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是五点多结束的。
弋阳后面跟着项目经理宋城一起走了进来。
“总经理,西边那块地皮竞标我已经交代下去收集好材料了。”
“行。让他们上点心,忙完这个案子就给他们集体休假。”
“您放心,那城东ase的报告我晚点发到您邮箱?”
弋阳看着安安静静坐在会厅沙发那边的寂和,对宋城摆了摆手。
“好。没什么其他的事你就先下去吧。”
下去?他还有一组数据没有汇报呢?
宋城疑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窝在沙发那边的女子。
斜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都能看出姿色。
他了然,笑着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弋阳从休息室里拿出自己平时用的毯子,轻手轻脚的盖在她身上。
谁知道,寂和一下子就惊醒了。
“吵醒你了?”
她揉着眉,醒了醒神,摇头说:“没有。”
“再睡会儿?”
“不了。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
“那我们去接长安吧。”
弋阳拿起搭在靠背上的外套,“好,走吧。”
他们下了电梯去车库提车,开到胡同口的时候停下了。
弋阳开车门,把手放在寂和头顶上,护着她下来。
“你在街边等一会儿,我去停个车。”
“好。我就在这等你。”
寂和呆着的地方,有扛着糖葫芦堆叫卖的老大爷。
他周围好几个小年轻站着,买糖墩儿。
还有稍小一点的孩子抱着妈妈的腿缠着要买。
寂和看过去,
木盘上支着竹片弯成的半圆形架子,竹签子上晶莹剔透的糖衣裹着山楂,光泽诱人。
她想起了长安小时候盯着糖葫芦摊不肯走道的样子。
要不要买一串带过去?
正出神想着呢,后头就出现了弋阳的声音。
“我们买几串糖葫芦带过去吧,长安喜欢吃。”
嗯?他怎么知道长安喜欢吃?
寂和回头看了眼弋阳,眼里的追寻充满疑问。
他也没解释什么,自顾自的买了串山楂裹糖的,放到寂和手里。
“还是先买一串吧,回去经过信远斋的时候再多买些,那的好吃干净。”
说完,他就牵着寂和往胡同里走去。
寂和低头,看着手里红彤彤晶莹又剔透的糖葫芦。
又看了看弋阳牵着自己的手,指骨分明,白皙有力。
她没有拒绝。
再往里往深走了些段时间,他们在一大宅院停了下来。
弋阳扣住门环,轻敲了三下。
没一会儿就有一穿着汗衫书童打扮的人来开门。
“弋先生来了。”
“晚上好小余,我来接长安下课。”
弋阳带着寂和穿过小长廊往里面的屋子走去,那叫小余的人也跟在旁边。
“师傅交代过了,您今个儿下午落下的课赶明儿挑个日子补上。”
推开楠木松鹤延年木雕门,走了进去。
弋阳说了句,“照旧就行。”
小余让人奉上两杯祁门红茶,说:
“好,那您在这等着,我去瞧瞧下课了没。”
然后就下去了。
寂和托起茶杯,轻嗅,香气高醇,似花果兰香。
好茶。
三两杯品下肚,外头就传来细细索索的讲话和走路声。
忽的,耳房处木帘子上的青竹被撩开来。
长安弯腰走了进来。
“姐。”
寂和笑了笑,起身迎过去,把攥在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
“下课了?”
长安接过来,小鹿般清澈的眼睛含笑带羞。
“嗯。”
“那走吧,我们回家。”
摸了摸长安柔软的头发,弋阳接过他的被色小背包,顺手牵着寂和。
“回家。”
他们朝胡同外面走过去。
橘黄色的黄昏景象印在影子里,合乐祥宁。
长安开心吃着裹着糖衣的山楂,酸酸甜甜的。
晚上回去,芬姨就笑盈盈做好饭菜等着。
一连几天过去,长安每天和弋阳出去,也许是去学皮影戏或者去别处玩。
而寂和就忙着电影的事。
很快的,十一月十号来临。
寂和五点多就被唐菲的电话吵醒。
她从床头柜面上把手机摸了过来,按下接听键。
“小祖宗,你还没起来啊?”
寂和看了眼时间,嗯。还早。
“不是十点的发布会吗?从我这开车过去就一个小时车程。”
那边立刻炸了起来。
“好歹也是畅销书作家祭无的首次亮相啊,你不得好好捯饬捯饬啊?”
寂和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自己。
“让我多睡一会儿就是对这个身份最大的尊重,昨晚凌晨两点多才睡着。”
唐菲想了想,来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吧,你再睡会儿,我带着造型师去找你。”
来找她?太麻烦了。
“不用,待会儿我自己收拾一下和你会合。”
唐菲一口拒绝。
“你直接把位置发过来。”
好困啊,她只想再多睡一会儿。
寂和说了句好。
然后挂断电话,把地址发过去,蒙头接着睡觉了。
弋阳来敲门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四十。
她眯着眼睛,托着被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下去开门。
“怎么了?”
“唐菲找你。”
他看着就寂和睡眼惺忪的样子,又说:
“你要不要再睡会儿,我先下去招待她?”
唐菲已经到了?
寂和摇摇头,“我洗漱一下,马上下去。”
“好。我先去做早餐,你慢慢来。”
弋阳说完就下楼去了。
她换了身白色针织长裙,套了件黑色的棉麻外衣。
收拾完之后也下楼去了。
唐菲就坐在厅沙发上,旁边还跟着几个领着箱子的陌生人。
见到寂和就打趣样的挤眉弄眼,一脸八卦。
“寂和,你可醒了。”
“再不醒您能直接上去掀被子。”
唐菲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寂和听话的走了过去,刚落座就有人上来捯饬她。
用手碰了碰她的脸,然后左一层精华又一层水乳的。
唐菲还凑过来,在她耳根子边上悄悄的问:
“你和弋先生?”
寂和不羞不恼的回答说:“朋友。”
她明显一脸不相信,“我专业的判断能力告诉我,绝不会这么简单。”
等化妆师给她保完湿之后,唐菲又来一句:
“原来,弋先生砸重金不是因为乐晨,而是你。”
寂和笑笑,“大主编都这么闲的吗?”
“闲不闲的也不影响弋先生追你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