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踢开工厂大门,郭刚率先冲进去,殷雄紧随其后,但是里面没人,地上还剩有之前的人留下的垃圾。
殷雄骂娘,随脚踢翻一个矿泉水瓶,转眼间突然瞥见角落里一件显眼的衣服,像是小孩子穿的,他捡起来,抖开,一个东西滴溜溜滚出来。
殷雄看了两眼,突然脸色大变。
“卧倒,光弹!”
殷雄直接一脚踢开炸弹,然后往外一扑,郭刚反映也一点不慢,两人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直接扑出门外,就听见
“轰隆——”
一声巨响,整个工厂亮如白昼,不到片刻被强烈的抨击夷为平地。
这种炸弹跟酆丰他们在王宫主楼里遇到的炸弹一模一样,都是那种爆炸的同时还会引发强烈刺眼的白光。
不远处站了两个带着银质面具的人,其中一人就是把装有褚白杨的皮箱交给皮一娓的人,它旁边站着个个子稍微高些的人,这时候同它一起在看远处的爆炸,他有些不解,对它道:“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保守派那群人,还把期望值放在酆家,他们妄想与‘拟态劫’持平,却不知道因为一纸协议,完全被酆家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是最后的‘血继拟态’,直接毁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花心思带回去?”
它从风衣口袋掏出一个黑色的遥控器,直接把红色的推手推到最高处,然后随手扔出去,转身道:“有些人对力量的渴望是永远都不会止步的,那种东西虽然危险,但是也能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比如让人死而复生,再比如时间重置,它能实现的事情还有很多,如果是你,经得住它的诱惑吗?”
高个子把手伸进衣袋里,摇头道:“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什么东西危险直接毁掉就好了,因为这是上面直接下达的命令。”
它一笑,赶在高个子前面掏出枪,看也不看直接开了一枪,高个子被一枪击中胸口,手上的枪也缓缓滑落在地。
“你……你……”高个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倒下。
它道:“这也是你为什么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原因,送你一句忠告”它说着把头套跟面具取下,白色的风衣里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长长的裙摆托在膝盖下,一头飘逸的黑直长发顺着滑下,露出一张迤逦的脸,在没有变声器的辅助下,露出了她本来的清丽的声音:“下次在发表长篇言论前记得擦亮眼睛,你连跟自己说话的对象也搞不清楚,谈什么美丑善恶。”
她的背后一管枪突然顶在她后脑勺,冰冷不带一丝杂质的声音响起:“你在说你自己吗?”
那一瞬间空气都好像安静了,女人没回头,娄蓝也没催促。
“呵呵,我早该想到的,这些小把戏是糊弄不住你的。”女人说着话缓缓转过身,熟悉的眉眼看着娄蓝,轻声道:“那么,师哥,你要杀了我吗?”
娄蓝远远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没甚变化,但是他捏枪的手越收越紧,沉沉的声音响起:
“段玲,果然是你。”
段玲偏偏头,手背咋背后,头发都偏向一边,嘴唇撅起,表情莫名有些可爱,说出的话也三分疑问,七分撒娇:“师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娄蓝抿唇,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定定看着她没说话。
段玲有些天真地眨眨眼睛,自问自答:“肯定是杜宇那个混蛋说漏嘴了,我明明要他保守秘密……”
“褚白杨在哪?你们抓她什么目的?”娄蓝直接打断她。
段玲垂眼,沉默了很久,然后低声道:“师哥,我们已经三年不见了,你不想我吗?”
娄蓝没说话,段玲继续道:“这三年来,我可是无时无刻在想师哥,我在想第一次见你要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头发,想你见到我时惊讶的表情,想……”
“段玲!”娄蓝眉头皱的死紧:“你知道的,我……”
段玲突然很激烈,声音一下子提高很多:“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所以我在受尽折磨的那段时间里千盼万盼,盼来的是师哥的绝笔信!”
娄蓝张张嘴,突然觉得任何的辩解都是苍白无力,最后闭了闭眼,只道了三个字:“对不起。”
段玲往前走了两步,刚好把胸口抵在娄蓝的枪上,娄蓝的手有一瞬间的颤抖,但还是没把枪收回来。
段玲近乎痴痴地望着他:“师哥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那信又不是师哥给我的,如果不是那次的意外,师哥预计什么时候给我?”
看娄蓝不说话,段玲继续道:“我一直觉得师哥是这个世界上最绝情的人,不光是对我,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但是今天我才知道,师哥只是没有遇到一个让他肝肠寸断的人,那天我也在舞会上,为什么师哥就不看我一眼?我哪点比不上她?我比她漂亮,比她聪明,你看你们不是被我一个人耍的团团转吗?所以我那会就在想,我要从你身边夺走那个你眼光一直追随着的人,我也要你尝尝我的滋味,但是真遗憾,失败了。”
娄蓝沉沉道:“你跟了我们多久?”
段玲:“从羽泉市出来就一直跟着。”
娄蓝看她:“段奇伟……你哥哥,是你杀的。”
段玲眸光看向一旁,眉头皱了皱眉又放下。
“你既然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她说话的态度很随意,像是这件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娄蓝脸上寒意更甚,犀利的目光直接射过去:“为什么杀他?段玲,那是你哥!”
段玲转回视线,重新看着娄蓝道:“我知道,就是因为他是我哥,是唯一一个愿意为我做任何事而不索求回报的人,我是利用了他,利用他拦住你们去山海城,他做的很好,差一点就杀了酆丰,差一点就终结了这一切,我杀他,也是为了救他,我知道我早晚也会跟着他一起去的。”
娄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段玲眼睛瞟了一眼刚刚被她扔在地上的遥控器,沉吟良久道:“师哥,你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娄蓝:“什么意思。”
段玲:“我只是在做它们想做的。”
娄蓝:“它们是谁?”
段玲摇头:“抱歉,师哥,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