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不远,是一处掩映在大片树丛草地间的中式餐厅。正值夏季,风景如画。
进了门,赵祁报了个名字,身着素雅旗袍的服务员笑盈盈引着两人往里走。
一路上各类壁画灯光熏香木雕,是个雅处。走廊里弥漫着好闻的淡淡香味,像是某种松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年馥小高跟的声音尽数被吸去。
包厢门推开,又是一地水墨青山的柔软大地毯,踏上去脚底一陷,跟踩着云似的。
室内空间极大,大玻璃木窗旁一张红木圆桌,围着几把中式镂空椅子,桌上摆着数套精致的餐盘碗碟,洁白的餐巾叠成蝴蝶仙鹤的形状盛在玻璃杯中。
桌上却没人,欢笑声藏在了一扇山水画屏风后。
放眼望去,只见屏风另一头有个红木四方小桌,四五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或站或坐,围在桌边玩纸牌。
赵祁牵紧了年馥,脚步轻,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然不想早就有人听着了响声,探头出来看,笑道:“诶?大明星终于来了?”
年馥循声望去,发现那几位男士很眼生,并不是娱乐圈内的人,但身姿挺拔气宇轩昂,倒是跟赵祁的气质有几分相似。
应该是他私下的好朋友。
见到那位探头出来的寸头男士,赵祁略有几分懊恼,把口罩扯了抛进垃圾桶里,对着他抱怨:“我去,你这耳朵真是比狗还灵。”
寸头男子呸了一声,“狗鼻子才灵,你这个文盲——”说着目光转向年馥:“这位是?”
赵祁扬了扬俩人牵着的右手,“诺,看不出来?女朋友。看来你眼睛也不怎样,比我家那只小博美差远了。”
“...”年馥脸涨的通红,在背后掐了他一把。赵祁于是脚步停了,凑到她耳边问:“害羞?不想过去?”
年馥点点头。
“哟?女朋友?”那位寸头来了兴趣,把牌丢到了脑后,其余几位男士也都怔然放下了手里的牌,一字排开摊到了桌面上。寸头拍拍旁边一位长发男子的肩膀,“诶,老郑,你赌输了。”
那位叫老郑的中长发男子转过身来,目光淡淡的扫了一圈,“哦。”说着他又回头看起了桌上的牌面。
赵祁没把年馥牵过去,而是带她走到了圆桌靠窗处,拉开了一把镂空木椅让她先坐下,话却是对身后几人说的,“你们赌什么了?”
寸头屁股一挪,拍拍身旁的空皮椅,啪啪作响,“过来坐会儿。”
赵祁于是走进去,跟他们融为一体,身影被屏风挡住了一半。
年馥无聊的直望天。
寸头男伏在他耳边小声:“赌你什么时候**。”
“...”赵祁听了,手臂一挥就要拍他脑门,但被迅速躲开,“你们无聊不无聊?”说着压低声音瞄了一眼屏风外,确定年馥听不见才骂:“你丫能不能正经点?”
寸头男笑的花枝乱颤,“n prble (没有问题)!”
赵祁斜他一眼,又伸手从桌上捞了几张牌,“你们这牌面也太烂了。”
一位穿着黑色老虎印花t恤的男子指了指老郑,笑道:“这人你也知道,出老千的,除了你我们没人能赢他。”
老郑瞟他一眼,“放你妈狗屁,菜就要安静如鸡知不知道?”
那位穿老虎印花的男子不乐意了,“诶诶诶,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啊。”
赵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而后转身看向寸头男:“诶!阿伟,我跟你打个赌。”
寸头男明知故问,“赌什么?”
赵祁小声:“赌老郑是不是性冷淡。”
老郑:“...”
叫阿伟的寸头男用力一拍大腿,“妙啊,我也这样觉得。”
赵祁睨他一眼,咳嗽一声,回归正题:“行了行了,我老婆还在外面等着,她饿坏了,咱们先出去吃饭。”
“操!”寸头男对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拍,“妻管严啊你。”说着他已起了身,其余几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拿了各自的手机出了屏风。唯有叫老郑的长发男子没动,他的手指还在灵活的按着手机,回消息。旁人见他有事情便没扰。
屏风外头,年馥一脸茫然的端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红木圆桌,一动不敢动,紧张的手指都快被自己掐掉了,模样活脱脱一个见家长的小媳妇。
赵祁淡然一笑,坐到了她身边,右侧墙壁上是中央空调的的吹风口,冷的他打了个激灵。
他低头按了按桌下一个红色按钮,没几秒,一个穿着藏蓝色制服的男服务员走了进来。
服务员样貌秀气,彬彬有礼,“赵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赵祁扭身指了指右侧的吹风口,“空调调高一点。”说着他侧身捂住了年馥的手,细声问:“冷吗?”
年馥红着脸看了看他,又估量了一下被他挡去的风口位置,“还好。”
服务员很快调整好了屋子里的温度,“赵先生,您看这样可以吗?”
赵祁扬起手感受了一下风,点点头,“可以,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有需要您再按铃。”说着服务员退了下去。
桌上四人目睹了这一切,目瞪口呆:
“卧槽,赵少爷居然当人了?!”
“胡说,赵少这明明是当男人了。”
“赵少,还不赶紧介绍一下这位妹妹?”
“...”
年馥双颊绯红,全身燥热不已,她巴巴的斜瞄了一眼被男人挡住的空调风口,心道早知如此,刚刚怎么也不会任他升了温度。
就这么想着,她又不动声色的瞥了赵祁一眼,然而马上就被赵祁捕捉到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一勾,右手中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淡淡道:“我老婆,年馥。”
年馥诧异的看着他,嘴巴微张,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其余人反应也差不多,该捂脸的捂脸,该吐血的吐血,寸头男阿伟则后仰长啸:“卧槽!虐狗,老郑你快来看看,救命!”
“嗯。”一道低沉的声音慢悠悠的从屏风里飘了出来。
年馥好奇的望过去。
只见屏风里的人已经直起了身,屏风上倒映着他颀长的身影,他声音懒散,“阿祁,叫兄弟来吃狗粮是不是不太仗义?”说着他长腿已经迈了出来。
赵祁盯着走近的人,眼角眉梢全是笑意,“那没办法,谁叫你这人难请,不是在山里就是是国外,好不容易逮着了当然要凑一起,让我老婆见见婆家人。”
这下长发男子看向年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