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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感怀上苍,怜他情深
    寂和上前拥抱暮晨。
    她知道,此时此刻什么话都安慰不了。只有陪伴才是最真实的。
    寂和做了一桌好吃的,把晨暮拉到饭桌上去,又斟了两杯酒。
    “晨暮,今天我陪你醉。”
    她仰头喝下那杯酒,自嘲的问着。
    “寂和,你说,人是不是永远在趋利避害,取舍之间从不为真心?”
    “晨暮,人刚出生时,便是纯净无暇的白纸,肉体跟着大脑潜意识的感觉走。但越长大接触的人和事物越多羁绊也多。”
    “成年的人类总能准确无误的规避对自己不利的事,他们被磨得没有棱角,按部就班的扮演自己在社会的角色,以图生计。没有执念平庸一生。”
    “而你我不同,我们都是历死而生,活下去仅靠信念支撑的人。对世俗追逐的金钱权势没有执念,反而像雏鸟认母一样,把看到的人当成活下去的信仰。”
    “但是晨暮,宗祠不是你的归途。”
    “你要记得,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她们欢呼呐喊的要重建起你的信仰。”
    说完后,寂和给她舀了一碗排骨汤,又捞了些汤底的甜板栗。
    晨暮低下头去,喝着汤,很甜。
    又喝了杯酒。
    绕在舌尖的甜顿时被苦涩吞灭。
    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放弃了.
    没关系的,不是吗......
    她苦笑一声,“是。我还有很多人,他们都选择了我。”
    “寂和,愿我们醉完这一场,都有个清醒的明天。”
    晨暮举起酒杯,朝寂和说:“来,不醉不归!”
    寂和也拿起了杯子,“为清醒的明天!”
    两三杯下肚,寂和就有点头晕了。
    她支着额头,嘟嘟囔囔的。
    “晨晨暮,我好担心长安,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危险在慢慢地靠近。”
    “长安不愿意跟我走。可我不能强迫他,他是自由的灵魂与个体,我不该约束管制。”
    晨暮显然也是醉了。
    她拿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蹲在寂和跟前,口齿不清的说:
    “寂和,你在说什么?什么危险?你别怕,我来赶跑它!”
    说完晨暮就趴在寂和脚旁搂着酒瓶子睡着了。
    寂和揉着脑袋,低下头去想把她扶起来,却没力气。
    她走到沙发旁边,从包里摸出手机,按了串电话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弋......弋阳。”
    “你喝酒了?”
    寂和抱着电话,点点头。
    “和晨暮不醉不归!”
    “你在那别动,等我来接你。”
    寂和打了个酒嗝,然后趴在沙发边上乖乖巧巧的。
    “好......我等你。”
    电话那头宠溺的低笑一声。
    然后合上手中的文件,站起来,对会议室里大大小小的人挥挥手。
    “今天就到这吧。后面的内容你们发邮件给我审核。”
    弋阳说完就离开了公司,开车朝晨暮郊外的公寓驶去。
    等红绿灯的时候,透过后视镜,他发现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总跟在自己后头。
    察觉出不对劲。他特地转上了高速。
    果不其然,那辆车还在后面紧跟着。
    高速半道上,弋阳在快压线时突然改道下了高速。
    那车猝不及防地,被甩在高速上。
    弋阳花了些工夫才到公寓,他按了按门铃。
    寂和摇摇晃晃的给弋阳开了门,一下跌进他怀里。
    她抬头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
    “你来了?”
    凑过来全是酒气,弋阳搂住她往里走。
    “喝多少了?醉成这样。”
    寂和埋着头往他怀里钻了钻。
    “嗯......喝了好多好多,像天上的银河一样多。”
    弋阳笑了笑,把她放到沙发上,又看了看地上抱着酒瓶子躺着的晨暮。
    他先把晨暮抱回房间,又拿出条薄毯子来给寂和盖好。
    然后收拾完餐桌上的碗筷才抱着寂和离开。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芬姨正端着熬好的乌鸡汤出来,看见抱着寂和上二楼的弋阳。
    她轻声说:“小弋,下来喝点汤。”
    弋阳摇摇头,低头看了看寂和,小声说道:
    “她睡着了,我先送上去。待会儿下来喝。”
    芬姨笑着点点头,然后用白瓷碗舀了盅汤等着人下来。
    弋阳过了十来分钟就下来了。
    芬姨迎上去,“丫头怎么了?”
    “没事,就喝了点酒。明早指不定怎么头疼呢,所以待会儿还麻烦您教我做醒酒汤,煮点给她喂下去才行。”
    她把乌鸡汤递过去。
    “你先喝。解酒汤简单,中午正好买了条鲬鱼。”
    “好。”
    弋阳喝完汤就进了厨房,把黑白格子的半身围裙系好。
    按着芬姨的法子把鲬鱼头、打结的葱和姜片放进沸腾的清水里蒸煮十分钟捞出。
    等锅烧红下熟猪油,把无骨鱼头煎了半刻,再把鲜汤料酒以及精盐放进去烹煮。
    十来分钟后就捞出鱼头肉盛入汤钵里。
    然后把切好的豆腐丝、榨菜丝、冬笋丝、香菇丝放进原汤中烧沸,放调料,再用湿淀粉勾芡后淋入打散的鸡蛋液。
    最后下麻油香醋后倒进盛鱼头的汤钵内。
    全都弄完后,他脱下围裙,洗了洗手。
    然后用小汤盅盛了些汤,捞了些料端着往二楼去了。
    弋阳推开寂和房间的门,接着暖黄色的床头灯看着她两颊泛起的酡红。
    他走过去,半扶起寂和,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来,阿寂,张开嘴巴,起来喝点醒酒汤,不然明儿个该头疼了。”
    寂和乖乖巧巧的,听话的张开嘴。
    弋阳递出一勺,她咕咚咽了下去。
    他再喂。
    等一勺一勺的把汤喂干净了,才用纸巾擦好嘴扶她躺下。
    喝醉了的寂和,像安静的洋娃娃。
    沾染着俗世的烟火,浸透着温润光泽。
    真好。只有他能看见。
    弋阳起身端着托盘准备往外走,无意间瞥见寂和手机屏幕闪烁的人名。
    唐菲。
    亮了很久才熄灭。
    他抬步往外走,把门轻轻地带上。
    唐菲这个名字他听过的。
    唐周的堂亲,是个金牌编辑,在北京有名的出版社工作。
    弋阳低笑了一声,像发现宝藏一样的窃喜。
    他大概也许知道寂和存在的另一个圈子。
    感怀上苍,怜他情深。
    所有属于寂和的秘密及圈层都会在冥冥中被赋予天意,恩赐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