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北溪便对顾染说她昨日错将柳叶桃和别的药物弄混了,那掺杂在木炭中的其实是一种易燃的药材罢了,而那些婢女会晕倒是因为这药物入水后会产生一些的作用,因为北溪之前一直同药物打交道,所以她才会没事。
尽管顾染对北溪的话还存在一些疑虑,不过那些婢女却是只是昏睡了一会儿便醒了,而前来把脉的大夫也并未开药施针,这件事最后便被北溪给忽悠过去了。
这时候凌府的管家前来通报,说是青王前出来纳采了,请了媒妁来向凌府提亲,我想出奇看看燕北凊,但是顾染却拦着我,说这是规矩婚嫁之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
我为了顾染这纳采的说法,原来这是娶妻必过的流程,纳采过后便是问名,就是我的生辰八字,要拿回庚帖后卜吉合八字的,我想我的八字肯定就是燕北凊提前选好的日子,这样一来便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了,而问名之后便是纳吉、纳征、请期和最后的亲迎了,这别的意思我倒是都懂,这纳征是为何意我还真有不解,顾染听我说不明白便给了我一个白眼。
“真该让你多读点书,这纳征就是送聘礼。”
后面又过了两三日,凌母来通知说是两日后便是吉日了,而我就好像还处在云里雾里的感觉一样,一切都不用我操心,凌府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操持,到处都是贴着囍字,小箪也因着帮忙而和顾染开始慢慢亲近起来,她俩本就是最亲近之人,看着她们现在感情慢慢和好,我心里是高兴的。
这日,燕北凊派人送了十里红妆的聘礼,顾染说如今整个莫城都是一派喜庆面貌,人人都在说青王成亲之事,已经成了这几日街头巷尾的谈资了。
我赶忙跑了出去,见府外确实有诸多的物品箱子一件一件往这凌府抬送进来,我知道燕北凊有钱,可也不至于这么有钱吧,难不成他动了那暗库里的金子,不过听顾染说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毕竟青王娶正妃可是天大的喜事。
时间一晃便到了成亲前的最后一晚,想起当时在康王府的时候,那时候嫁给他好像才是昨日之事,却不想我还会再嫁一次,好在他一直都在,而我也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今天的北溪却没有陪在我身边,说是还有很多事要同顾染商议,让我早些入睡,我只要睡得安稳,然后明日精神奕奕的上花轿便可。
而等我回了房之后我才知道北溪为何不陪我一起回来,因为现在这屋内正站着一个我朝思暮想之人。
我几乎是飞扑进他的怀内的,我好想他,不过短短几日未见罢了我倒觉得好像很久很久了,我居然会这么想念一个人,说来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燕北凊,我好想你,很想很想的那种!”
“我也是。”说着他便低下头来牢牢封住我的唇,大概这几日他也同我一样饱受相思之苦,所以他的吻几乎是攻城略地般的席卷而来,他的唇舌在我的口腔内肆意游走,就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我,而我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最后他将我抵在一旁的木窗之上,一手扶着我的腰肢,一手自上而下的游遍周身,我觉得我快疯了,这样的燕北凊让我几乎没法拒绝。
“南鸢,再多等一日,我想把最好的都留在明日。”我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我也明白他想留给我一个最好的回忆,所以最后我只是缠着他多亲了一阵,然后便放他离开了,看着他一个王爷身份还得偷溜进府来看我,心口处的蜜糖像是盖也盖不住似的溢了出来,明日一定会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我殷切的期待着。
燕北凊离开后不久便有丫鬟来唤我去沐浴,我跟着她去了凌府的浴池沐浴了一番,然后便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北溪才回来,她笑着看了我一眼,想必她也知道燕北凊偷溜进来一事,我躺在床上想及早入眠,可却怎么都睡不着,大概是太过亢奋了,最后我居然起来了,想看着天慢慢变亮。
北溪见我睡不着干脆也起了陪我一同坐着,今晚的月亮格外亮堂格外圆,好像在告诉我明天是个好日子,我痴痴的望着那月亮看到最后竟然在月亮上看到了燕北凊的脸,明明才刚刚见过他,这下子却又想起他的脸来,我还真是没出息。
“瞧你高兴的,这大半夜不睡觉,明天可怎么熬啊。”
“熬,怎么能用这个字形容呢,明天的每一个瞬间我都得慢慢来,我要记住一辈子。”
北溪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她看着我道,“真好,能与相爱之人厮守一生真好。”
这一晚好像过得很慢一样,想起上次这样呆呆看着天亮还是燕北凊在同我说要娶我之后,我去了兰清苑的门口等着见顾烬白,那时候的我哪里能想到顾烬白就是燕北凊,而要娶我的自始至终都是他呢。
结果我还没看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呢,我这便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了,走在最前头的是凌母,她见我一晚没睡便让我赶紧先眯一会儿,然后让丫鬟们进来给我侍弄。
“不用了,我一点儿都不困,不知道是不是太高兴了。”
“年轻人劲头就是好,赶紧先吃双喜蛋,这一整天估计你都没法进食了,丫头们快都进来吧。”
房间内瞬间火烛通明,帮着洗漱伺候的便有好几个,等我吃完这喜蛋之后,便瞧见有人将嫁衣拿了进来,看这嫁衣居然里里外外有好几重,一看便是制作良久。
“南鸢,你这嫁衣可是宫里最好的十几个裁缝一起赶制的,从制作样式到出工,前后花了一个多月,看着绣工不是经验老道的绝对做不出来。”其实不用凌母说我也能猜出个大概,只是没想到居然要做这么久。
这嫁衣上绣的居然是一直展翅欲飞的凤凰,我一个王妃能穿着凤凰图腾的吗,不过既然凌母她们都完全没提出异议,想来是燕北凊特意交代过的,看过嫁衣之后便将其先悬挂在一旁,我得先梳发饰和涂抹胭脂。
我还以为会是年纪大的嬷嬷帮我梳理,却不想帮我梳头居然是凌母,这可使不得,已经让她费了这么多精力了,再让她帮我梳头那不是折煞我了,可凌母却执意要亲自来。
“既然做了你名义上的娘亲,那我自然是要尽心到底的,若是她还在,怕是要欢喜得不得了。”
凌母口中的她是谁,难道是一个身份很特殊之人吗,瞧着凌母提起她的时候,那口气俨然一副可惜可叹的样子,我自然也不好多问什么。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银笋尽标齐。”
凌母仿佛是真的嫁女儿一样,她轻柔细致的帮我梳着发髻,说实话她对我这样好,倒让我想起了我自己的妈妈,这眼泪不禁便落了下来。
“别哭别哭,这时候可不能哭啊。”凌母拿过腰间的丝帕帮我擦泪,我也赶忙止了泪。
发髻弄好之后,便是上妆了,这上妆便是由一旁的丫鬟们帮着弄了,先是面脂在我脸上打了一层薄薄的底妆,接着便用铅华和胭脂分别涂抹在脸上,然后又上了一层淡淡的香粉,想不到这里的化妆品样式虽不多,可最后呈现的效果确实很好的,接着便是给我用石黛描眉,最后剩下的便是用口脂点唇。
等这一切都弄好之后,丫鬟们又给我戴上了金色繁复的耳坠子,然后又在我头上别了好多金钗一样的物件,等我摇摇晃晃起身之后只觉得头重脚轻,好在我平日吃的不少,还能撑得住。
最后便是伺候着我床上繁复几多的大红嫁衣,这嫁衣内衬便有好几层,等我将所有的内衬都套上之后,伺候的丫鬟又给我的腰间系了娟带,最后才给我套上长曳拖地的外袍。
等我穿上红秀鞋面的精致绣履,这才是算是彻底的打扮收拾好。
“南鸢,你今日这一打扮倒显得莫城所有的女子都黯然失色了。”北溪居然也会说讨喜的话,真是难得难得,而凌母这时候将喜帕拿了过来正欲盖上,而我却觉得这喜帕好似眼熟,一想竟然是我当初在康王府同燕北凊成亲之时所盖的那块,燕北凊居然一直保留着,说实话我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盖上喜帕之后,我便不能沾地了,而这时候府外已经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原来是燕北凊的迎亲队伍到了,不想我这一收拾便是好几个时辰之后了。
屋内的喜娘将我背在了背上,也不知道是我太重还是喜娘身子骨不行,我瞧她居然一瞬还有些起不来,好在后来她铿锵有力的将我背出了凌府,好险好险,要是喜娘背不动,那传出去还不成笑话了。
等到了府外之后,我在喜帕底下便瞧见了顾染她们,想来她是嗜睡所以才赶到最后来送我,也真是难为她了,怀着身孕还惦记着我,不过我更高兴的是,我这次回来也算是解开了她同小箪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