
当年的事情,至少还可以给我们一些准备的时间。
但是一旦她真的不被人察觉悄无声息的死去,你觉得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赤雪君的话很显然已经震慑到了顾流笙。
只见他呆呆的站在那里,良久这才忽然又追问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为什么我会夺去筱安的命?”
赤雪君也跟着沉默了下来,过了好长的时间,赤雪君这才又说道:“因为你的命本来就不完整。
我和你的命都是如此,赤雪族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你应该明白。
不完整的生命,要想续命,或者获得完整的生命,都必须要借助女人……
总之,我不愿意做那样的事情,难不成……你想吗?”
面对赤雪君的反问,顾流笙愣了愣,但最终还是低低的摇着头。
二人隔着一个面具对视了好长时间。
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最终还是赤雪君率先摆着手说道:“下去吧!
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接下来你应该怎么做。
我已经告诉筱安了,你们孩子的死,是和你们有关系的。
她可能会心情低落,也可能会对也我的说辞存在一定的疑虑。
总之,我希望你可以知道如何去回应她的问题。”
说完,赤雪君就径直离开了顾流笙的视线。
而此刻,整个沧澜阁的大殿之上就只剩下了顾流笙一个人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很长时间,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脚步就是沉得要命。
此刻的他甚至于连往外迈出那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实在是害怕面对孙筱安,因为再次面对她。
顾流笙自己也明白,除了无情且决绝的拒绝她。
别无他法,因为他也是真的不愿意让孙筱安死去。
就在这个时候,顾流笙的肩膀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他后知后觉得转身,看到的还好不是孙筱安。
只见狂电使严以墨看着他,拧着眉头问道:“你在做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如果刚才是敌人的话,你就已经失了先机了知道吗?
如果对方忽然对你发出攻击,这一下即便不致命,也得够扒你一层皮了。”
说着顾流笙忽然愣了愣,良久还是只见他反应略微迟缓的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啰嗦了?”
严以墨愣了愣,但还是忽然轻笑着不以为意的说道:“我是狂电使,不是严以墨。
别用有色眼镜看我了行吗?”
顾流笙苦涩的笑了笑,却忽然低声呢喃道:“我还真的希望我们还是顾流笙,严以墨,孙筱安和周建华。
而不是圣女和圣使。”
“为什么这么说?做地球人多苦啊,事事都要被束缚,尤其是地球人那张说话不用负责任的破嘴。
我真的是完完全全的领会到了,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选择,我怎么着也不愿意做地球人的。”
顾流笙听了这话忽然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良久这才又收了笑意说道:“可是你当时对付筱安……
可也没见你嘴下留情啊。”
严以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说道:“那不是严以墨是地球人嘛!
是地球人那可不就得有地球人的样子?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站在这里作甚么呢?”
顾流笙再次苦涩的笑了起来,良久这才又继续说道:“没什么。
你来找主上的?”
严以墨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听轻风使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找你了。
一开始以为你和赤雪君在谈事情,我就在门外等着呢!
但是过了好长时间我也没见你出来,但是赤雪君却出来了。
我就跟着进来了。
哦,对了,他还特特嘱咐我说,让我晚点再进来。
所以我又等了一段时间才进来的,这不,一进来就看到你正在发呆嘛!”
顾流笙抿了抿唇,似乎不愿意对刚才的事情多提什么。
于是直接跳过刚才的话题,径直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严以墨看了看四周围,进而贴到顾流笙的耳朵边上说道:“你没觉得最近信雨使有些奇怪吗?”
“什么意思?哪里奇怪了?”
并不是顾流笙不信任严以墨,但是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毕竟严以墨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他也不敢保证,严以墨会不会忽然在信雨使的面前脱口而出什么话来。
严以墨愣了愣,继而又再次低声道:“怎么?你没有察觉到?
信雨使最近总是皮皮怪怪的。
可是具体是哪里奇怪我也说不上来。
总之,你真的没有半分的察觉?不对吧,你心思向来是我们几个里最缜密一个。
我都有所察觉了,你竟然会没有察觉?”
顾流笙依旧还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看着严以墨。
继而低声说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严以墨颇为不耐烦的转身说道:“罢了,罢了。
我不跟你说了,说了也是白说。
我去找轻风使说去。”
说完,就见严以墨一路小跑着出了澜沧阁。
紧接着就不见了踪影,待他离开以后。
顾流笙这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当即一个闪身就追了出去,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赶到轻风使的住处的时候,严以墨恰好刚刚离开。
轻风使见顾流笙也来了,当即似笑非笑的调侃道:“今天是怎么了?
你们一个个的相继往我这边跑。
知道的以为是凑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呢!”
顾流笙可没时间听他瞎说。
直接切入正题的说道:“严以墨来找你问的问题你是怎么回答的?”
轻风使愣了愣,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他问我是不是最近有察觉到信雨使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变化。
我说……”
说到这里轻风使忽然沉默了下来,良久这才又继续说道:“我说我没有察觉到。
对于他说的一切事情都并不清楚,他反复跟我确认了好几遍,我也没说什么。
直接再次强调我并不知情,也没有特别留意过信雨使的任何举动。”
听了轻风使的话,顾流笙这才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信雨使忽然又问道:“怎么了?
这件事情很重要?还要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顾流笙没有直接解释什么,而是忽然转而反问轻风使道:“你先说一下,你为什么不告诉严以墨实情吧!”
于是就听到轻风使沉思了良久,脸色忽然多了几分凝重的说道:“我觉得他是来试探我的。”
顾流笙点了点头,继而也说道:“我和你想到了一起去了。
所以我也是7怕你对他不设防,这才急匆匆赶过来,想着能阻止你一下的。
既然你没有说实话,那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轻风使忽然诧异的看着顾流笙问道:“怎么?他也去找过你了?”
顾流笙晦涩的点了点头,良久这才又继续说道:“他不找我,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会来试探你呢?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他临走前还特别跟我强调了要来找你……
似乎是故意想让我知道他要来找你似的。”
顾流笙话说到了这里,心里忽然一个激灵,二人面面相觑。
良久顾流笙忽然低呼道:“遭了,上当了。
他就是故意的。”
听了顾流笙的话,轻风使愣了愣,但还是很诧异的说道:“上当了?
上当什么当了?”
顾流笙半晌不语,但最终还是挨不住轻风使的一再追问。
当即还是说道:“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让我知道他来找你了。
目的其实不是到底对他说不说实话。
而是他想要证实,我到底会不会立刻来见你。
这样一来……我们到底有没有对他说实话。
事情也就一目了然了,看来是我们低估了严以墨。
他和周建华都有问题。”
轻风使听了这话,脸色也霎时间又阴沉了下来。良久这才说道:“也就是说。
他现在说不定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我们?”
顾流笙不否认的说道:“没错,他现在甚至已经确认了我们在怀疑周建华了。”
二人的话刚刚说完,却见原本已经离开了的严以墨忽然去而复返的说道:“我就说嘛!
你们两个就是在骗我的。”
面对严以墨的去而复返,顾流笙和轻风使都有些诧异。
但心里虽然有万分的疑惑,这面子上好歹也得过得去啊!
于是只听得顾流笙似笑非笑的看着严以墨问道:“什么骗你的?”
只听得严以墨立刻说道:“我刚才就是故意跟你说我要来问轻风使的。
你和轻风使最近好像也是形影不离的吧?
我猜想啊,你知道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
届时,一旦你反应过来了,就一定会去阻止轻风使和我说实话。
果不其然……你这不就来的嘛!”
听了严以墨这样自爆心机的话,顾流笙和轻风使都跟着大为吃惊。
但最终二人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上的破绽。
只直接说道:“没什么说谎不说谎的。
我是来找轻风使讨论关于清泉眼的事情的。
此前,主上曾派我二人去查看清泉眼,但是问题却没有一丝进展。
这不今天主上把我叫过去问的也是这件事情。
主上逼得紧,我只能再找轻风使来商量对策了。
清泉眼我们没有察觉到什么问题,但是族内最近也的确出现了因为喝了清泉眼的水发生中毒或者感染疫病的现象。
找不出病因,我们可不得提高一百二十个心啊?”
顾流笙的说辞没有任何的毛病。
他说的没有错,清泉眼的事情也是真实的,周建华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这么说,即便是对方还存在任何的疑虑,但也不会多说什么。
果然,严以墨听了这番话,脸色瞬间尴尬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两个人。
继而又尴尬的轻笑着说道:“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那是我误会你们两个了哈!
你们别放在心上,但是我跟你们提的周建华的问题……我觉得你们也得上点心才行啊!”
顾流笙点了点头,但忽然又说道:“既然信雨使的事情是你发现的。
我看不如就直接交给你去处理吧,倘若她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
届时你也可以直接向主上禀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