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之前燕北凊叫我前往羽庄通知黑多的事情告诉了玉衡,可是玉衡却告诉了我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燕北凊他是故意让你先出宫的,其实他早就通知了我,要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正在吃着油条的手停了下来,老嫪此时也默默的退了出去,只剩下我和玉衡两个人。
我带着些不可相信的口吻,“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燕北凊他知道自己出不来了,是不是?”
“不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你不知道当时燕北凊被念笙救了之后,羽庄内部就乱套了,现在羽庄实则已经名存实亡了,我这些天也一直在处理这事,是北凊他拜托我的。”
这也就是说实则燕北凊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羽庄已经是一个空壳子了,但是却只瞒着我一个人,他又一次骗了我!
“那现在羽庄到底如何了?”我不相信就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了。
玉衡说,“羽庄如今是两派势力,一派是支持燕北凊的,另外一派除非燕北凊坐上这皇位,否则他们就只是无用之人,这件事情 凊其实早就料到了,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他的决定的,还有北凊十天前特意出宫来见过我,他说让我一定要护住你,至于他会有法子。”
我埋着头不再说话,可是心里面却知道燕北凊要想全身而退比起之前怕是更难了,可事到如今我除了相信他还能怎么办呢。
到了下午的时候,老嫪带着我去看了丝丝,她现在身子好多了,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那种从内里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辉是骗不了人的。
见到我来,丝丝想下床,我连忙按住了她,“你这身子还没好呢,先别动了。”
“王妃,谢谢你,我听当日的大夫说了,要不是你想出那法子来,怕是我和悔儿都活不成了。”
“你真给她起名要悔儿了?”
丝丝点了点头,“这是她亲爹留给她的名字,虽然莫城消息封的紧,可是我知道他已经不在了,在押送的途中自尽了,南鸢,我谢谢你,哪怕闫海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可你最后却是唯一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我谢谢你,不至于让他连个安息的地方都没有。”
以前我不知道丝丝的事情,只觉得她是个狡诈的女人,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对她的态度也改变了。
“等你好了,你可以去看看闫海,他也想见见这个女儿的,丝丝,你真的很坚强。”这不是我对她的吹捧,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丝丝此时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女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要是没有这个孩子,我觉着我是没法活下去的,以前我没法理解那些做了娘亲的人,现在轮到自己了,这才明白为什么做了娘亲之后,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对了,你现在和王爷如何了?”
我惨笑了一下,“不知道,我有些后悔让他夹在我和他的亲人中间,如今的他已然没了选择。”
丝丝显然不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不过她却告诉了我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
“南鸢,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我点了点头,“当然,我和你本来就是年纪相近的,叫我名字没关系的。”
“你知道吗,当初我被闫海送进了王府,我们是一群十多个姑娘一块进府的,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我已经爱上了闫海,恐怕我真的会爱上王爷。”
“因为他长得帅吗?”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但凡是个看脸的姑娘,大部分都会看上他吧,都说红颜祸水,可要我说这男色如今才是正当道呢。
丝丝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你不晓得当日有个女子身形和你极像,王爷看到她后都愣了一下,随后却红了眼,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到了王爷,直到后来见到霏蕤郡主,也就是当日你假扮的那个郡主,那个时候我还以为王爷爱的就是这个郡主呢。”
这些事情燕北凊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当时我和他的关系可以说是冷到了冰点,当时我将他伤得那般重,可以说连一丝丝的希望都没有给我们留下,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坏呢。
同丝丝聊了一阵之后,老嫪就来找我了,他刚才送我过来之后就先离开去买东西了,想不到这么快就过来接我了。
“丫头,快躲起来,等会有人会到这边来查人,丝丝姑娘,还麻烦您帮帮忙哦。”
老嫪的话说的我一头雾水,我完全不清楚现在的情况,等老嫪把我藏到衣柜之后,这外面的吵嚷声就传了过来。
这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我屏住呼吸不敢随意动弹,因为我透过衣柜的缝隙看清楚了外面的情况,是皇宫里的侍卫拿着我的肖像画找过来了。
“我问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女的,是个怀孕的妇人,她是朝廷要犯,窝藏逃犯可是要一是同罪的!”
因为这侍卫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连带着原本睡着的孩子都哭了。
“官爷,我这女儿刚生完孩子,身子还虚弱着呢,我们怎么可能和什么逃犯有关联啊,这逃犯是不是杀过人啊,如果我们看到了去报官,是不是有赏银啊?”老嫪这家伙一看就是个老油条了,他这表现的完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而那侍卫环绕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就准备撤退了。
只不过这离开之前还特意同老嫪和丝丝留了话,“这女的就是昨天晚上杀了两个死囚犯的罪魁祸首,你们要是见到了,立马去官府报案啊,不过切记不能伤了她,这可是要犯!”
“那不能,那不能,都杀人了,我们哪里敢随意招惹啊,官爷慢走啊。”老嫪陪着笑脸将这些人给送了出去,等到他们彻底走了之后,我这才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丝丝说,“南鸢姑娘,您怎么成了杀人犯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我说,“丝丝姑娘,我怕是最后一次来见你了,你自己保重,闫海的目的在城外五里坡的一个朝南方向,很显眼的。”
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同丝丝解释了,老嫪给我带了一顶草帽,说是这样伪装会好一些。
“拜托,谁大太阳的带一个斗笠,我这样更显眼好不好,现在怕是哪里都不安全了,这皇帝老儿是想把我当成人质啊!”
现在要抓我的人可是莫城最大的头头啊,我要是不离开,怕是对燕北凊而言就危险了。
“去找北溪吧,没人会想到你会去那的,莫城现在怕是到处都是抓你的人。”老嫪的这话说得不错,如今我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好在丝丝这里离燕北凊那倒也不算远,而且一路上有老嫪的保护,倒是没叫人抓了去,等我们到了北溪这后,老嫪直接大摇大摆的带着我走了进去。
“你怎么可以随意进出啊,厉害啊!”
老嫪说,“我这是沾了我师兄的光,我师兄这些日子都在这里给燕子拓治病,我也跟着来了好几趟,所以这守门的都认识我,不过他们不认识你就是了。”
老嫪带着我进去之后,我低着一个脑袋,就怕被人给看见了,随后这老嫪的师兄也就是神医冷煜和北溪以及燕子拓出来了。
我想皇帝要抓我的消息他们也都该有所耳闻了,所以当北溪看见我的时候,满脸的吃惊,“南鸢,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吧,确实是你杀了冷立信和龙施烟吗?”
“北溪,不是我,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你先跟我走,现在不能让更多的人看见你在这,否则你就不安全了。”幸好,北溪是相信我的。
冷煜神医见到我后,只是非常慈祥的笑了笑,并未问我发生了何事。
他们一群人在外面的大厅坐着,而我就跟着北溪去了她的房间。
进了房间后,我就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北溪,北溪听后倒抽了一口冷气,“想不到,皇上居然想利用你来挟持北凊,南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我脑子很乱,我不知道,昨天燕北凊只说让我安心,他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可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全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范围,我其他的倒是不怕,就怕这个孩子会有危险呢,再有三个多月,他就可以出世了。”
我摸着肚子,心里面充满了不安,北溪此时最能了解我的感受,她抱住我之后拍了拍我的后背,“没事的,你和北凊都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现在一定能否极泰来,我想不到这里面居然还有我爹的事情,他这个老顽固,我真是拿他没办法,南鸢,我希望你也不要怪他,他对北凊比对我还要好,他是真的把北凊当做亲生儿子对待的,我想他现在只是有些没想通罢了。”
这戍王可是北溪的亲爹啊,我还能怎么说呢,我只能点了点头。
好在在北溪这我倒是很安全,玉衡在当天晚上来北溪这见过我一次,他告诉我他已经进宫过了,也见过了燕北凊,现在燕北凊在同皇上的博弈棋局上占了上风,因为我不见了。
“玉衡,如果你还能和燕北凊有所联系的话,麻烦你告诉他,只要他不出来,我绝对不会离开莫城,这是我当时答应离开他的唯一要求。”
其他事情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不行,我不能再冒险了。
玉衡明白我的意思,他说,“放心吧,北凊已经想法法子了,明天念笙就要离开莫城了,你坐念笙的马车离开,而燕北凊三日后就可以彻底离开皇宫了。”
“玉衡,你说的是真的,不对,你是不是联合燕北凊诓骗我来着,我不见到他,绝对不走!”
此时玉衡被我的话给逼急了,他有些动气,“我这辈子骗谁也不会骗你,我没法对你说谎的!”
“对不起,我,我口不择言了,玉衡,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管我的,我没办法报答你的,你知道我……”
我话都没有说完,玉衡便急急打断了,“我知道的,等你和北凊彻底自由安全后,我会离开的,我不会给你们带来困扰。”
这一刻,我觉着我又做了一个恶人,虽然心里面想着要推开玉衡,不再和他有任何过多的牵扯,可是事实上我还是要依附于他才能生存下去,我觉着自己好卑鄙,以前我口口声声骂龙施漓,说她仗着玉衡喜欢她,她就可以一次次的利用玉衡,但是现在的我和当初的龙施漓又有什么区别呢,我鄙视这样的自己。
见我没有说话,玉衡最后告诉了我一件事情,“南鸢,你应该还记得,当初老嫪和你说的话,他说你和你的孩子有可能会九死一生的,这个事实到现在也是没有改变。”
其实我一直记得这个事实,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完全将这档子事给遗忘了,“老嫪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你实话告诉我就好,我可以挺住。”
“别这么紧张,本来他说你这几个月都会有生命危险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仍然好好的,在你安全产子之前,我会和他一直呆在你身边的,我只是告诉你,这最后的几个月,你不要再乱来了。”
看来玉衡还是不放心我,我非常认真的看着他,“放心,我就算不重视自己的性命,可这个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晚上,我是和北溪一起睡的,我的心情有些忐忑,有些不安,总觉得未来的事情太不确定了,燕北凊真的能离开吗,我和他真能一起过普通夫妻的生活吗,我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