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等到宋霭的情况好了一些之后,燕北凊便叫人将她抬回了青王府,而他还得和太子处理今日行刺一事,回去前,他叫我安心,不要担心他,我也只能都一一答应。
等回了王府之后,我便让人给宋霭单独安排了一间超大的豪华房,又把之前太医开的药方给了管家,让他连夜把这上头所有的药材都去买齐。
好在离开皇宫之前,太医有给两副现成煮好的药汤,我亲自给宋霭温了药,又让慈安把宋霭从床上给扶起来,然后给她喂着药。
我瞧她虽有些昏迷,可眉头却是一刻都没放松过的,喂进去的药只吞下了一些,大多数都吐了出来,到最后我这手中的药几乎都是滴在棉被之上,我只好作罢,刚放下汤碗却听到宋霭突然大喊了一句,“王爷小心!”
听到宋霭的话,慈安气得想将她给扔下,我连忙按住了慈安,“小心些,宋霭如今可是你主子的救命恩人。”听到我这话,慈安只好手脚小心的将宋霭给慢慢放回床上。
我探了探宋霭的额头发现好在没发高烧,她后腰的伤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了,在她躺在床上的这些日子我都得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不管她刚刚是无意识还是有意识喊出来的,我都只能忍着。
“慈安,你等会从府里挑两个机灵的丫头照顾宋霭,务必保证她的伤势不会恶化,一旦有情况马上来告诉我。”
慈安似乎有些不乐意,噘着个嘴道,“王妃,这姓宋的小蹄子不就是替主上挨了一剑吗,这也是做奴才应该的,您何必这么小心。”
“好了,小点声,你这话对我说说就算了,可不要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去,不然还以为是我这做王妃的气量小,你记住了,往后你对宋霭可不能再随意了,我也乏了,你先退下吧。”
见我有些不高兴,慈安也就没再多说,俯身便退了出去。
已经到了三更天,可是燕北凊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群刺客的事情比较棘手,我坐在一旁的椅凳上等着他回来,却不料等着等着眼皮子便扛不住了,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后来也不知怎的自己居然睡着睡着从椅凳上摔了下去,这好家伙直接把我的额头都擦破了皮,一摸半手的血。
我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才看到原来现在已经天亮了,想不到燕北凊一晚没回来,这时候慈安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慈安,进来吧。”
她推开了门走进来看到我的脸便惊叫了起来,“王妃,你的额头怎么在流血,我去找大夫!”
“别大惊小怪,我这是自己磕的,不碍事,你帮我上点药就行。”
见我出声拦住了她,慈安只好回来帮我处理着额头上的伤,其实不严重就是这些天怕是不好出门见人了,还是伤在脸上,不过我虽然嘴上说着无碍,不过还是担心会不会破相的,好在照了镜子之后才稍稍安心一点。
在慈安帮我处理好伤口之后我才想起来问她,“琨曳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但刚才又和主上一起出门了。”
“什么?燕北凊回来过?”此刻我也顾不得吃早膳了,便飞奔着去了门口,可到了大门一看哪里还有半分燕北凊的人影,夏管家看到我出来便连忙给我请了安。
“王妃,您这脸没事吧,王爷刚回来但马上就又走了,不过刚走一会儿,要不要奴才去追。”
燕北凊回来过就又马上走了,连回房休息一刻的时间都没有,想来确实是很忙吧,我摆了摆手,“不用了,对了,宋霭的药你昨天买齐了吗?”
“齐了齐了,都是些普通的药材,也不难买,刚才王爷还特意嘱咐我们,让我们好生照顾宋姑娘,先前好像还特意问了宋姑娘如今住的卧房呢。”
夏管家的话让我心头一窒,我有些恍惚,但好在立马回了神,我继续问他,“那王爷临走前去看了宋霭一眼,对吧。”
“是的,去看了,不过马上就出来了,然后就带着琨曳走了。”
原来他回府之后还是有时间的啊,“我知道了,慈安,我们也去看看宋姑娘吧。”
等我到宋霭的住处之时,我见她已经醒了,伺候她的丫鬟正在喂她吃粥,见到我来便赶忙想给我行礼,“见过王妃。”
“你有伤在身,不用多礼了,还有你们几个跟着慈安都先下去吧。”
慈安带着屋内的两个小丫头一起走了出去,还顺带给我捎上了门,这个慈安该不会以为我要关起门来教训宋霭吧,她怕是想多了。
“今天王爷来看过你的伤势,我本来想和他一起来的,可他让我多睡会儿,这才耽搁到现在才来看你。”
听到我说的话后,宋霭并不讶异,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王爷和王妃鹣鲽情深,令人羡慕。”
我自己说的话分明就是谎话,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说了,好像是在骗宋霭,但其实是在骗我自己。
“宋霭姑娘,你也会找到一个鹣鲽情深之人,如今你好好养伤便是,旁的什么都不用想,你哥哥在府中也不必再干苦力,管家会带着他做一些算账之类的活计,所以你们兄妹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王妃,宋霭有一事相求。”
这么快就憋不住了,我还以为至少得再过两日她才会开口。
“你如今是我夫君的救命恩人,别说是一事,就是百事我也会去办,只是宋霭姑娘也是个明理人,自然不会提出什么非分之想才对。”
说实话我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说话还得拐着弯子,这样的我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宋霭咳嗽了两声,然后眼里的泪水便落了下来,大概是牵扯到伤口疼了。
“王妃,宋霭和长兄的命都是王妃的,哪里敢提什么非分之想,宋霭想说的是让王妃带一句话给王爷。”
“什么话?”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宋霭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让我传话可以,但你得告诉我这句话到底是为何意。”
“王爷既然有同王妃说要来看我,那自然该知道王爷来看我所说的话,也自然明白宋霭为何会说这句话。”
好个宋霭,居然在这里等着我,我若说不知那岂不是推翻自己先前的话,若说知道便没法再往下问,这样一来我便只好作罢,也不愿同宋霭多待,便出了门。
接下来,燕北凊每日会回府,可总是能在我知道他回来之前便又匆匆离去,好不容易有一次琨曳没跟着一起去,可我想问琨曳燕北凊这些天都在做什么的时候,琨曳却只是说让我安心,说实话她越不说我越不安心,因为燕北凊同我快有半月没见了,他每次回来都是去瞧一眼宋霭便又匆匆走了,说实话我心中的憋屈越来越大,可却无处发泄。
一日,府中丫鬟的窃窃私语被慈安听到了,回来告诉了我却是让我心中一阵烦闷,原来她们在传的居然是宋霭之后可能会成侧妃的事情,说什么既然王妃的出身是一个丫鬟,那侧妃的出身也是丫鬟也就不奇怪了。
终于,到第十九天的时候,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挠心的日子,我便早早在王府门口蹲守,我就不相信这样都见不到燕北凊一面。
等到寅时时分,一辆挂着明黄火烛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口,而燕北凊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要的是一个真相而不是他对我的解释,所以他一下车我便猫着身子往宋霭的屋子走去,宋霭这有一个绝佳的偷听地点,我藏好之后燕北凊便已经走到这了。
好个燕北凊,这么多天一次都没去见我,居然一日不落的来看宋霭,我倒是要看看你同她到底每日都谈了些什么。
只见他屏退了左右,然后踱步走了进去,宋霭的伤这么多天也已好了大半,她见到燕北凊便急着下床来给他行礼。
“宋霭,这么多天,你还没考虑好。”
“王爷,这可是攸关宋霭能否活命之事,王爷总不能一样都让宋霭得不到吧。”
燕北凊有些为难,我见他坐在一旁半晌没出声,而宋霭却是又接着往下说道,“王爷这么多天都没去看王妃,心中想来也是为难,一边不想失去我这个助力,一边又不想失去王妃,先前我以为你很快就去见王妃,所以就让王妃给你传话,却不想我猜错了王爷的心思。”
“你没和她乱说什么吧。”燕北凊的话带着些疲乏,我好想冲进去问他,但是我不能。
“王妃是个直肠子,若我同她说了,怕是王爷现在没法这般安然吧,自古以来,江山美女都是不能兼得的,我若为了王爷背叛了曾经的盟友,可我又不能得到我想要的,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着宋霭居然上前依偎在燕北凊的怀内,燕北凊立马同她隔开了来,而宋霭居然笑了。
“燕北凊,我还以为你的目标很明确,想不到你战场上杀伐决断,可到了感情上却是这般优柔寡断,我的伤可快好了,若你还不能给我明确回复,怕是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要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