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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瞧你们娘俩,不过一日没看到笙姐儿,就这般牵挂了。”一旁的崔氏笑着打趣。
    赵玉笙笑了笑,正待回答,却被崔老太君抢了先,崔老太君大声道:“我们笙姐儿今日跟她老子去见了信郡王和诚安郡王。”
    赵清溪带赵玉笙去见元家兄弟这事,整个新昌伯府只有崔老太君知道。老太君见赵清溪神色轻松表情愉悦,便知道此番会面结果不错,于是不再隐瞒此事。
    “什么,笙姐儿跟着夫君去见了信郡王兄弟?”“妹妹竟然去见了诚安郡王!”常氏和赵玉琴同时尖声叫嚷。大房婆媳虽然没惊呼出口,但也齐齐惊讶地看着赵清溪父女。
    “是啊,很意外吧,这可是信郡王主动邀请的老三。”崔老太君呵呵笑着解释起来。
    “原来信郡王早就有提议了,夫君竟然一直瞒着我。”常氏语气幽怨地埋怨起来。丈夫若是早告诉自己这一消息,自己今日在仪婉长公主府的花会上跟那些贵妇人一宣扬,看她们谁还敢拿那种轻视的眼光看自己和琴姐儿。
    赵清溪却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常氏在这些事牵家族朝政之类的问题上,素来没有什么敏感性,这上头的见识连笙姐儿都远远不如,嘴巴也不大牢靠,一来二去地赵清溪都懒得跟她说了。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他总归要给妻子几分面子,便道:“这不我本打算等信郡王将日期定下来再告诉你,谁知他今日突然就相邀了。”
    崔氏明白常氏的委屈,忙笑着替她夫妻打圆场。崔老太君才不关心常氏的心情,急切地问儿子元倓态度如何,元修都说了些什么话。
    赵清溪将早先的情形大致复述了一遍,崔老太君道:“那元倓果真是这么说的,三郎你没骗我吧。”赵清溪急道:“娘您怎么不相信儿子,儿子什么时候在您跟前说过假话。不信您问笙姐儿,看诚安郡王当时是不是这么说的。”
    赵玉笙忙笑道:“祖母,爹爹没骗您,那元倓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我爹爹学得一字不差。”
    崔老太君点头:“这才是一个宗室郡王该有的气度嘛。不错,看来信郡王在元倓跟前还是很有长兄的威严。”
    接着崔老太君又问起席间一些具体的情形,赵清溪事无巨细一一回答。
    “信郡王竟然特地给我们笙姐儿点了一道天麻乌鸡汤,哎呀,人家还真是诚意十足。像他这样地位尊贵的人,能这般平易近人为人着想,委实难得。就冲他这做兄长的这般做派,咱们都不能再记恨那元倓了。”崔老太君感叹不已。
    赵清溪点头称是,崔氏婆媳也为此高兴,常氏跟着点头,唯独赵玉琴的脸色沉静。
    其实赵玉琴此刻心潮正翻滚得厉害,难怪诚安郡王中途离开了长公主府,害得自己和其他闺秀都失落不已,原来他是去品香居向笙姐儿这孽障赔礼道歉了。嘿,早知道今日爹爹要带笙姐儿去见诚安郡王兄弟,自己就不去长公主府,跟着爹爹一道去品香居了。
    今日花会,仪婉长公主府的人并没有轻慢她,参加本次花会的各府女眷,虽然有几个对她和母亲的态度不如过去亲热,但大部分还是客客气气地。亏得她还为此暗自高兴,谁知道赵玉笙这粗野丫头竟然不声不响地就和诚安郡王同席用膳了。
    放眼整个京都,能和信郡王诚安郡王一道同席用膳的,除了信郡王妃就只有宫里的皇上太后娘娘以及几位公主了。自己这个名满京都的才女都没这样的机会,她赵玉笙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能有这际遇。都怪爹爹,同样都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他眼里只有笙姐儿这孽障!
    信郡王竟然让诚安郡王给赵玉笙盛鸡汤,虽然最终元倓没有盛,但一想到这件事,赵玉琴还是嫉妒得发狂。
    问完了品香居的事情,崔老太君让赵清溪离开,然后说自己乏了,遣散所有人单留下赵玉笙。
    若是以往,赵玉琴又会暗自埋怨祖母偏心,但她这会子因为信郡王府即将给自家花会帖子的事情而心思活泛起来,实在是顾不上了。
    萱瑞堂祖孙两个说了些体己话之后,崔老太君吩咐珍珠将赵清湄上次送给自己的东西全捧了出来,然后让赵玉笙看上什么就拿什么。
    赵玉笙连连摆手:“二姑姑给孙女的东西本就比两个姐姐多,孙女哪里还好再拿祖母的东西,您自己收着吧。”
    第18章 打扮
    崔老太君嗔道:“这孩子,这些东西哪有嫌多的,别看你眼下年小,可将来终究要嫁人。这些东西多积攒些,将来做嫁妆不好啊。”
    赵玉笙娇羞道:“祖母,姐姐都还没许人家,哪里就轮到我嫁人了,我都还没及笄。距离我准备嫁妆,还早着呢。”
    崔老太君叹了口气:这孩子早年流落民间,虽然她老子三年前就寻回她了,却因为路途遥远不放心,三郎一直带着她在任上没回京。
    三郎虽然疼她,可终究男子比不得女子心细,这几年也没给这孩子备下什么好的衣裳头面,这孩子手里的东西和琴姐儿比起来,实在是太少了。可能是因为彦哥儿和琴姐儿的亲事都没定下来,常氏顾不上,对这孩子关心不够,自己这个做祖母的不多多关怀她一下,这孩子就太可怜了。
    崔老太君对孙女满心怜惜,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好孩子,高门大户人家的闺女,那嫁妆都是早早备下的。当初祖母还只有七八岁的时候,家里就给我买下了做家具的木材。古董字画,也是平日里慢慢收拢积攒下来的。”
    赵玉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意思是自己土包子一个,哪里知道这些。
    孙女略显尴尬的笑容刺得崔老太君心头一痛,想着儿子前几年在知州任上,公务上遇了麻烦,这孩子总能帮着出些好主意,她的见识胆魄等闲男子都不及。既然这孩子懂得经营铺子那一套,与其给她这些死物,倒不如给她置办几间铺子,让她凭着自己的本事钱生钱。
    只是这事儿得悄悄做,虽然体己银子自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给谁就给谁,但大张旗鼓地给这孩子一人买铺子,府里其他人不敢说自己,却能嫉恨她。回头找个靠得住的老人来办这事,最好想个站得住脚的借口。
    赵玉笙最后还是被祖母强行塞了一匣子南珠,那是赵清湄这次新送来的,个个都有莲子米大小不说,还莹润均匀品相极佳,实在是难得。
    老太君叮嘱赵玉笙:“藏好别叫人瞧见了。祖母知道你是好孩子,但凡得了好东西总想着琴姐儿。那云霞锦你分给你姐姐一段做得对,琴姐儿十六岁了,到了找婆家的年纪,是该打扮得醒目些。这珠子就别分她了,她手里的好东西比你多多了。”赵玉笙点头,带着冬梅回了牡丹院。
    信郡王府花会的请帖次日就送到了新昌伯府,信郡王妃杜氏给赵家三房的女眷都送了帖子,包括年长的崔老太君都得了。因为事先已然听到了消息,这请帖对大房三房是意料之中,二房母女却是喜出望外。
    自从闺女及笄后,还没有机会参加过这么高规格的聚会,申氏暗自想了一通信郡王府会请哪些宗室人士以及勋贵大臣,谁谁家里有和闺女年岁相当的小郎君,决定给闺女精心置办一身行头。机会难得,得好生抓住。说不定那一日瑟姐儿就入了哪位高门贵妇的眼,或者引起了某位小郎君的注意。
    大家住在一个府里,申氏精心给赵玉瑟置办衣裳准备在信郡王府大放异彩一事瞒不过三房。常氏觉得赵玉瑟穿得再好看也抢不走赵玉琴的风头,放眼整个京城,能跟她家琴姐儿比肩的姑娘就没有,所以只是将此事当做一场笑话和赵玉琴说起。
    赵玉琴却摇晃着常氏的胳臂,娇声道:“娘还真是瞧得起自家闺女,我可没有您这么自信。您看上回在仪婉长公主府,胡太傅家的三姑娘就比我耀眼。”
    常氏不以为然地道:“胡家那三姑娘,才情最多也就和我儿不相上下,眉眼哪里比得上你,不过是衣着比你光鲜些罢了。”
    赵玉琴委屈地道:“我就上袄是云霞锦裁的,人家可是穿了一身的云霞锦,能不耀眼吗?这次信郡王妃肯定也会给她家送帖子的,到时候她肯定又会是整个花会最耀眼的闺秀。”
    常氏一拍手:“这次我儿也穿一身儿云霞锦的衣裳去,看看究竟谁最耀眼。”
    赵玉琴道:“娘说什么呢,咱们上哪里弄一身去,这东西织起来很费功夫,有价无市各绸缎庄根本就没卖的。若不是笙姐儿将二姑姑给她的两段云霞锦送了我一段,我根本连那上袄都没有。我总不能让笙姐儿将那一段也送给我吧,我做姐姐的不能老夺人所爱啊。”
    常氏不以为然地道:“你这做姐姐的那般疼她,她做妹妹让一段尺头给你不是应当吗?有娘呢,娘会让她将那一段也送给你的。”
    赵玉琴道:“娘别这么做,那一日妹妹自己也要好生打扮的,我不能抢走妹妹的好东西。”
    常氏道:“笙姐儿尚未及笄,用不着好生打扮。况且她才闯了那么大的祸,满京都的人谁不在背地里说她。娘觉着至今事情还不算彻底平息,她就不该那么急着露面。信郡王府帖子里写了她的名字,你祖母的意思也是要她去,娘不好阻止。可这个时候你让她穿着云霞锦做的衣裳去参加花会,是想引起更多的人谈论她吗?”
    赵玉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是啊,我怎么忘记这个了,还是娘一门心思地替妹妹着想。笙姐儿这个时候就该尽量别引起各府女眷的注目,还真不能穿得太好看。”
    牡丹院里赵玉笙主仆也在谈论着十六那天她该穿什么衣裳。秋桂身子已然康复,坚决拒绝了赵玉笙让她多歇息几日的提议,一大早就来赵玉笙身边伺候了。冬梅搬出那段云霞锦以及其他尺头,和秋桂一道兴致勃勃地比划着要给赵玉笙做新衣裳。
    几个人正比划得起劲,常氏带着人来了。赵玉笙将母亲请到太师椅上坐下,亲自奉上热茶。常氏问她们方才在做什么,赵玉笙说了,又请常氏给自己选一选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