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瞧着苍隼死盯着地上的断簪,抬脚就又朝着临近的断簪踩着碾了碾:
“怎么?心疼了?呵!我才让你不要想入非非!你一个结巴还想着给夜儿送簪子!我给你脸了!也不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得寸进尺的畜生!”,说着,他脚上动着就又捻了捻脚底下的簪子,“看到了吗?这簪子,以后你再做多余的事,本座都给你碾了!”
苍隼看着他用力动着的脚,就仿佛自己的心口正被这双金靴使劲辗压着透不过去,垂着的眼眸怒意翻涌着,紧握拳头的手憋得脖颈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苍术瞧着他,心里琢磨着也达到了效果,这才收回了脚又瞥了一眼他紧握的拳头:
“怎么?这就忍不了,想打我不成!你现在就打!我看夜儿还肯不肯留你这么个畜生!”
说着,他步子往他身前就挪去了,苍隼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眼屋内,赶忙步子往后退去,垂首连连摇上了头,握拳的手终是松弛了下来。苍术这才止下步子冷声命令上了他:
“还杵着这儿干什么!打水去!”
苍隼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看向地上的断簪,眼中猛地划过一丝紧张,迅速俯身下去就尽数将断节捡在了手心里,有些生怕苍术会不给他捡。苍术看着他紧握着簪子,起身,垂首快步沿着长廊往后厨而去,幽黑眼眸中的讥笑散了尽去就化作一派深沉。看着他走远了,他这才转头看向了屋内,轻声开了口:
“姑姑怎么出来了?!”
一直微隐着站在门边的清璃这才走出几步,来到了他面前:
“夜儿听得外面这窸窸窣窣的声音,着老奴来看看!”,说着,她看向那边已然无人的长廊,声音不禁低下来就仰头看向了苍术,“这隼哥儿可是对殿下存了不一样的心思?”
虽说是疑问的口气,却还是多了几分肯定的味道。
苍术看了看她,视线转着就又看向了屋内:
“姑姑,以后他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就让他在一旁守着夜儿吧!”
清璃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眼眸,就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老奴信大人的!”
说着,她转头又看了眼内室,嘴巴动了又动地看了眼苍术还是又垂下了头。苍术瞧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眉头微蹙了一下,声音就温和了些:
“姑姑有什么想说的,我听着!”
清璃抬头看了看他,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院中纷纷扬扬的灵樱树,声音不禁就飘渺了些:
“没的什么!就是,本老奴也是不喜他的,可既知了他有这样的心思,还压着他留在殿下身边,终归觉得是有些感触!”,说着,她脸上扬起一抹带着沧桑的笑意就微微转头看向了苍术,“大人莫怪,姑姑是个妇人,在女儿家看来,亲手雕刻的簪子总是有些不同的,这才一时起了些怜悯之心罢了!大人放心,我不会看着他逾矩乱来的!”
苍术看着她脸上感伤的笑意,脑海中慕地想到她一直小心收着的那根陈旧木簪,不禁别开了眼睛就四下看了看,视线瞥到地面上的一小丝木渣,停留了一秒,他这才开口有些解释道:
“寻常,我是要把他以侍卫的身份放在夜儿身边的,他这般赤裸地要黏贴着夜儿,难免会有疏漏。我是做惯了恶人的!就是要挫挫他的心思!让那没规矩的畜生有个分寸!”
说完,他看了看清璃,抬步就要往自己的房间门而去。清璃看着,还是原地微转着步子看向他的背影,低声开了口:
“老奴不管大人将他留在殿下身边,是要做什么?老奴也不在意他对殿下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可你们绝不能再让殿下伤着了!”,说着,她语气坚定却泛着浓重的祈求与心疼,“阿术,姑姑真的心疼!”
苍术眼眸收缩着,步子微微顿了一下,这才再度抬步走了出去:
“劳烦姑姑去陪着夜儿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清璃看了看他,这才转身往屋内而去,随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