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最后一天,
她们在这拥挤的,老旧的酒店房间里紧紧拥抱在一起。
突然,急促的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
晨暮看见来电显示,皱了一下眉头就掐掉了。
那边又all进来。
反复几次,晨暮揉了揉太阳穴,按下接听键。
“杰哥,我很快就回去。”
电话那头的凌怀气得摔了杯子。
寂和都听见了。
“姑奶奶,你还回来干什么?”
晨暮不想和他吵架,正准备掐了电话,暴躁的杰哥又吼道:
“你好好看看微博热搜!真是捅了天大的娄子。”
寂和在旁边听着,就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热搜。
上面赫然几个大字。
乐晨激吻神秘人
乐晨街边买醉
更有几家媒体夸张报道说她倒贴被拒绝。
点进去还图文并茂。
就是在广场交椅前面发生的那一幕。
晨暮看到后,十分平静。
“他们说得没错。”
“没错?”凌怀气得连喝了几口水,“没错你也得辩解。”
“我没什么好辩解的。”
“乐晨啊。我是一路看着你走过来的,其中的艰辛谁也没我清楚。”
凌怀苦口婆心的说:
“要知道最近公司准备让你转型拍电影,这时候出现这样的新闻可不是好事。”
“趁现在舆论还没有朝恶意中伤方向发展,你发条微博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
“那张照片拍得很模糊,看不清是你。公司召开紧急会议之后决定让你先否认,然后派人去接你回北京。”
晨暮沉默了一下,点头称好。
然后挂断电话,把位置发给凌怀。
寂和陪着晨暮一直待到上午十一点。
才略微收拾一下去参加雨霖的订婚宴。
参加婚宴的人很多,绿苏在酒店门口等着她。
见寂和匆匆赶来,忙迎上去接她。
“怎么现在才来,婚礼都快开始了。”
“有点事耽搁了。”
寂和跟着绿苏进了酒店大厅,正中间的红毯台子上站着新人。
宗祠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燕尾西装。
裁剪得体,身姿伟岸。
他和席面上那些年近四十的男人不同。
一点也不见岁月的痕迹。
雨霖带着新郎官朝她走过来。
新娘脸上的酡红不知是胭脂染就还是喜气铺成。
衬得两人愈发般配。
宗祠礼貌的朝寂和点头问好。
“感谢你出席我们的婚礼。”
绿苏笑着说:“也祝你们百年好合,恩爱情深。”
寂和接了一句。
“相敬如宾,琴瑟和谐。”
婚礼一直到两点才结束。
她跟着绿苏回到雨霖家的三层小楼房收拾东西。
听见楼下连连几声“天呐!”
听动静应该是雨霖十六岁的堂妹雨西。
雨西是乐暮的迷妹,房间里都是乐晨的海报,p4里面全是乐晨的歌。
刚见到寂和的时候,一眼就认出她是彝族宣传片里的女主。
激动地央着她求一张乐晨的签名照。
而此时此刻的雨西颤抖着,大声的喊道:
“天呐!爸!妈!你们快来看!姐夫和乐晨!他们他们......”
接下来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原来宗家那白眼狼就是这大明星啊!”
“这新闻说得真好!可不就是介入人家婚姻的小三嘛!”
“你说雨霖刚嫁过去就发生这档子事,以后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哦。”
“那白眼狼十六岁就勾搭宗祠害了他前程,真是个祸害!”
雨西在旁边听着自己妈和大婶婶在说偶像的坏话,十分生气。
“乐晨才不是小三呢!”
“肯定是新闻在胡说!”
寂和咣的一声,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她乱七八糟的把东西往背囊里塞,然后直奔酒店而去。
绿苏在后头怎么喊都喊不住。
到酒店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很多的记着。
小地方怕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酒店的前台吓得关上了玻璃门,还打电话给镇上派出所过来。
从正门根本进不去。
正当寂和寻思着要怎么进去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住往旁边的小巷子带。
正准备挣扎,就听见一个低沉附有魔力的声音。
他说:
“阿寂,好久不见。”
是弋阳。
寂和放松开来,回头往后看。
弋阳就端端正正的站在身后,锢着她的手腕子。
“弋阳?你怎么在这?”
他笑了一声,松开手。
“凌怀他们被记者盯得紧出不来,正好我要来a县就顺带掩护乐晨走。”
“你来a县?”
“嗯。”
a镇这么小的地方他来干吗?
“出差吗?”
弋阳摇头。
“不。”
不?寂和投出询问的目光。
“嗯?”
他伸出手,牵着寂和往镇子广场上走。
又轻轻柔柔地说:
“我来接你走。”
寂和沉默着,不作声。
他们一路来到广场的停车位上,拉开车门。
晨暮就坐在里面,神情疲惫。
寂和坐在副驾驶上,什么都没问。
弋阳帮她系好安全带就启动车子往市里开。
一路下来都很顺利,抵达北京机场的时候还是有很多记者在围堵。
白洁等候在vip候机室,看见晨暮的时候急得团团转。
“姐,你可算是安全到了。杰哥他们在备用点等您呢。”
晨暮摘下墨镜口罩。
“我们走吧。”
白洁赶忙拦住她,然后从椅子边上的袋子里拿出假发和化妆品。
“哎,姐,你这样出去不得被那些记者逮个正着啊。”
“我们乔装一下。”
“还得兵分两路,辛苦寂和姐扮一下您跟我先走。然后弋先生带着您从另一个通道走。”
他们仨都点头。
然后,寂和穿着晨暮的衣服。
把头发扣在鸭舌帽里,戴着黑色的口罩。
在白洁的护送下朝机场大厅走去。
顿时,候在那里的记者看见白洁就一拥而上。
举着摄像机和话筒接二连三的问道:
“请问微博上的新闻都是真的吗?”
“您本人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您真的插足宗姓男子的婚姻做小三吗?”
“演唱会晕倒是否是因为怀孕导致的?”
白洁挡着这些记者,一边艰难的往外挪,一边说:
“不好意思,这是乐晨的私事,我不便作答。”
“麻烦回答一下。”
“麻烦您回答一下。”
推推搡搡间,寂和的鸭舌帽被话筒掀翻到地上。
及踝的青丝倾泻而下。
镜头下的脸,出尘避世。
眼睛里是一汪泠泠幽深的月牙泉,大片的森林浓郁而不见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