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燕北凊的怀中呆了一阵之后,燕北凊便拉着我的手往他的副营帐走了回去,等进去之后只见量将军笑盈盈的看着我们,一副我懂得表情,我连忙把手从他的手中撤了出来,然后把藏于袖间的剑穂给拿出来,可不知是不是我太兴奋的关系,这剑穂没有掏出来倒是不小心把藏着的袖箭给按到了,随后一支暗箭快速的朝着量将军而去。
“小心!”
几乎是瞬间,量将军立马将身子一动偏向一旁,而那只暗箭就直挺挺的插进一旁的营帐帘上,我觉得我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量将军,对,对不住啊,我没想到会碰到这袖箭,真的对不起啊。”
要是量将军真的被我这暗箭伤到,我怕是万死难辞其咎了,这好好的元帅打仗没出事却被我给弄伤了,这事可了不得了。
“无妨无妨,好在老夫躲闪及时,否则怕是要贻笑大方了,只是想不到青王妃要给我的惊喜却是这个,哈哈。”
我尴尬的摸了摸脖子,然后先把手上的这个袖箭给卸了出来,再把那个剑穂递了过去,“这是沈一亲自做的,她说务必让我交给你,她才安心,量将军,以后咱们回了莫城能不能不把这事告诉沈一啊,不然沈一怕是要找我拼命了。”
好在量将军是个大度的人,我把剑穂给他之后他就收入了囊中,不过转而却是看向燕北凊,“你这青王妃还真是出人意表,看来平日里你也疲于接招吧,老夫也不在这碍人眼了,你们小两口想必也有很多话说,我就先走了。”
燕北凊恭敬的将这量将军给送了出去,转身看向我本是严肃的样子,我还想着刚才那事估计他生气了正准备讨饶,不想不过一刻燕北凊就憋不住了转而笑了起来,“你啊你,一天不闹腾就闲不住。”
看来他没生气,那就好那就好,这刚见到面要是闹了个不愉快那可不好办,燕北凊朝着我走了过来,我以为他是要问我怎么会来找他,不想他却是将我抵在了一旁的椅凳之上,然后低着头就亲了上来,原本我也想同他亲热一番,可他估计许久未收拾自己的了,这脸上居然长出了些许扎人的小胡子。
“等等。”我伸手将他给抵住了,他有些疑惑看着我,我伸手摸着他的下巴,指腹触肤,带着点挑逗的意味继续说道,“你这有多久没刮胡子了?”
“大约五六天,怎么嫌弃了?”
我自然是不会嫌弃他,“是嫌弃啊,嫌弃你这样更撩人了。”说完伸手将他拉得更近,随后与之气息混合,大概是长久的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舒缓,唇舌相抵,我们两个人都似乎想把自己的感情通过这样的欢好传递给对方,一吻完毕,燕北凊却突然将我抱了起来,这孩子要不要这么着急啊,好歹我同他先拉拉家常才对啊。
但是过了三四分钟后我才知道我想多了,燕北凊只是将我放到内帐的牙床上,随后说道,“鸢儿,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这燕北凊生气的时候就喜欢这样一本正经的和我说话,语气很柔和就像在问我晚饭吃过没一样,我立马佯装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拉着他的衣袖,“北凊,我这一路辛苦颠簸才算是见到了你,你让我再抱抱好不好。”
“少来这招,我问你你是怎么逃出莫城的?”
得,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我们这位青王爷可是从来不会含糊,我只好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不过我特意跳过了吃假死药痛得半死的事情,只说我是假装昏倒,然后皇后怕担责任最后只能让我回到了府中休养,至于在路上发生的事情我只挑了好玩有趣的,以及我美女救美女的英勇事迹。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我是听说你同量将军在这边出了事情,所以才想立刻见到你,燕北凊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像傻瓜似的在那里担忧。”
“你吃了假死药对不对,是玉衡帮着你离开了皇宫,你还在华忠阁抄录了一个多月的经文,原因是忌惮太子,是与不是。”
我的娘,这个燕北凊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他是有千里眼顺风耳吗,不对不对,在莫城那里唯一一个知道这些事情又会告诉燕北凊的就只有玉衡了,看来是玉衡写了信给燕北凊了。
“你既然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我啊,我好不容易历经千难万苦才见到你,你却像审问犯人一样对我,燕北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我这句话说出口之后燕北凊明显脸色不像刚才那般严肃了,“我记得我说过,你不可以再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达到任何目的,那个假死药我之所以先前留给你,是让你在无法活命的前提下才能服食的,不是让你用来金蝉脱壳的,那个东西入体之后有多折磨人你当我不知道吗?”
燕北凊的话说的句句在理,但在理不代表我认同,“可是你失踪的时候就是我快无法活命的时候,燕北凊,你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也知道吃了那玩意会痛得半死不活,可是我都没有责怪你,你凭什么责怪我,就凭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吗,你这是性别歧视,你既然这么不高兴我擅自做主,那我现在马上就走!”
说完之后,我便愤然起身,而燕北凊却死死抓住我的手,“鸢儿,我爱你。”
这个人怎么不按照套路来,此时他该说的不应该是我错了之类的话吗,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么肉麻的话来,不过他这几个字说出口后我这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我慢慢转过身子去看他,见他此时眼里尽是深情,这一看我就不自觉走了过去抱住了他,算了算了都老夫老妻了,我就原谅他了吧。
“鸢儿,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这句话是在我俩羞羞之后燕北凊吻着我的头发说的,我俩如今都是坦诚之身相拥着,他灼热的体温源源不断的包裹着我,此刻的我只觉得这趟来得真好,都说男人被满足之后会很好说话,我想着我要不要就趁着此时试试看。
“北凊,我这几天想同冷泗学医理好不好。”
“好。”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不过燕北凊紧接着就亲着我的耳廓说道,“不过我觉得你这几天不会有力气的。”
“切,燕北凊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虽然我舟车劳顿万苦千辛才来到这,但是我只要睡一晚就能生龙活虎好不好。”
不想我说完这句话后,燕北凊却轻笑了起来,而我到了后半夜总算是明白他先前那一句话的意思,什么被满足后的男人很好说话,燕北凊完全就是个例外好不好,他口头上说着好,可我确定未来几天我肯定是没有力气的,燕北凊,你这个腹黑boy,我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看上你的,大概只是因为我颜控吧,颜控害死人啊,唉!
次日清晨,我是被琨曳叫醒的,我正想着让她先出去,我先穿好亵衣亵裤再说却不想我刚抬手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穿好衣裤了,估计是燕北凊起床之后帮我穿戴的吧,这样想着我的脸就红了起来。
“王妃,您这脸色自从出了莫城之后就没这么好过,看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琨曳之前说喊我名字还是不大习惯,最后还是喊回了王妃,我也就随着她去了。
这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怕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吧,我瞧着琨曳昨天同冷泗见面之后整个人也是出于发春的状态中,看来我得好好盘问一番了。
“琨曳,你同冷泗是不是好上了?”
我这人一旦问到八卦这种事情,用的词汇就会很干脆很直白,我这一问琨曳的小脸立马红了起来,只是她却连连摆起手来,“没有没有,我同冷公子只是朋友关系,何况冷公子的心里一直有的是烨王妃。”
这解释的也太南辕北辙了,一下说朋友关系,一下说冷泗心中有北溪,琨曳从来不是个说话没有逻辑的人,可她今天这么不正常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她想要掩饰什么事情,而这事情又是不能被我知道的。
“琨曳,冷泗、北溪还有你都是我的朋友,北溪同燕子拓虽然终有决裂的那日,可是冷泗同她也是绝无可能的,有时候眼前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的,何况冷泗对你并非完全无情,否则昨天他也不会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后就立马出去寻你了,另外你们昨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冷泗那个话痨居然一路上都没吭声过。”
见我把话说到了点子上,琨曳也知道瞒我是瞒不住了,只好闭着眼把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我,我听完之后心里却是更加确定冷泗对琨曳怕是有情了。
“王妃,你可绝对不能拿这件事情去逼迫冷公子对我负责,我不怪他,他也只是无心的。”
这件事情急是急不来的,再怎么样也要等打完仗之后回了莫城再说,我点了点头表示不会为难冷泗,何况如果我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到时候难看的是琨曳。
等我吃了早膳之后我便和琨曳一起离开了营帐,燕北凊现在怕是在和量将军他们在一处,我要是过去打扰他也不好,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雪,这外面倒是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我瞧着好多士兵正往一个普通的营帐内赶,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拦住了一个也打算往那赶的士兵,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个营帐里面有几个识字的士兵在那,现在刚好是双方休憩的时刻,所以都想写一封家书像家里面报平安。
我同琨曳也走进了那个帐篷里面,不想这么个小小的帐篷居然挤满了人,见到我便打算给我行礼,我连忙示意不用。
“娘,我们如今打了胜仗了,正在休息,等明年开春或者立夏的时候,儿子就回来了,另外家里的老母鸡生了鸡蛋的话就不要拿去卖了,您一个人在家要多保重自己。”这是其中一个士兵口述然后会写字的士兵代为撰写,见这会写字的士兵三两下就写完了这封信,随后就装到了一侧的黄纸信封内,接着又在这上面写了详细的地址,这写字的士兵好像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道,“你家只有你娘亲一人了吗,还有我这信寄到谁给她读信啊?”
“这不担心,我家隔壁的王大叔识字,不过出来前我娘说给我找到一个好姑娘了,等我回去就可以成亲了。”这个士兵脸上满是欢喜的表情,我看着也觉得心生欢喜,我看了看这会写字的就三个人,可是这里面估计站了几十人,而且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怕是写到天黑都不能写完呢。
“我可以帮你们写信吗,只是我的字写的丑,你们可别介意啊。”
“王妃愿意帮我们写,那是我们的荣幸啊,当然可以啊,先前青王得空都会帮我们写,说不定这会儿也会来呢。”
原来燕北凊之前也干过这事,这算不算我同他的心有灵犀。
“在我娘子面前说我什么坏话呢?”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燕北凊此时正从外面进来,而这些士兵见到燕北凊后都很恭敬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道来,我招手让燕北凊坐到我的旁边,他却坐到了离我最远的地方,等他坐下后才说了一句让我无比害臊的话,“坐你旁边,怕是要分心。”
他这话说完之后,营帐内的这些士兵一个一个都跟着起哄,为何我觉得他这是故意在调戏我,丫的,这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我和燕北凊在这里大概呆了一整个早上,我这字写得不大好看,但是为了能多写几封,我也没顾得上质量,帐篷里的士兵越来越少,眼看着也就还剩下几个人了,而此时燕北凊那已经没人在他桌前了,他也就停了笔走到我的身边,他这不过来还好,一过来我就立马伸手遮住了眼前的字,要是被他看到了怕是得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