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榴被拖下去之后,安娘也放开了被按住的侧妃可儿,这可儿什么话都没说便哭丧着脸跑了下去,而在一旁站着的其他女人居然全追着这个什么侧妃离开了,丝毫没有给北溪半分面子。
“太子妃娘娘,您也太好说话了吧,让人站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你怕是都肯的吧!”
我此时有些气恼,就好像我的好朋友被人欺负了,但是她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的北溪让我无奈,让我气恼,也让我觉着有些心疼。
安娘此时拉了拉我的衣袖,我知道她的意思,她觉着我说话太过直接了。
“郡主殿下,昨天你来的时候说是看中了我的那个香包,我昨晚连夜给你赶制了一个,此事给青王府和郡主都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就用这香包表示歉意可好?”
看来北溪是有话要对我说,我点了点头,随后对身后的几个人说道,“你们都别跟着了,我同太子妃有体己话要说。”
这时候慈安和阿惢还有那个跟着保护我的小厮却齐声反对了起来,“郡主殿下,王爷说了要小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您,万一您出了什么事,叫小人如何和王爷交代!”
慈安也连忙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不如让慈安跟着郡主吧,这香包啥的女儿家也都是懂的。”
而阿惢却是更直接,“小姐,阿惢可是从小跟在您身旁伺候的,什么事情阿惢都是要跟着才安心的。”
我了个去,这些家伙要是跟着,那北溪怕是没法把她的心里话同我说了吧,我佯装生气,“这是在太子府,不是菜市场,本郡主若是出了事,第一个牵连的便是太子爷,所以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容许我在他的地盘上出事的,你们就放心吧,要是再多嘴,等回了王爷,我叫安娘给你们一人煮一碗莲子心的银耳羹!”
见我把在一旁毫无拦阻之意的安娘给抬了出来,安娘便连忙帮着我拦下了这几个人,慈安是最聪明的一个,她知道我这话的意思,于是就不跟了,而阿惢和那小厮最后也只能作罢。
我这的人不跟着了,但是不代表太子府的人不看着了,所以等我和北溪进了她的房间后,她便突然将桌上所有的杯碗茶盏全扫在了地上,这声响过于响亮,把在外面看守的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她们便全闯了进来。
“郡主殿下请息怒,这件事情还是要等太子爷回来才能定夺。”
看来北溪不单单是有话要同我说,还是有事情要我和她去做,而且这事还不能被人发现了。
“太子妃娘娘,你该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一个香包就可以息事宁人吧,这事必须得让太子殿下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就赖在这太子府不走了,到时候事情闹大了,谁的脸面都不会好过!”
“还不快去把太子殿下找回来!”北溪对着这些下人高声说了一句,随后这些奴才便立即出了屋子。
看来这守着的人是都暂时走了,这时候北溪便快速拉着我,然后带着我离开了她的房间。
在她兜兜转转的带领之下,我们两个终于到了她要带我来的地方。
她带我来的是一处墙角之下,这墙角下俨然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之前已经断气的阿榴。
“南鸢,你把这药丸给她服下去,我得给她施针,半个时辰内说不定还有救。”
原来北溪要救这阿榴,我赶忙打开了这瓶药罐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颗药丸给阿榴给塞到了嘴巴里面,随后我用两指在他的鼻端试探了一下,虽然气息很弱,但是她没有死这是事实。
只是她现在是昏迷着的,完全没办法吞咽,直到北溪用随身携带的银针刺中她的穴位,她终于有了反应,然后本能般的将那药丸给服了下去。
“北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水有问题,是你调换了那毒水是不是?”
北溪此时已经施针完毕,正在给阿榴处理胸前的伤口,“是的,昨天晚上我偷偷跟着燕子拓,然后知道了他要阿榴将罪名全推到燕定宸身上的事情,也知道他要阿榴说完这一切之后就服毒自尽。”
我一直知道燕子拓是一个歹毒之人,只是想不到他会这么决绝,这个阿榴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爱慕他的人,他利用她做事,一旦她出了纰漏,便要将她像扔垃圾一样随意丢弃,我不禁看了北溪一眼,我心中的想法怕是得跟北溪说了。
“我已经给她简单处理了伤口,只不过她这些日子必须得静养,所以等会你得找个借口把她给带走,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可怜人,只不过一时被情所困罢了。”
其实我知道北溪是不想燕子拓再造杀孽,只是如果北溪再这样一直呆在燕子拓的身边,怕最后真正被杀的那个人就是北溪了。
“北溪,原本我是想利用几天后的聚会帮你把儿子弄回来,但是现在我有了新的想法,我想应该先征得你的同意。”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北溪,可是北溪却仍旧有一些犹豫,“我再想想,南鸢,你让我再想想好不好。”
这被情所困之人何止她阿榴一个人,北溪怕是被困得更深才是。
她与燕子拓有着年少之时的感情,而后又阴差阳错般的经历了那么多,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这些都是她所无法离开燕子拓的羁绊所在,只是若有一天燕北凊和燕子拓彻底站在了你死我亡的决裂时刻,那么北溪该怎么办,一边是她的兄弟,一边是他的夫君。
北溪找了一个信得过的下人将阿榴给看着,说是等会我的人会把这女子带走,除了我的人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到阿榴。
这么一下忙碌,身上都起了不少汗珠,我只觉着自己的身子虽虚弱,可是却一点都不怕冷,这风一吹反倒觉得舒爽异常,现在可是末秋季节,像北溪都穿了三件衣服,而我穿两件还觉着热。
这燕子拓居然真的被这些下人给找回来了,我也是真的好奇他之前到底都去了哪里,居然连这种场面都要交给北溪处理。
“太子殿下,阿榴说她是前太子的人,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燕子拓喝了一口茶,“既然说是前太子的人,那叫她与其对峙便是,届时就可以知道孰是孰非了。”
呵呵,这燕子拓就是料定了阿榴已经死了,所以现在才这般镇定自若吧。
“可惜啊,阿榴自裁了,这事情好像到这就成了无头冤案了,这太子府的令牌前太子怕是真的会留有几个,到时候他也完全可以说是太子您栽赃陷害的。”
“自裁了,看来是认罪伏法了,看来以后还得劳烦郡主多多收集一些关于前太子的罪状,若有需要的那一日本太子必定做你的证人。”
燕子拓,你想这样轻而易举,轻描淡写得将这件事掩盖过去,不过我为了之后的事情,现在也得先配合着他的语气往下走,“太子殿下,霏蕤只是一个弱女子,这件事情我还得回了王府同青王爷说上一说,这阿榴毕竟想害的人是青王不是我,所以我今天过府也只是替青王办事唯一,而且我想青王爷大概会念着骨肉血缘之情压下此事,只是阿榴的尸首得由我带回去,说不定在她身上我还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我想太子殿下总不会阻拦吧。”
这件事情我还能怎么调查,除非阿榴跳出来把燕子拓给供出来,但是她都愿意为了这么个负心汉去死了,想必即使活了也绝对不会说出实情的,所以我只能言语上威胁一下燕子拓,但是他的小辫子我是没法抓到的。
燕子拓摆摆手,做出一副可以没问题的姿态,而我便立即转身对北溪说话了。
“对了,太子妃娘娘,谢谢你送我的香包,另外,三天后的聚会就得劳烦你了,太子殿下若有兴趣到时候也可一同前往。”
离开之前,我让保护着我的那个小厮去把阿榴给接出来,然后小声叮嘱他,“不管人死人活,你都不要害怕。”
“郡主放心吧,奴才跟着青王上阵杀敌过,这死人堆都看到过,所以不会害怕的。”
额,这死人你不怕,若是活人怕是你得被吓一大跳。
果然,等他抱着阿榴出来的时候,那眼神有些不对劲,像是有话要对我说,可是却又不敢说,这时候在他怀里的阿榴突然发出了声响,好在他眼疾手快,连忙哎呦了一声,这才蒙混过关。
他一路抱着阿榴在走,而我们的马车却是用正常速度驶离而去。
马车行了一段路之后,我便叫安娘停了下来,然后等了五六分钟,总算是看到了那小厮的身影。
我飞快的下了马车,阿惢也跟着我一块下了来,而慈安想下来我却拦住了她,然后转头告诉安娘,“你和慈安先回府,我大约过一两个时辰便回去。”
安娘点了点头,随后便驾着马车离去了,而那小厮这会子总算是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看他不急不喘的,身子骨倒是好得很。
“郡主,这人,她好像没死。”
“嗯,我知道,我们先不回王府,你带着她跟我去一个地方。”
这地方距离玉衡的栈不远了,但是这么一个人被抱着去栈,总归是不太好的,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阿惢,你同她的衣服换一换,然后你从后门进那栈。”
“就在大街上换啊,这不太好吧,我,我毕竟是个姑娘啊。”想不到平常大大咧咧的阿榴现在倒是难为情起来了。
没有时间再磨蹭了,我便直接把我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让阿惢带着他先去找玉衡。
他们走了之后,我便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我这边,我就用最快的速度往那栈赶了过去,然后从后门口上去了。
等我到了的时候,见阿惢正往楼下四处张望,看到我便立马冲过来,“小姐快走,老爷在屋里等着你呢。”
这阿惢用得着这么高兴吗,我也是无语了。
走进屋内却见玉衡正在给阿榴把脉,而在玉衡的身旁站着一个和我相同长相的女子,不对不对,应该说是和她相同长相的我才是。
那人见到我倒是也不惊讶,倒是这抱着阿榴过来的小厮一副活见了鬼的神情,我冲他笑了笑,“你去外头等着吧,可以点些吃的喝的,这位大爷付账。”
我把双手朝着玉衡一摊,玉衡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从腰封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我,我接过然后塞到了那小厮手中,那小厮摸了摸脑袋一副还没弄清楚的神情,然后就退了出去。
“玉衡,她怎么样,能活吗,北溪给她施了银针也上了药,应该可以活下来吧。”
“你这人,不知道现在天气几何吗?只着一件怕是不想身子好了!”玉衡突然之间严肃了起来,我还真是不适应这般语气的他。
阿惢在一旁赶忙送上已经从阿榴身上扒下来的我的外套,我便连忙穿上了,此时原本一直没有说话的霏蕤郡主终于开口了,“你就是代替我进入青王府的那位女子?”
“嗯,是啊,你现在身子好些了吧?”她虽然是站着,可是看她的脸色还是有些泛青,估摸着身上的毒还没完全褪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身体好了没,她反倒是问我叫什么名字,“南鸢。”
“原来,你就是南鸢。”
这意思感情她早就听过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听和扇同她说的,还是听玉衡和她说的。
“玉衡,霏蕤郡主的毒快解了吗?”若是她快好了,我得把这事尽早告诉燕北凊,不管怎么说霏蕤郡主是吉徊派来同他和亲的人,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恐怕我和燕北凊想全身而退也是不容易的,而且我也要把我和燕北凊已经和好如初的事情告诉玉衡,这件事情不能再瞒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