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垃圾场太大,这样走下去,绝对是自虐,也只有走到公路上去。既然走在公路上,就尽量不走在太阳底下,他们就贴着沿山的地方。
“头,我们真的要去城市?”前面一个城市的情况,让路德心有余悸着,这次回去,只要一个人露陷,就会让所有人都处于危险。旁边的垃圾场里扔着的东西,显然是从要去城市里扔出来的。
“到了尽头,也只有继续走下去。否则还有六天的时间怎么办,会让我们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吗?”谁不想过得舒服点,但显然这是不够的,如果事情发生的速度能放慢点,到了第十二三天,把巢给捣毁了,那么可以有希望在山里转到结束。
她嘴里安慰着队友:“这关应该容易些,毕竟休息区死了那么多人。”
这话她以前也听到过,过第一关时,是为了安慰新人。比起安德烈和黄伟国的丧尸层,那些怪物确实算不了什么。而现在比起她经过的专门吃人肉的变种内脏,这关也算不了什么。
路德知道她经历了很多,不再问,继续默默地跟在后面。每天走那么多路,不可能一路上欢歌笑语,需要保存体力,浪费了体力,到时走不动了,没人会去帮这个人来疯的蠢蛋。
遥遥看到一辆警车正朝着这里开过来,这就是不想在公路上走的原因,如果是普通车辆还好点,就怕这种。
“大家注意着点。”提醒完后,她继续往前走,一点都不受警车的影响。
警车快开到时,在前面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警车制服的,还带着黑墨镜,一脸的铁面无私:“身份证。”
“应该是徒步旅行,路上碰到点事,掉了大部分行李。”她平静地回答,努力地让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警察的目光哪怕在墨镜里,也能感觉得到,在她脸上停留一会儿后,再看了看身后几个人脸。突然间,他掏出了枪指着:“全部把手举起来!”
一定是变异种,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是警察也会大吼大叫地说着这话,让自己有着震慑力。而这个家伙说话的语气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威胁的成分存在。
她不慌不忙地慢慢举起了双手,依旧用原来的语速:“就因为没身份证吗?身份证现在能证明什么,之前的我们还是现在的?”身后的队友应该也很配合地举起了双手,否则警察这个时候应该开枪了。
警察依旧举着枪,指着她:“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这个是个难题,怎么回答?
不知道变异后还会不会记得以前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成为了另一个人,会将以前的全部忘记。但变异种的所有,都是抽取之前寄主体内的,除了皮和毛发之外,所有的一切,包括大脑。就不知道大脑抽取后重组,还能保留原来的神经源搭配不。
也只有赌一下了,她回答:“不记得。”其实很紧张,如果回答错误,只有拼命了,这个警察解决了,可车里驾驶室里还有一个。车里的一看不对,可以开着车撞过来,或者立即叫来增援。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逃到山上,就会被很多警车包围,抓去“改造”。
可再紧张,也必须平静,平静。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警察,举着双手,一点都没有要逃跑或者反抗的迹象。
警察举着枪,随后慢慢站直了,将枪收了回去:“知道哪里补身份证吗?”
又是个难题,鬼知道哪里去补。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回答:“所以我们去前面。”去一个满是变异种的城市,自然是同类,不是人类。
“人太多了,否则带你们回去。”警察将手枪塞回了枪套,看来她答对了。
“我们走路应该走习惯了。”她回答。
“也不远了。”警察扭头望向垃圾场:“那里去过没有?”
“去了,太臭。”她回答。如果鸡能吸引巢里的变异种出来,那么久证明这些变异种全盘接受了人类的所有一切,有饥饿感,有味觉,那么应该也有嗅觉。
没说恐怖,却说臭,说得那么自然,警察好似放心了:“谢谢配合调查。”
“应该的。”她尽量用简短的话回应。
警察于是上了车,警车开走了。
“呼~”等警察开远了,大家这才全部松了口气,包括她。一句话说错,结局就难以预料了。
在旁边有树荫的地方吃午餐,她和埃尔法分析着这些变异种的情况,而其他队友则坐在旁边听着。
这些变异种应该将宿主以前的事情全部都忘了,只是回到原来宿主的生活地点暂时安顿,让整个社会次序继续运转着。和人类一样,除了没感情。
“还包括人性。”埃尔法补充。
是的,人性。那种善良、慈悲、积极乐观,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堆有着人类的驱壳,却如同机器般冰冷的生物。或者说,机器人都比他们更有点人性。
“我们是幸运的,至少他们从外观上,分辨不出,我们是同类还是人类。”她满怀侥幸,如果变异成奇形怪状,丧尸、内脏的可怕东西,那么冒充都没办法冒充了。
杰克忍不住插了一句:“如是变异种再进行一次变异会是什么样子?”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和埃尔法讨论得差不多了,正好听听其他新人有什么发现,她环顾队友:“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路德摇了摇头,马丁犹豫后说了出来:“这些变异胚胎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些变异种的目地是什么?”
这问题问得很好,很深刻,如果目前他们躲在深山老林里,那就不用去考虑,可现在就要去前面的城市里了。
她回答:“我觉得变异种的目地和其他物种一样,就是取代人类的位置。而胚胎哪里来的,很有可能答案在前面的城市里,也有可能没有。”
“我好想知道。”杰克很感兴趣,能将一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确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如果我是你,最好不知道。”她有时真为杰克担心,但杰克显然目前还能跟上队伍,就是话多了点,并没有添乱。
“为什么?”杰克又一副智商欠缺的样子。
她的目光扫向了路德,马丁说不定已经知道了,无论马丁知道与否,为了不让杰克产生不快,还是不要回答。
路德感觉到了,沉思了一会儿:“因为知道的话,就有可能已经被卷入这件事中。”
虽然没显露出来,但内心很是满意,果然路德的脑子不笨,就是新人没经验而已,好好培养,将来有可能是马丁的助手。她表示了肯定:“我们的目地不是要当救世主,也没这个能力,要的是活着撑过十五天,尽量不惹麻烦。”
“那么麻烦非要来怎么办?”杰克问。
她微微叹气:“来了也没办法,既然来了,就不要怕麻烦。”来都来了,无论是什么样的麻烦,也只有接招了。
“对!”杰克一拍大腿:“既然麻烦来了,怕不怕都是要面对的。不惹麻烦,但麻烦来了也不怕麻烦。头真厉害,每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
“又拍马屁!”她趁着气氛比较轻松的时候,提醒着:“进了城,一定不要露出破绽。”
“一定不会的,不行我就脸上涂上蜡,把脸给固定住了。”杰克扳起了脸,还真像那么回事,让大家又暗暗笑了一回。
“好了,准备出发。都机灵点,说不定有其他事情发生。”她将瓶子盖子扭上,将喝了一半的水塞进了背包里背上。
看到马丁将地上的垃圾捡起来,装进了垃圾袋里,埃尔法帮着一起捡,其他人弄好行李的也帮着捡了。这不光是为了环保,在山里将所有垃圾都会扔进火里,而在这里则捡干净。为了就是防止人看到这些垃圾起疑心。除了在垃圾场那里,还真没见到地上有什么垃圾。前面城市街道里都没一点垃圾,垃圾全部都在垃圾箱里,包括人皮。
继续往前走,走到了一个加油站,她暗暗叫苦,加油站前居然停着三辆警车。一些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警察正在拿着可乐站在车不远的地方喝着。
不管,继续走,越是有异样,越是被怀疑。
“哎,你们,停下!”一个警察喊了出来。
“不用查,他们没身份证。”居然刚才那一车的警察在这里,他喊着:“过来。”
说过来,当然是指所有的人。她轻声道:“都过去。”
走到车前,她冷冰冰地看着警察:“又碰面了。”
“是的,这次有车送你们去了。”这个警察为什么要那么热心呀。
她淡淡地回应:“谢谢!”
五个人,分别装在了二辆车的后座上,还有一辆要继续巡逻。她拉着最不让人省心的杰克上了车,同车的还有路德。而埃尔法和马丁另一辆。这样分配应该不会让警察起疑,因为埃尔法和马丁的身材最高,坐在一辆很正常。
在路上,警察没有问问题,她看着前面坐在副驾驶的警察,就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于是她也这样做,头也不侧。
杰克这次又聪明了一回,也学着样,不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此时心中又有点庆幸,幸好继续往城市方向走,这些警察说不定就是在路上等着他们的。如果等了一会儿,没看到人,就上车去追。他们的腿再跑得快,也比不过四个轮子。
开了一会儿,副驾驶的警察终于开口了:“很快就能到。”
怎么回应?她回了一个字:“是!”既然这个种类很冷淡,那么索性就酷到底吧。
接着又是长时间的安静,不再有声音。
车里有五个人,却端正地坐着,一言不发。虽然怪异,但这样应该是对的。
半小时后,车开入了城区,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下了。
“到了!”副驾驶的警察说:“进去后有人会接待的。”
“谢谢!”她推开了门下去了,没有多表示一点其他感情。
队友也下车了,但警车并没有开走。跟前是一幢三层楼的平房,看上去有点阴森,不知道以前是孤儿院还是疯人院。
后面警车没走,她也只有往里面走了。当她带着队友踏进门内,门内一旁坐着一个工作人员:“往里面走,右转走到底。”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泛起微微的回声,听上去有点毛骨悚然。
而身后传来了警车发动的声音,两辆车开走了。
继续往里走,眼角扫到在门口不远的角落里,有四个保安坐着,坐得很直,就跟坐在副驾驶的警察一样。而他们的腰部都有枪套,应该是警察标准配枪。在他们所坐的椅子前面,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整齐地放着很多东西,什么网兜、长柄的那是麻醉枪、手铐。靠墙还有一个二米长的捕捉器。
怪不得外面的警察走了,如果他们不进去,就会“请”他们进去。一旦进去了,这里会有人接受的。
右转,那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这幢楼的风格就跟学校一样,房子是正方形的,中间是空地,每一层靠中间的是走廊,最旁边是房间。
房间上都有玻璃,她侧头透过玻璃看过去,这房间大约四十多平米大,里面有十几个人正在下国际象棋、打牌什么的。一桌桌的坐得端端正正,面无表情地,无声地出着牌、下着棋。
一点表情都没有,那么多的人,如果是第一次看到,发现了反常的人,会感觉到一种莫名地寒意,从背脊上冒出。大约养老院,甚至重症监护室都比这里热闹点。还不如一屋子的麻将,叫着出牌,喊着糊了感觉还舒服点。
第二间房,八个人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片子,是很老很旧的片子,因为是黑白片。片子好似挺有名的,因为那怪物的形象非常熟悉,是一个疯狂科学家利用尸体拼凑出一个人后,用雷电激活。那怪物正瞪着眼珠子,张开嘴,有女人尖叫增加恐怖气氛。
片子倒是不古怪,有些人就是喜欢看老片子呢?但这八个人坐得太整齐了,分成二排,直直地坐着。大约监狱里的劳改犯都没有坐得那么直的。
正要继续看下一间,就听到前面有人喊:“是不是新来的,过来!”
她也只有目不斜视,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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