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阳正打算修炼,却犹豫了。自己距炼气四层应该不远,修炼到炼气四层想来这些灵石应是足够,可次的捡漏让他看到灵石就心痒难耐,再看看乾坤袋里的飞盘,钱阳觉得心里似乎有一只小虫子在爬爬爬。
观来讲,史前古董最大的作用是突破瓶颈,钱阳目前并不急需,只需按部就班的修炼即可。
而且捡漏这种事情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三十灵石更是买不到什么像样的东西。纵使真的捡到了,像那19年的分币,想变现是不可能的,没人会相信那枚硬币和其它的硬币会有什么分别。
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真的花掉三十灵石捡个大漏,却无法变现,身无分文,最后含着泪、滴着血把那古董吸收掉,顺利达到炼气四层,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吧,钱阳被自己的脑洞震惊了。
“就揣着钱去看看,什么都不买。”带黑帽子的钱阳满脸诱惑。
“算了,还是安心修炼吧,以后机会多的是。”白帽子的钱阳耐心劝慰。
钱阳犹豫良久,终于挥手赶走了黑帽子的坏蛋,下定决心安心修炼。
。。。。。。
清灵山坊市西街。
“不是克制不住内心的**,只是求个念头通达。我只是来看看,什么都不买。”钱阳如是说。
比起前两次来坊市的茫然,这回的钱阳明显要自如得多,左瞧瞧、右看看,不时的前向摊主询问。
很快他就发现,今日的坊市比平时热闹得多。听着周围偶尔传来的只言片语才知道,原来又到了清灵宗一年一度的问仙会,也就是开山门收弟子的日子。
所有得到入门资格的少年都集中在这里等候宗门接引入山。
近百少年,再加倍许的家中长辈,还有没能得到入门资格却希冀再这最后时刻能遇到奇迹的,足足数百人在这几日涌入坊市。
因清灵宗不允许新入门的弟子携灵石等辅助修炼的物品入山,其他物品却并不限制。这数百人出手很是大方,狠狠地带动了坊市的交易量。年年如是,每年这个时候几乎成为了清灵山坊市固定的节日。
清灵宗有此规定自然不是为了带动坊市经济,而是另有其意,不过却也和钱阳无关了。
去年钱阳入门时并未经历如此阵仗,他是被小果抬到山,之后向掌门求得了一枚入门令牌,在山直接入了清灵宗,然后才和其他新弟子编在一批。
说起这入门令牌,乃是清灵宗发放的准许成为外门弟子的凭证,除了各附属家族每年有固定的名额外,宗门各高层也有权限向外发放一定数量的不记名令牌,每年此时可持此令牌成为外门弟子,认牌不认人。钱阳那一枚便是如此。
纵使成为一名颇有成就的大修士,也总有一些抹不开的人情礼往,或一些不愿言说的因果。
这入门令牌可以使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加入清灵宗,直到金丹期都不用发愁功法、法术的来源,修炼资源也可以靠着宗门贡献换取,从此前途无限光明,说这令牌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
但终归有个绕不过去的坎,就是淘汰率。每年清灵宗收录百人,多年之后,仍旧留在宗门不会超过十人,有希望冲击筑基的更是寥寥,其中首年便会淘汰九成。也就是说在九成人的手中,这令牌的价值不过是二十灵石加一门入门功法。
正是令牌价值的不确定性使得它成为最适合走人情、了因果的物品之一,同时也使它成为坊市中最走俏的商品。
没人会认为自己在第一年就会被淘汰,豪们为了一枚偶尔出现在坊市中的令牌不惜一掷千金。
钱阳在各个摊位间转来转去,重点自然是在史前古董,摊位的古董不多,其中大半是难辨真伪的古币,间或还有一些铜器,暂不论真假,光是摊主开出的价格就令钱阳望而却步。
信步走向五灵阁,依旧是那个精明的小厮在门口迎。
坊市的人流大增,那小厮也是分外卖力,看他额角隐隐的汗迹,就能想象店内的生意必然很是红火。
果然,钱阳走进店内,货架前早已人满为患,不少人想要停下看看货架的物品,却被后方的人流挤的不得不打消念头。
按说这种情况在修士间是极难出现的。修士自有修士的谨慎,即使在坊市这种安全地域,也不会随意允许陌生人进入自己的警戒范围。
但在这奇葩的像菜市场的店内却只能入乡随俗,随着人流在货架间挪动,偶尔看个什么东西,竟是无暇细看,匆匆拿起便走。
钱阳看到如此盛况也只好停下脚步,转身走向店铺的另一侧,那一侧至少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店铺,做着普通物品的买卖。
长长的货柜后面,几名伙计在接待人,或买或卖。
最后方则有两名老年修士,看起来应该是坐堂的鉴定师。不时接过伙计递来的物品,细细品鉴。
钱阳行来时,正有一名中年修士在台前交易。只见那修士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又一件的东西放到柜台。
他的双手微颤,还不时伴着一声声低沉的咳嗽。看起来状态很是不好,似乎有伤在身。旁边还有一名十多岁骨瘦如柴的小女孩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店伙计清点着中年修士的物品,不时报着价格:“一阶初级兽核十五枚、一阶中级兽核七枚、一阶高级兽核一枚,共计四十六灵石!”然后将几件中年修士的法器递给身后的鉴定师。
鉴定师略作查看,很快便报出价格:“低级法器三件、中级法器一件,共计八十灵石。”
伙计听完,转向中年修士道:“兽核、法器合计一百二十六枚灵石,便作价一百三十灵石售于本店可好?”
中年修士犹豫着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问道:“这位小哥,可知坊市何处有清灵宗入门令牌出售?”
伙计的表情有些意外,很快正了正神色答道:“今年坊市中听说只出现了两块入门令牌,其中一块前日已在汇文堂售出,另一块明晚将于坊市东街的四合坊拍卖。”
修士眼睛一亮:“不知这令牌作价几何?”
伙计答道:“前日那块据说卖出三千五百灵石,往年也大概是这个价格,明晚那块想来也不会相差太多。”
中年修士听了,神色一下黯然下来,连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随即咬了咬牙,从乾坤袋里翻出一件又一件东西放在柜台,零零碎碎什么都有,看起来是把全部家当都翻了出来。
当他颤抖着把一件法器玉环摆货柜时,身后的小女孩用力扯了一把他的衣袖,中年修士理也不理,自顾自地掏光自己的乾坤袋。
伙计有些犹豫,抬头看着中年修士那浑浊却坚定的眼睛,低下头开始翻拣货柜的物品。慢慢挑拣出几件法器、几瓶丹药、一摞符箓递给身后的鉴定师。然后把剩余杂七杂八的东西推还给修士:“这些不值什么灵石的。”
中年修士默默接过这些杂物。身后小女孩的目光却一直盯着鉴定师手中的玉环,泪眼朦胧。
看着眼前这一幕,钱阳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类似的场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在不停演,其中的无奈心酸局外人或许无法真的体会。但人性在逆境中所散发出的光辉却格外打动人心。
钱阳有冲动想做点什么,但掂了掂手里的乾坤袋只能无奈的苦笑。
不经意间扫过中年修士手中的杂物,却不由得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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