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真师傅,西牛贺洲共有共有几间灵觉寺?”长安怕灵觉寺和神牛寺一样,整个西牛贺州有几百上千间,那自己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灵觉寺只修佛法,不入红尘,只有一间。”念真说道。
“那念真师傅,您可知道灵觉寺苦业大师?”长安有些担心的问道,生怕念真说出个不字。
“二位道长是?”说了几句话,念真只知道是他们救了众人,还没请教过他们是什么人,听到自己提起灵觉寺,长安就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更是打听起了苦业大师,念真不由得警惕起来。
“我们二人乃是南瞻部洲人士,我是柳长安,师妹叫苑芷。因为逃避追杀,这才来到西牛贺洲,不想凑巧遇到念真师傅。我们炼云山落云祖师,与苦业大师有旧,特地关照我们来到西牛贺洲后,要去拜见大师。”长安介绍着自己和苑芷。
“你们是南瞻部洲的?怎么可能?”念真看着他们,两个人年纪轻轻的,不太像是能跨越大洋的高人。
“我们是被传送过来的,师傅请看炼云山门派凭证。”长安拿出炼云山掌门令牌,黑黝黝的牌上,炼云山三个篆字,一看可知不是俗物。其他的证明,长安也拿不出了。既是苦业门下,长安也不隐瞒,将自己和苑芷如何被人追杀,激发破空符来到西牛贺洲,又将落云祖师交代的事情说了。
念真将信将疑的看了令牌,这才开口说道:“苦业大师乃是灵觉寺方丈师叔,是贫僧师叔祖,常年修行,等闲不得见上一面,贫僧在寺中修行多年,也是有幸听过几次苦业大师讲禅,收益良多,阿弥陀佛。”念真说到苦业大师,不由得念了一声佛号,以示尊敬之意。
“道长寻苦业大师所为何事?”念真眼带询问之意,看着长安说道。
“落云祖师看出我身上有修炼的隐忧,他说苦业大师有办法帮我解决,故而想见大师一面。”至于自己为何寻找苦业大师,长安只说有些修为上的隐忧告诉了念真,却没详加说明。神识世界和道德经,经过凌九天的追杀,他更加不能轻易让人知晓。
念真听了,大致相信了长安所言非虚,苦业大师修为深不可测,等闲见不到他真人一面,长安若是编造谎言骗他,找苦业大师的麻烦却也没有必要。慢说他两个年轻道人,就是佛门有名的高僧,见到苦业大师也是恭恭敬敬的。
“灵觉寺是在什么地方?”长安问道。
“灵觉寺在灵山东方二千里,在一处深山之中,一般人见不到的。好在我要回寺去了,可以带二位道长前往。”念真半眯着眼,心中直念阿弥陀佛,他说的不是假话,只是要花些时间而已。
“那灵山据此地多远?”长安接着问。
“灵山据此地十万里。”念真回道。
“那我们这就出发吧。”苑芷在一边儿听了半天,苦业大师总算是有了眉目,灵觉寺再远,带着念真飞上个把月总会到的,就算念真法力低微,路上要打尖住宿,三个月必定能到。
“念真尚有一事相求,还望道长万勿拒绝,若是此事不能出手帮助,那贫僧也不能带二位去往灵觉寺。”听了苑芷的话,念真忽然对长安深深一拜,口中说道。
苑芷和长安对望一眼,这念真一时说回寺,一时又说有事,不知他打着什么主意。
“师傅万勿多礼,长安能相帮时,绝不推辞。”长安耐着性子,赶紧将念真扶了起来,嘴里说着话。如果自己真的能帮上忙,不推辞就是了。念真乃是苦业门下,自己帮了念真,将来相求苦业时,也会多几分把握。
念真见长安答应了,长出一口气,便将自己所求之事说了出来:“贫僧五年前外出游历,乃是寺内安排,门下所有与我同阶的弟子,都被赐予了一颗佛祖舍利。只因灵觉寺当年被赐一颗佛祖舍利,被另一佛寺所妒,想方设法要将这颗佛门舍利谋占了去。故而灵觉寺安排弟子游历,每人都带了一颗佛祖舍利,却只有一颗是真的,其余都是为了迷惑别人的仿品。”
长安先是被念真的话绕糊涂了,什么一颗舍利,又每人一颗舍利的,听念真解释了,才明白过来,也不打断念真,继续听他说下去。
“另一佛寺虽然实力比我灵觉寺强大,可我们灵觉寺外出弟子有近千人,各自单独游方天下。近千弟子外出,等他们察觉时已经晚了,且西牛贺洲僧人众多,他们也无从辨别哪些人是灵觉寺的,总不能一一辨别盘问,所以这五年倒也太平无事。
贫僧走到这神牛寺内,却不防备被明空所擒,约束了行动。初来时佛祖舍利也没被发觉,我只等佛祖显灵,将我救出,没想到半月前,舍利自行放光,遮掩不住,这才被明空抢夺了去。佛祖舍利,听明空话语之间的意思,已经被他送上总庙去了。”事件经过,念真终于尽量简单的给长安介绍了,可是费了不少口舌。
“你的舍利丢了,想我去神牛寺总庙帮你拿回来?”长安瞪大了眼睛说。杀明空之时,他说有大秘密要告诉自己,而后又闭口不说。想必是神牛寺总庙势力强大,明空左右也是死,没把舍利的事情告诉自己。
“正是此意,还望道长慈悲。”念真说完又是一个稽首。他眼下能请求帮助的,也就只有长安二人了。他们能将这间神牛寺灭了,本事比他强太多了,至于能不能把舍利从总庙夺回来,也只能看运气。
“近千人拿着舍利出门,可你如何断定你的舍利就是真的?要是为了一个假舍利,搭上了三个人的性命,那可太不值了。”苑芷开口就表示了疑问,就算长安肯去,也将舍利夺回,却是个仿品,又有何意义?神牛寺总庙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根本是一无所知,凶险太大了。
“这个问题无需担忧,贫僧出发前夜,苦业大师以法相显身在我房中,叮嘱我保护舍利,我那一颗,就是佛祖真身舍利了。”念真语气无比坚定的说道。
听他如此说,长安也就相信了,苦业大师都以法相叮嘱了,必定不假。
“你那舍利是个什么模样,你藏在何处?怎么一开始却没被发现呢?”苑芷开口向念真问道。
念真对苑芷低头微微施礼,转而对长安道:“长安道长请看,舍利本是一颗牙齿,贫僧就将它藏在口内,若不放光,绝不会被那明空发现的。”
念真张开嘴巴,长安看时,只见念真一边牙齿的倒数第二颗位置,是个空巢,他竟然为了隐藏舍利,生生将自己牙齿拔掉一颗,安放舍利,念真对自己倒是很舍得下手。
灵觉寺方位有了,长安完全可以撇下念真自行前往,但念真已经如此了,以坦诚相待自己,长安就算有心说一声不去,却说不出口。连事不关己的神牛寺,他都可以出手灭掉,何况要去见替自己消除杀气的苦业大师。
看看苑芷,她无可无不可的回敬一个眼神,长安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开口说道:“那神牛寺总庙却是在何方?”
念真听长安这样问,心里一喜,他是肯定会去了。介绍了神牛寺总庙的所在,念真又解释道:“非是贫僧强人所难,寺内以十年为期,十年后必须要回到灵觉寺内。如今已过去了五年,道长乃是贫僧在此地所见修为最高、古道热肠之人,若帮贫僧取了舍利,五年之内陪贫僧回去,时间也还赶得上。”
灵觉寺距此地十万里不到,莫说长安和苑芷,就是明空不会凌空飞行,他身有法力,也用不了许久就可以赶到了,念真却说要五年,莫非他是要自己二人陪他步行不成?
见他二人看着自己,念真说道:“以贫僧脚力,也用不上几个月就能回去。一是寺内有法旨,游方之人不得使用法力,全凭步行。二是沿路均需了解人间疾苦,救苦扶难,方显我佛慈悲。”
“要是我们拿不到舍利呢?你还回寺吗?”苑芷带着不满的语气问道,长安皱着眉看看她。
“如果不能取回,贫僧唯有身祭舍利,以示赤诚礼佛之心。二位道长修为身后,必不致令念真失望。”念真说得坚定无比,要是拿不回舍利,他就打算自杀献祭了。
念真话里话外的意思,带着恭敬,挤兑得长安毫无推辞的余地,这念真是生恐舍利拿回来之后再生变故,让他和苑芷给他做护法使者啊。见长安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苑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念真则难得的露出笑容。
苑芷心中不禁大骂和尚坑人,念真倒是我佛慈悲了,自己和长安说不定要搭上性命,侥幸夺回舍利,也要搭上五年时光。做了善事都是佛祖和念真的功劳,自己二人却是出力不讨好。
说话间天光大亮,已经有上香的信徒陆续过来,掌柜的也和几个人相伴走近。
众人路上已经遇到了出寺回家的人,听闻神牛寺僧人已被全部诛杀,有人还不能接受,指着长安和苑芷说他们乱杀佛爷,不得好死之类的咒骂,让他俩见识了什么叫冥顽不灵。
由着掌柜的和原本佛恩寺的僧众对众人解释,更换匾额等琐事,长安二人也不过问。
“贫僧就在佛恩寺静待二位道长消息了。”念真实力低微,又不能施展法力,跟长安二人前去拿回舍利根本不可行。长安听他如此说,也唯有点头答应,让他静待自己回来。
长安情知苑芷不愿意自己把她留下,他也不想苑芷一个人待在望花镇,这次都没提让苑芷留下的话,苑芷颇洋洋得意的看着长安。
神牛寺总庙距离佛恩寺五千里,与灵山方向相反,长安和苑芷隐身飞行,不过大半天,已经来到了总庙外围。天色已黑,二人就寻了个无人空山,将就着过了一夜。
长安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灵髓和元气,即便赶路也不耽误修炼,苑芷则修炼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他们来到了总庙山下。远远望去,总庙建在一座青山之顶,占地近百亩,宽阔的青石台阶从山脚一直铺到庙门口,万级台阶蜿蜒而上,仿若一条青龙盘玉柱。庙内房屋高大巍峨,红漆碧瓦,尽显佛家气派。
长安和苑芷在山脚下装作进香的人,听着周围人的言语,根本没人提起佛祖舍利的事情,这也在意料之中,神牛寺新得了舍利,毕竟是抢夺而来,不会大张旗鼓的宣传。
长安二人随香们进庙绕了一圈,将庙内情形一一记在心中,思量着对策。总庙是什么实力,他们一无所知,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拉着苑芷,二人下了山,直奔最近的一处大镇,叫做溪东镇,镇外有一条溪水从神牛寺山中流下,绕镇半周而去,故而得名溪东镇。
镇内僧道皆有,人流稠密,善男信女多手持佛珠,与望花镇大致相仿,只是牲畜都被约束在栏内,比望花镇清洁整齐得多了。
打探消息无疑在酒楼茶肆最为方便快捷,他俩选了一个比较繁华多的酒楼,挨着一大桌人坐了下来,只听他们闲聊。这一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着光鲜,看着就是进香回来的一家人。
“若说这神牛寺,佛祖显灵十分灵验,上次听孙掌柜的说,他家儿媳久婚未孕,到这神牛寺进香一百两,停留一夜吃斋礼佛,回去不久就有孕了,转年生了个大胖小子。”一个奶妈模样的老妇,正口若悬河的说着。
长安来自地球,对于神佛显灵的事情有一种天生的抗拒心理,自己修炼后,便明白所谓的显灵,都是有修为的人从中做法而已。比如这让久婚未孕的女子怀胎,那是只要有些修为的修士就可以做到的。听这奶妈如此说,那孙掌柜儿子头上不免绿油油的戴了个帽子。
“神牛寺高僧佛法精深,菩萨心肠,那也是不必说的了,我们且不要谈论才是,不免冲撞了佛祖,徒惹祸端。”老夫人毕竟老成持重,打断了奶妈的话,不许众人在酒楼之内讨论。众人只好闭口不谈,转而讨论一些风情见闻之类的。
苑芷已经点了牛肉鱼肉等精美小菜,好不容易有机会解解口腹之欲,吃得眉花眼笑,几小口桂花酿下肚,小脸变得绯红起来,愈显得花枝娇艳。
“这位老丈,长安有礼,在下想打听一下神牛寺的灵验与否,还请老丈赐教。”长安在旁听了一会,见这家人尽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不再提神牛寺,眼睛一转,计上心来,随即离座朝一位老者作了个揖,口中唱诺请教。
那老者应该是个管家一类的,陪着女眷出来进香,衣着讲究,气度不凡,这家人明显是大富大贵之家,举止之间很有修养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