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五十,天刚蒙蒙亮,手机准时响了,没睡多久的俩人通通被吵醒,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年馥多嘴问了句:“什么事?”
赵祁不怀好意,只隐忍道一句:“运动闹钟。”
听完她便不开口了。现在就算赵祁不张嘴,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祁显然没有要去跑步的意愿,放下手机又钻进被子里,而被子里的女生已假装昏昏睡去了。
他睡不着,用手搔了搔她的腰,再游离地往上走。脑子里不自觉想起她晕倒在浴室的画面,不自觉响起她的嘤咛,手上的抚摸更迫切了。
“你干嘛!”装睡的人兀的坐起来打断他不安分的手。
他委屈:“你把我都吓软了。”
“……”她不搭理他,又钻进被子睡觉。
赵祁手长脚长,伸手一捞,她又咕咚一下滚回了他怀里。男人炙热的躯体在身后紧紧靠住她的背,手臂则环住她的腰。滚烫的东西咯得她脸红心跳。
她转过身直视他,神色凝重:“你是不是在耍流氓?”
“我觉得不是。”这回他笑了,眼里似乎有星辰,跟平日冷言冷语的样子大相径庭。年馥没忍住抽出手去抚了下男人的眉眼。
他似乎对这招很受用,闭上眼睛,任她冰凉青葱似的的手指在脸上游走。肌肤相触间,他又忽然想到那天在办公室,她抚摸着手机碎屏,手指肚像小河豚蠕动着鱼肚白。于是故意学她:“你是不是在耍流氓?”
她先是一愣,片刻回过神来,觉得羞极了,扯着被子便要逃开他。没成想男人也把被子往他那边拉了一拉,她再一用力,被子一下飞到地上去,她四仰八叉地摔在床上。
看着她在朦胧晨光中映出的雪白酮.体,“现在真由不得你了。”说着便倾身上来。
一番云雨过后,赵祁起身去洗漱,还把拖鞋留给她了——昨晚她赤脚到处跑,脚凉的像冰一样贴在他身上,惹得他啧了好几声。
于是她屁颠屁颠儿的穿起他的大鞋,屁颠屁颠儿的跑去洗漱间找他。走到门口,看到他坚实高大的背影,莫名心头一热——男人赤着上身,腰上只系一条浴巾。
年馥突然想起昨天他在顾念南的车外帮她系毯子。她脸上不自觉牵出一抹笑——短短一天,他们的关系竟就变了这么多。
赵祁从镜子里看向她,满脸泡沫,问:“你怎么来了?”
她挠挠自己乱成一窝的头发,“洗漱呀。”
他像头一次听见别人也要洗漱的话似的。“可是这儿没有备份的洗漱用品,”他摊开手,“没人来我家。”
听到这话,年馥知道自己是第一个来他家的女人了,喜上眉梢。心里却又急,没忍住问:“那怎么办?”
昨天已经翘了一天班,今天总不能还不上班。她开始愁眉苦脸。
“要不……”他放下剃须刀,用水把脸上的泡沫抚干净。
年馥期待着他能想出什么法子,正巴巴的盯着他。他又说:“我去楼上楼下给你借一借?”
“得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楼下叶筱,楼上石姜杰。”她瘪瘪嘴。
“你怎么知道的?”他洗漱好了,把脸凑到她跟前,散发着薄荷味的清香。“噢,对,我记得你说过喜欢石姜杰,还要屁颠屁颠的绕开我跟人家要签名呢。”他脸色故意一沉。
年馥一眼看出了他这点小伎俩,扒拉扒拉他脑袋,跟安慰大狗似的,“那是以前。”
以前她不止喜欢石姜杰,还特别讨厌眼前这位呢——当然,这话她没敢说出口。
“哦?那斗胆问一句,是什么让你回心转意了?”他眼睛微眯,目光危险。
年馥垂眸不看他,心里却是知道他这眼神代表了什么——昨晚把她弄得欲罢不能的时候他就是这眼神。
“我天资聪颖,自行领悟的。”
“真的?”说着他就要扯下自己围在腰间的浴巾。
年馥连忙捂住眼睛,害羞抱怨道:“哎呀烦死了!”这娇嗔惹得赵祁一阵笑。
他俯身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在家呆着,乖乖等我回来。”说着便走向衣帽间翻找西装。
年馥巴巴地跟在他身后,问:“你要去哪?”
“公司,今天有股东大会。”
她诧异:“你是股东?”
“不然?”
年馥没做声,犹豫着终于说出一句:“那我也要上班,反正跟你顺路。”
“今天不用上。”
“为什么?”
“你的衣服。”他说着便扫了她光溜溜的腿一眼,“这样出去?”
“唔……那去买一件?”话刚落地,她又悔死了——这话听得好像她在敲诈勒索求包养一样。
可赵祁并没多想,只是说:“现在我没时间,要等回来。”
“哦……”
见年馥不情不愿,他说:“再者,我是你老板也是你上司,你上不上班该是我说了算。”
这回她不作声了,脸憋的通红——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他这样一说搞得好像她跟上司有不正当关系似的。
可细想,这关系好像的确不怎么正当。
正想着,声音又飘过来:“顾大那边你放心,他很忙,没功夫管你一个小助理,”他又一秒戳破她的小心思。
“哦……”年馥哑然。
“等我回来,我们去逛超市。”
“真的?”她两眼放光就要扑上来,跟上次在酒吧似的熊抱住他。她双眼晶晶亮,仰头问:“要多久?”
赵祁也俯身抱住她,低头扫了一眼她身上有些暴露的白衬衫和她腰间被自己手臂勒出的曲线,喉结滚动“嗯”了一句——绝不能天天让她穿成这样在家里溜达,她是小鹿般懵懂什么都察觉不到,可他压抑的快疯了。
“很快。”
……
木森娱乐大楼,三十三层,办公室内。
有人推门。
顾念南见来人精神抖擞,于是笑道:“怎么?昨晚睡得可好?”
他知道顾念南意有所指,只淡淡一句:“还行。”
“金屋藏娇……”顾念南推推眼镜,“那位娇呢?怎么没跟来?”
“没有衣服,只好藏家里了。”他倒是坦然。
不过这也是实话,昨天一身白裙早已斑驳的不能穿了,她总不能穿着他的衬衣来上班。只是撇开这些,他有些怀疑昨天顾念南是故意把年馥放在他家楼下的了。
“行。够爷们。”顾念南用笔敲了敲桌子,“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一张违约诉状书赫然摆在他面前。
“这是……建宇地产的?”
建宇地产中国三大房地产巨头之一,业务范围涉及娱乐圈的影视、广告、商业代言等多方面。听闻有一个女明星因为没有服从刘建宇的私欲,就被封杀了,电影排不上影院,商业代言一个接着一个掉,后来被逼到跳楼闹舆论,到最后事情还是被公关了,一点儿没闹大。顾念南之所以顾忌刘建宇,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是,是果维品牌的,他们老板当天在场,看到了你发疯的全过程,怕事情暴露被拖下水要跟你解约。”
赵祁扫了眼诉状书,“呵,这家当时不是死乞白赖求我签的么。”
顾念南抬眸,眼神肃杀:“入行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商人都是墙头草,哪边有利往哪跑?”
“还挺押韵。”他打趣道。但见顾念南依然面无表情,又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那边现在怎么样?”
“哪边?”
“建宇地产。”
“人家家大业大,倒是不至于跟你置气,”顾念南看了他一眼,冷声:“你也就粉丝多点,不然早完蛋了。”
“粉丝多又不是我的错。”他抱怨。
顾念南抬眸扫他一眼:“对,是我的错。”
于是他不敢再闹,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那份诉状书。“那这个怎么办?”
“能怎么办?让他们告。”顾念南慢悠悠地吐字,眉眼间却都是刀光剑影。
过一会儿,hi股东大会开了,hi成员作为元老艺人悉数到场。
大会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无非就是某某董事把自己名下部分股权转让给某某艺人,而那艺人是正当红的女演员;还有某某董事跟某某董事因为私人问题差点打起来,被顾念南叫保镖拉开了。
赵祁因元老艺人身份有公司百分之八的股份,在大会上可谓是重量级存在。同他一样的,还有叶筱、石姜杰和夜拓,四人坐在一排,却彼此不发一言,仿佛隐形人似的。最后,还是夜拓丢了个深水炸弹,宣布他要在国内复出。
……
不去上班,家里没人,年馥觉得无聊透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一会儿想到赵祁的脸兴奋至极,一会儿想到赵祁的身子害羞不已……突然,她想起什么,跑到厅里去拿手机,赤着腿一碰一跳的,宽大的白衬衫几乎要从她肩膀上落下来。
她拨通一个快捷键,“喂,生生,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儿!”
电话那边:“什么事儿?”许生生莫名其妙,年馥怎么突然用起了儿化音。
“你还喜欢赵祁吗?”
“废话,长得帅的我都喜欢。”
“唔……”她犹豫了,又问:“你有新老公吗?”
“有啊,我跟你说那个谁谁谁,演得电视剧可苏了,苏的我哇哇叫!”
这下年馥知道她已经移情别恋了,于是放心的说:“我……我好像谈恋爱了……”
“什么?!跟谁?!在哪?!什么情况?!”一串问题炮弹般砸过来。
这时赵祁回来了,在阳光下,一身服帖的黑西装衬得他尤为好看。年糕摇着屁股冲到他脚下,他弯腰抱起它,径直向年馥走来。
“馥馥你说话呀!”许生生在电话里焦急的唤她。
可年馥呆住了,她呆呆地望着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好,我是赵祁。”他俯身到她耳边对电话说。
电流瞬时直达大脑,她身体一股暖流窜上来,打了个激灵。
“年!馥!”许生生怒吼:“怎么回事?!”
她怒视一旁幸灾乐祸的男人,弱弱地弯下腰轻声解释:“生生,你小声点……别乱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本来想跟她坦白的,却被突然回来的赵祁打断了。她当着他的面,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跟他是恋爱了——毕竟昨晚气氛暧昧,那句话是挑逗还是真心她无从得知。要真说出口,搞得她好像多玩不起似的。
挂掉电话,赵祁走过来,“她想的哪样?”
“……”年馥不说话,气鼓鼓的把脸撇到一边。
他捏住她的下巴,手掌大而有力,把她强行转了过来。
“是昨晚那样,还是今早那样?”
“都不是!”她红着脸,垂眸不看他。
“那就是现在这样咯?”
“什么?”她愕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赵祁一把把她抱起,又往卧室去了。
接触到床的一瞬间,她怯懦:“等等。”
“怎么了?”
“疼。”
赵祁揪了揪眉头,“我轻点。”
“不是……”见示弱不成,她终于扭捏着说出实话,“现在是大白天。”
“大白天怎么了?还不许成年人在家运动了?”
他脸不红心不跳,倒是身下的年馥被压的心直突突。
她指了指窗户,“那个……”
他顺着她的纤纤玉手看过去,目光落在毫无遮蔽的窗子上。“完了,这样我更兴奋了。”说着嘴角扯出一个腹黑的笑。
“啊?”年馥来不及多叫一句,便被他蹂躏起来。
晚上没有日光还好,视线模模糊糊的不怎么害羞,可白天屋子里阳光正好,羞的年馥睁不开眼来。
“把眼睛睁开。”他俯下身,亲吻她的双眼,声音如春风一般吹过她的耳朵。
年馥听话的把眼睛睁开,肌肉收缩着,形成了完美的线条,她一时看呆了眼,又羞又欲。
赵祁发现,做时她很听话,温顺极了,像小绵羊似的,这让他很受用。
“啊……”
“怎么了?”他喘着粗气问她。
“……”她眼里含着泪,“赵祁……”
“嗯??”
年馥摇摇头,半天才吐出三个字:
“我爱你。”
他脑袋里轰然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