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镇之前,寂和在查济停留了几天。
这里以明清建筑为主,徽州三雕随处可见,多用青砖黑瓦。
而且这里庙祠众多,鼎盛时期有10八座桥,10八座庙祠。
查济河从村落中穿插而过,水上石桥密布,造型各异,宛如江南水乡,恬静天然。
寂和在一家旅馆租住下,换了身衣裳就在查济游玩。
现在正是四月间,此处不比宏村西递,虽是写生旺季,但游也不多。
只有零星美术生来这边写生,难得安静。
虽然没有古时恢弘,10八桥只能忆昔,但现在仍存着的红搂,天申,灵芝等15余座小桥,也是各有韵味的。
桥型或是单孔,或是多孔,大多长满青藤显得沧桑古朴,和青石垒砌的河堤岸边那静静的古民居相交辉映。
绵长的青石板路,青苔铺就,倒显风雅。
背着书包走过一座一座桥,来到“德公厅屋”。
它建立于元朝年间,处于村中水郎巷,四柱三层覆盖门楼,古朴典雅、雄浑大方。
背面以镂雕手法雕出二龙戏珠、丹凤朝阳、鱼跃龙门、狮子滚绣球等吉祥图案。
厅内前檐较低,檐柱是楠木制成的,粗矮浑圆,柱础是覆盘式,没有雕琢,天然质朴。
走到四方天井处,抬头看着天空,寂和觉得蓝天白云在这一刻也别具雅致。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沙百灵鸟欢愉的叫声。
寂和回头,看见一双干净圆溜的眼睛,里面藏着戏谑。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南康倚在柱子上,直直的看着她。
上次,一觉醒来这姑娘就连根头发丝都看不见了,没想到跟着学弟学妹来写生散散心反而遇上了。
他不禁感慨,真是缘分啊!
看了一眼南康,寂和想起来了,二十一岁大学生。
“我是南康啊,上次还捉鱼来着。”
“我记得。”寂和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还以为你忘记了呢。哎,你说,我们是不是特有缘分。”
南康赶紧跟着寂和走,还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过去。
“来来来,喝水。你别不接啊,不接就是没把我当朋友。”
寂和没办法,就接了过来,轻声道谢。
“接过去就承认是朋友了不是。那你可得告诉我名字。不然我喂喂喂的称呼你多没礼貌啊。”
他们走到了宝公祠,推开门就能看见大梁上的两块大浮雕,上面刻着“狮子滚绣球”,雕刻精美,气势恢宏。
寂和好脾气的回答他:“寂和。”
“可是四季的季?那是什么和呢?”
“是寂寥的寂,祥和的和。”
这祠共有三大进,第二进两边墙壁上书有巨大的“礼、义、廉、耻”四字。
最后一进更为讲究,天井下有两方对称的水池,两池中间有石板砌成的石拱桥
而天井外面的两个翘角下面有美人靠。
“好名字!字音意都好!”
南康边变着法的夸寂和,边带着她和把这宝公祠转了两圈。
出去的时候碰见一起来写生的同学,中间一学妹见到他就走了过来说:
“学长可让我们好找,老师喊集合,该吃中饭了。”
随即又看着寂和问,“这位仙女姐姐是?”
“朋友朋友。”南康回答她,然后转头又对着寂和介绍,“这是傅洁,我学妹。跟着一起来写生的。”
“既然是学长的朋友,那我就冒昧的也称呼声学姐了。学姐,约得好不如赶得巧,不嫌弃的话和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傅洁特自来熟的挽着她,笑容甜美。
旁边几个毛头学生也附和着:
“对啊对啊,四海皆朋友,一起一起”
“学长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今个儿遇上了就一定得吃个饭权当接风洗尘了。”
“漂亮学姐不要拘谨,我们都是随和的好少年!”
只想安安静静的看看风景的寂和感到头疼。
只能婉拒道:“谢谢你们的邀请,只是我已经有安排了。下次有机会让我请你们吃一顿。”
南康心想:嘿!这帮光棍混小子是在抢媳妇啊!
他连忙站在寂和前面挡着。
“去去去,刚见一面吃什么饭呐吃。寂和和你们熟吗就吃饭?赶紧麻溜的哪儿来哪去。和老师说一声,我自由活动。”
说完就拉着寂和走了,也不管后面一帮子人一脸重色轻友的戏夷。
“你这是要去哪?”
走到半道,寂和实在觉得莫名其妙,她和南康也不怎么熟啊!
“当然是吃饭去了,我都在这呆了一个礼拜了。我知道哪有开口福的美食!带你尝尝去!”
不容拒绝,寂和被带到一家小饭馆。
南康轻车熟路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往外看就能看见潺潺的溪水,和对面墙根的小黄花。
“阿姨,来个毛豆腐,茂林十二碗,板栗烧鸡,红糖粑粑。”
见南康还要点,寂和出口制止,“粒粒皆辛苦。就两个人,再点就浪费了。”
“好好好,再点一壶涌溪火青就不点了。”然后又对老板娘说,“辛苦芳姐了。”
“你自由活动,不太合适吧。”寂和想快点摆脱南康。
“这次我就是跟着出来散散心的。两个月后就正式毕业了,也不是正经来写生的。老师不会管,放心吧,没事的。”
“嗯。”
见寂和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南康只好自己找话题:“你喝过涌溪火青吗?”
“没有。”
“那正好趁等菜的工夫我给你讲讲,”
南康喝了口桌上的白开水,清了清嗓子,说:
“这涌溪火青啊原是贡茶,给皇帝老子喝的。刚采下来的鲜茶叶如碧玉,花香弥漫。成品火青形似珠粒,落杯有声。汤色杏黄明净,滋味醇正甘甜。”
这话还没说完,茶就上桌了。
其余的菜也一道接一道上来了。
尤其是那茂林十二碗,真的就是十二碗,整个桌面都铺满了。
每道菜都尝了尝,是挺不错的。
寂和努力想不浪费这些粮食,可最后撑到打嗝也没能解决掉,还让南康一顿笑。
“行了行了,再吃胃就要难受了。放心吧,浪费不了的,芳姐家养猪,这些剩菜剩饭猪会解决的。”
这种没有丝毫瓜葛,就能和只见过两面的人如此热心的熟络,让寂和想马上走,离开查济,去原定的镇。
于是吃完饭往外走的时候,她说:“这是我在查济呆的最后一天了,下午的车,要赶往另一个地方。我们在这里告别吧。”
“告别?别呀。好不容易碰上第二面。你去哪?我也去。”
“南康,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们不熟。”
寂和停住脚步,转回去看着他。
“一回生不就二回熟了嘛。你还有什么不了解的,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南康,家在北京,是南京大四在读生。电话号码可以给你。“
“平时喜欢享受生活,就是花钱。没交过几个女朋友,小时候没少上兴趣班,也算是多才多艺了。”
寂和觉得有点难沟通,就想起起黎川说的碰上这种人的解决法子,说:“我已经结婚了。”
南康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我又不是表白,你干嘛编这么个慌来逗我玩。”
寂和本来想搬出黎川这个幌子的,可还没出声,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说:
“她可没逗你。”
“你好,我叫弋阳。”
“她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