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的谭笑全程看的清清楚楚,将被子拿开穿上鞋,便飞身出了马车。
将刚才说话的人一脚踹倒在地,还拿了把刀指着此人面门说:“你看我敢不敢?”
那人被谭笑一脚踹中胸口,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绿豆大的眼睛却色咪咪的盯着谭笑,露出猥琐的笑容说:“小娘子踹的好,来,再踹一脚。”
谭笑点头笑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说完一脚踩在那人腿上,只听他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把他周围的人都吓的退开老远,所有人再不敢吱声。
谭仕武见了,连忙上前拉着谭笑说:“小妹,你怎么出来了?这种事交给二哥就行,那用得着你出脚。勉得踩脏你的鞋。”
“嗯!二哥,你就该直接把他这样的人给杀了,跟他们废什么话。看谁还有胆子敢拦着马车?”
谭笑抬脚放开男子,看着眼前的一群人说道,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周围那些拿着棍棒农具的大汉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谭仕武把谭笑拉到身后说:“你们还是离开吧!我只是见你们生活不易,不忍心伤了你们,可不代表我敢杀人。”
之前那个挑拔离间的男子,被谭笑踩断了腿躺在地上直哼哼!不敢再说话。
旁边有另一个男子想要去扶他,见谭笑一直盯着,也不敢上前搀扶。
领头的大汉看了看谭仕武,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乡亲。
最后心一横,扔掉手中的扁担,对着谭仕武跪了下去哭诉道:“请少爷饶命,我们都是普通百姓,并不是专门靠打劫路人存活的匪徒。还请少爷饶过我们这一回。”
见谭仕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忐忑。
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一边说:“我们乡亲是真的没有活路了,才出此下策。
今天也是第一次,就碰上了少爷和小娘子。
还请少爷小娘子可怜可怜我们,赏口吃的吧!乡亲们已经十来天没进一粒米了,都是靠树叶草根填肚子。
看我们面黄饥瘦的样子,就知我没有说谎,还请少爷仁慈救救我们吧!”
那三十多岁的大汉,双膝跪地给谭仕武磕头,后面的人见大汗跪地磕头也有样学样,跪在地上不停的给谭仕武磕头,求他救命。
谭仕武是个负有正义感的少年,见大汉说的可怜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松开谭笑的手,上前扶起大汉说道:“你先起来,究竟什么事你先说清楚,好好的,既无天灾又无水患,怎就会没饭吃,到了要吃草根树叶的地步。”
大汉谭仕武并没有不快,又看了一眼谭笑,见也没有要阻止的打算。
这才在谭仕武的搀扶下起身,对谭仕武说道:“少爷有所不知,我们都是前而鲁家沟的人。
我们村里的人大多数都姓鲁,村子离海边不过一里地,以前村里都到海里去打些鱼虾拿到集市卖,多少都能有些收入可以糊口。”
大汉停下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去年,县里新来了个县太爷,贴告示说以后的田税和人丁税都必须用粮食和银子交,其它的一概不收。
也不许下海捕捞,作为补偿县里会给每人多分一亩地。
告示贴出不久,县衙就派人来给各家量地,每人多出一亩一点都不少。
可这些地都是靠近海边的盐碱地,上面根本不能种庄稼,种下去也只会浪费种子。
后来大家就想办法种些树苗,看看能不能活,就算不能活树苗也用不了多少铜板。
要是能活,过几年好歹也能打个凳子桌了什么的卖卖,实在不行砍些树枝还能当柴烧。
可没想到,这地才分了不多久,县衙就派人来收田税,说田已经分给咱们了,该交税了。
衙役三天两头到村里收税,每次过来都要供他们吃喝,还要大鱼大肉的供着。
要不然他们就报我们拒绝交税,那是要做牢杀头的。
乡亲们害怕不敢不从,只得好生供养。乡们家里的那些家底很快被榨的一干二净。衙役见村里已经没有了油水,便也不再过来。
等到秋收之后,衙役又过来收田税,村里把刚打下来的粮食按数送到衙门,却被告知说:‘粮食太潮,不够数量。回去再送两石过来。’
粮食明明很干,数量也够,衙役偏偏为难,有人气不过辩解几句,便被一顿毒打,没多久便死了。可粮食还是没保住。
剩下的粮食都撑不到一个月,村里各家都用野菜和着粮食糊弄了半个月,秋冬季节野菜甚少,吃完就去树抓树叶熬汤填肚子,混个水饱。
如今就是树叶都没多少,没有办法。大家都不想饿死就在石头的提议下来抢劫,于是就遇到少爷你们了。”
大汉哭着说完,小心的看了看谭仕武,怕他生气,又怕他不信。
谭仕武听完心中气愤不已,拿着剑就想杀到大汉说的县衙去,把那些个贪官和衙役杀个精光。被谭笑一把拉住。
谭笑拉住谭仕武转身对大汉说:“我怎知道,你们不是为了潜逃而故意撒谎呢?”
大汉见谭笑不信,忙起身发誓说:“小娘子,我鲁大头说的全是真话,如有半句不实,天打五雷轰!”
鲁大头刚刚说完,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在他不远处的地方出现焦痕,上面还冒着黑烟。
鲁大头连忙跪下磕头说:“老天爷,你别劈我,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谭笑把捏着的手指放开,对鲁大头说:“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要不然这雷真的要应在你身上了。刚才就是老天爷的警告。”
“是,是,是。小娘子说的对,举头三尺有神明,我鲁大头绝不会撒谎骗人,更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今天这事真的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再活不下去也不敢了。”鲁大头连翻保证。
谭笑见鲁大头认真发誓,看样子不像作假的。
再说自已这一行人,除了车夫其他人都会拳脚功夫,不信这些一群拿着棍棒的农夫能把他们怎么样。
于是对谭仕武说:“二哥,要不咱们去看看吧!说不定真能抓出个贪官来。”
谭仕武巴不得去呢?原本怕妹妹不高兴,现在见妹妹也同意去,更是兴奋异常。
他还从来没做过好事呢?每次都被老爹骂不务正业,这次把这个贪官抓了,再把衙门的衙役们一起处置了,说不定回去老爹能夸我一回。谭仕武想想就开心。
把谭笑送上马车后,谭仕武对鲁大头说:“前面带路。”
说着就骑在马上慢慢走了。鲁大头连忙带人跟上,之前那个被谭笑踩断腿的男人躺在地上哀嚎道:“唉!你们把我也带上啊!”
谭仕武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群连走路都没力气的村民,只得吩咐其中一个小厮把他带上。
躺地上的那人心中高兴:终于不用走路了,有马可以骑了。
谁知那小厮气恼他口无遮拦,竟调戏大小姐,用绳子一把他拉上马,让他趴在马背上,自己坐在他后面的马鞍上。
随后便抖了抖缰绳催马起步,那人在马背上颠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一边吐,一边叫:“大哥饶命啊!把我放下去吧!再这样颠下去我就要死了。大哥,我求你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