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辰好奇地听着,对于这两个人口中所说的汪大人产生了好奇心,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亓钊的眼皮子底下混的,能让亓钊容忍的,若非是一些大人物,就是一些劳苦功高的。
那两个小兵还在那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完完全全没有发现靠着灵力隐藏自己的沈吟辰的存在。
不过沈吟辰没有再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她等了一会儿就随着两个小兵,去了那个汪大人的营帐,沈吟辰没有跟着进去,她选择了在营帐之外等候,军营里除了必要的巡逻士兵在来回走动,几乎没有什么人了,这两个小兵的身影就显得十分明显了,可是所有人都对这两个人视而不见,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沈吟辰对这个人的好奇心就更大了。
这位汪大人的营帐里静悄悄的,那两个小兵进去了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沈吟辰好奇的那个人正是汪鸿儒,毕竟在军队之中多出来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老人,他还什么都不做,天天都是挑挑拣拣的,让很多人感觉到了烦躁。
那两个小兵在里面呆了很久之后才出来的,出来之后两个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这一次,沈吟辰没有再跟着那两个人离开,而是坚守在汪鸿儒这里,天色渐渐变暗,远处的战斗声被夜色淹没,沈吟辰已经听不到在战争中嘶吼的人群了,反而在另一个世界里面,那些逝去的人的吼叫,就像是灵魂在撕裂。
沈吟辰微微闭上眼睛,似乎那些人就在她的耳畔,是时候结束这场战斗了。
就算今日她并不能结束这场战斗,也可以让这一切早一点结束。
还是越快越好。
当听不到远方刀剑相交时发出的声音,汪鸿儒才从自己的营帐之中走出,他丝毫也没有停留,直接就奔着另一个方向而去,沈吟辰自然是要跟上的。
既然汪鸿儒是亓钊特别留下的,那汪鸿儒自然不会被亓钊拒之门外。
“将军。”
沈吟辰听到汪鸿儒开口喊另一个人的时候,就知道汪鸿儒要去哪里了,既然他要见的人是亓钊,沈吟辰就不便太过于向前了接近了,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亓钊刚从外面回来,似乎是去了战场,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汪鸿儒没有站近,亓钊也没有理会他,直接就走进了自己的营帐之中,汪鸿儒随之也跟了进去,没有随身服侍的人。
进了营帐之后,亓钊就脱下了铠甲,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汪鸿儒面无表情,站在营帐门口,反而让沈吟辰听得真真的,“将军当真不管小姐吗?”
亓钊的手停顿了那么一瞬间,这个话题也引起了沈吟辰的兴趣,又移近了几分,亓钊说道:“你在军营之中迟迟不离开,就是为了她而申辩吗?”
汪鸿儒沉默。
“这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你何必坚持?”亓钊难得与他说起这个问题。
汪鸿儒看着眼前这个做父亲的这个人,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漠不关心的样子,内心悲凉,“将军不在乎的,但是并不代表着这并不重要,这里需要她的存在。”
亓钊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说道:“需要她?这里是战场,什么时候需要她了?你说话之前最好掂量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如果你只是为了小元而留在这里,你不如回去吧。”
“将军难道不知道,这些年来,夫人和小姐究竟都做了什么吗?”汪鸿儒问道,今日里他是不要打算放过亓钊了,沈吟辰赶得也正是时候,可以听到事情的原委。
亓钊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回忆着些什么。
汪鸿儒见到亓钊并不说话,继续道:“如今外面这么多伤兵,如此的情况,在往年的时候,将军可有见过?在将军披甲上阵的时候,都是夫人和小姐在后营地里照顾伤兵,夫人的一手好医术,小姐可是学了十足十,军营里哪有那么多的大夫,一批又一批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战士,却是躺在伤兵营的空地上,眼睁睁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的这些话,似是打动了亓钊,让亓钊有了不一样的眼神。
汪鸿儒见着自己说的有用,更是不肯停下,说道:“若是小姐肯回来,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战士丧命,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了,将军你想一想,每年朝中的抚恤费用是多少,又有多少会落在百姓的手里面,与其让他们遭受这样的痛苦,与其让朝廷承受这样的负担,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让这一切发生,还会使得国家安定,如此民怨才不至于沸腾啊!”
汪鸿儒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亓钊似乎将他的话考虑进去了,就在汪鸿儒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亓钊这个时候说道:“我知道,这些年来每一次征集士兵的时候,都会有不同的声音,可这与小元有什么关系呢?汪大人,你想清楚了,她只是一个女孩子,纵然她亓元是我亓钊的女儿,她以前救助士兵是因为她心善,如今她不肯施以援手,那是她理所应当的事情!”
沈吟辰躲在外面听着,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着,亓钊的夫人和女儿是什么人,似乎亓钊的女儿年龄算不是太大,她的夫人听说在前两年病逝,原因多多少少怕是与亓钊有关系,再多的就已经打听不到了,亓钊将自己的夫人和女儿的消息瞒得比自己还要严实。
然而如此机密,汪鸿儒知道得这么多,怕是没那么简单。
汪鸿儒着实没有想到亓钊会这么说,他有些急了,连忙说道:“将军!这一次并不是仅仅将军挂帅而已,此次还有三皇子随行,然而此次伤亡人数过多,怕是会有许多得麻烦,将军就算是不给自己考虑,也得给手底下的士兵考虑吧,他们追随将军,难不成将军就要放弃他们吗?”
那些众多因为信任你的人,因为你追随而来,然后命丧于此,都以为命该如此,哪知并不是应该如此,或者说可以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