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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夏良栋笑了笑,没在说什么,只是乖觉的坐在一旁,视线投向门口的方向……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韩齐接到的这通电话,也肯定跟夏翎脱不开干系。
    双方都遇上了麻烦,也都默契的将麻烦的原因归结到彼此身上,都是重要事,韩齐急着去警局安抚韩妈,让她不要咬出自己,而夏老爷子也急着解决西凉省牧场的麻烦,毕竟,不管怎么说,损失的都是冬夏集团的利益和信誉。
    双方默契的暂时搁浅了这次的谈判,韩齐直接又多给了夏老爷子一周的考虑时间,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夏家老宅,连地上的茶壶碎片都没注意到。
    离开夏家后,韩齐第一时间的就奔向了警局,本想找人说情,至少让自己跟韩妈说上几句话,可惜,上一次他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许晋良,哪里会再给他任何串口供的机会?
    许晋良铁面无情的拒绝了韩齐要求见上韩妈一面的要求,甚至连他隔着门看上一眼都不行,看守人员全部都是许晋良从盛京借调过来的新面孔,刚走马上任,包括小魏在内的,任何跟韩齐有过接触、有过交情的,全部被以回避原则,也在韩妈打过那通电话后不到半个小时,被调出了专案组。
    如此严防死守,明显是打算半点情面不讲了。
    韩齐气得沉下了脸色,直接转身出去,打算从冬夏集团法务部那边调一个律师过来,充当韩妈的律师。
    可惜,刚跟夏老爷子撕破脸皮,他又怎么能如愿?
    整个冬夏集团,都知道集团的真正主人是谁,哪怕韩齐是刚走马上任的冬夏集团总裁,屁股还没坐稳呢,谁稀罕搭理这个光杆司令啊?
    法务部直接调了一个实习生过来,把韩齐气得够呛,又直接将人撵了回去。
    没办法,韩齐只能找上律师事务所,想要砸钱聘个金牌律师为自家老妈做脱罪辩护,真正的金牌大状,自然跟上流社会保持着极为良好的关系,消息也最是灵通,知道韩齐同时得罪了夏家和夏翎,夏家也就罢了,夏翎又岂是那么好得罪的?更何况,她背后还有陆锦年那么一尊大神呢?
    没有人会在这件事情上强出头,非要替韩齐主持什么正义,更何况,韩齐的名声本来就不大好听,连跟老领导许晋良都能撕破脸皮,谁又会为了那点子钱替他办事?
    接连碰壁后,韩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暗暗咬牙切齿,心里将夏翎骂了个半死,也不挑剔是否是金牌大状了,直接找了个嘴皮子利索、见钱眼开的律师,就让他给韩妈带了一句话。
    ——我在外面帮你运作,你有精神病,独自担罪,肯定没事。
    言下之意,就算是真的证据确凿,被定了罪、判了刑,也千万别咬出他来,有韩齐他这个儿子在外面帮忙运作,也能以精神病的名义逃脱法律制裁,反正她不是有前科吗?以前也进过精神病院,法院判决也会考虑到这一点,不会真的拿韩妈怎么样。
    不用韩齐说,韩妈也不会供出这个儿子来,毕竟,要是儿子也都进来了,她还指望着谁能帮她脱罪?难道要指望着赵胜峰吗?嗤,别特么的逗了,那个窝囊废,早就被许艳红掐在手心里了,韩妈现在见都见不着,哪里还能指望他?
    有了儿子的传信,原本心里还惴惴不安的韩妈,彻底放下心来,应对警方的审问,也是动不动就装疯卖傻的,要么就嚷嚷着说警方对她动刑了,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
    别说是负责审讯的小年轻了,就连许晋良都起得要死。
    就在韩齐为韩妈奔波忙碌的同时,夏家也热闹得厉害,媒体们在上面的默许之下,将冬夏集团原材料供货牧场农药残留、化工污染的事炒得沸沸扬扬的,冬夏集团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作为这事的中心人物——许艳红,更是愁得满嘴火泡,也顾不上赵胜峰了,赶紧一溜烟的回了东林省豪门夏家,想要请老爷子出面帮忙抚平这事。
    可谁料到,进了家门,老爷子义正词严的指着她,怒骂着这个儿媳妇不安好心,故意在实验数据上造假,想要毁掉冬夏集团这么多年来的信誉,甚至直接将一份起诉书甩在了许艳红的脸上,上面明确写着,许艳红在双方合作时对实验数据造价,给冬夏集团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要求解除双方合约,断绝合作,并索赔过亿的违约金……
    全然一副受害者的无辜委屈嘴脸。
    ------题外话------
    汗,又更得这么晚,捂脸ing。
    ☆、第124章
    许艳红就是个脑子精明、颇有手腕的乡下女人,这辈子男人靠不住,女儿靠不住,如今竟然连自己精心甄选出来的靠山,也第一时间放弃了她,甚至还打算倒打一耙,趁机落井下石……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差点将她逼疯了,索性也顾不上什么脸面和体面,直接在夏家闹了起来。
    乡下女人,想要日子过得顺当,不被人欺负,撒泼打滚是必备的招式,许艳红虽然离开乡下多年,但这种打小就会的技能,自然不会轻易丢掉,甚至比起韩妈来,竟然还能技高一筹。
    韩妈撒泼的时候,好歹还会注意着点自己小白花的人设别崩得太厉害,许艳红就没这个顾忌了,哭得那叫个撕心裂肺,一手抓头发,还一手抓衣服,哭天抢地的大叫着夏家没良心……
    跟着媳妇来的赵胜峰,缩了缩脖子,躲在一旁,没敢吭声。
    而另外一侧,夏老爷子被许艳红吵得脑仁疼,也顾不得喝骂三儿子了,赶紧让保镖们将人拖出去。
    保镖们也怕被这个女人讹上啊,几次三番的试图将人制服住,弄出去,可许艳红战斗力太过彪悍,好几个大男人,硬是被她逼得没敢上前。
    最后没办法,几个人干脆一人抬着地毯的一脚,直接将人裹在了地毯里,这才算是将人抬出去,扔得远远地。
    赵胜峰本来还想留在老宅里,反正新娶的媳妇眼看着倒霉了,他当然要留在家里了,总不能跟着那个女人陪她一起倒霉吧?
    可现在,老爷子见他就烦,哪里还顾得上搭理这个儿子?
    骂了两句,让他滚回家去跟许艳红共患难去。
    要是没有韩齐用证据威胁,老爷子兴许还能大发慈悲的张罗着让赵胜峰跟许艳红离婚,现在韩齐明显跟他撕破了脸皮,恨屋及乌,老爷子也将滔天的怒火迁连到了赵胜峰的身上,暂时收拾不了韩齐这小子,难道还收拾不了韩齐他爹赵胜峰吗?
    赵胜峰向来儿子和老爷子的话,儿子这几天没工夫搭理他,赵胜峰自然而然的就开始听老爷子的吩咐了,老爷子让他去跟许艳红共患难,他也哪怕心里有点不安,但也不至于违逆老爷子的命令,赶紧出了家门,去追许艳红,陪她一起共患难去了。
    经历了这么一出,许艳红还当赵胜峰得要跟自己的离婚呢,没想到,赵胜峰竟然愿意陪她一起渡过难关,原先心里还存着的隔阂和轻视,倒也稍减了几分,虽然依旧对夏家和夏老爷子的凉薄,心中怨恨不已,但至少对赵胜峰的态度又好了几分。
    许艳红的牧场虽然被踢爆出农药残留超标和化工污染,进口的奶牛也是转基因产品,可牧场到底暂时还没有对外营业,没有将产品推向市场,没有消费者索赔,也没有上级主管部门对牧场下达处罚和刑事追责,顶多是受污染地区产出的奶制品和肉制品不允许对外销售罢了,影响到与冬夏集团的合作罢了,并没有其他影响,更加不会上升到刑事追责的程度。
    自家田地的农作物有毒,只要不把农作物卖出去,谁还能管你怎么着?
    许艳红不愧是能东山再起的主,很快以牧场的名义宣布,其一,目前牧场奶牛和奶制品全部销毁,不会流到外面,其二,起诉牧场监管人员,因为他们未经允许,就擅自使用剧毒农药,这也算是把锅甩给下面的人了,其三,向牧场附近的那家化工城以及土地所在地的主管部门——黄鱼县提起诉讼,状告化工厂污染自家土地,导致巨额损失,状告黄鱼县监管不力,明知道自家经营着事关民生的畜牧业,还将临近土地以工业用地的名义,卖给化工厂……
    而与此同时,许艳红公开以牧场所有者的名义,向社会公众道歉,道歉会的现场,先是哭诉着自己一个乡下女人的不容易,然后表示自己对相关法律规定知识的匮乏,然后万分诚恳的向整个社会表示道歉,并保证以后牧场的一切产出,绝对会按照国家标准严厉执行,引进先进的质量监查体系,绝对不会让任何一滴有可能威胁到社会公众健康的不合格牛奶流出牧场。
    许艳红的道歉有陈肯认真,许下的承诺也坚定可信,再加上她牧场问题暴露得较早,产品也没来得及流入市场,并未真的对社会的食品安全造成实际意义上的损害,在场的那么多媒体们,倒也没有对她的道歉产生任何质疑。
    对于许艳红而言,不管是在夏家撒泼打滚也好,还是在这种宴会厅陈恳道歉也罢,不过都是生存的一种手段罢了。
    道歉会临近结束的时候,一个记者举手站了起来,开口问道,“许女士,您好,我是《xx新闻》的记者,关于此次牧场污染事件,与贵方合作的冬夏集团法务部发言人已经向草拟好起诉书,准备向法院提起对贵方的诉讼,状告贵方实验数据造假、商业欺诈,严重影响到冬夏集团的声誉,要求索赔一个亿,并公开向冬夏集团道歉……对此,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贵方是否接受昔日合作伙伴的这种诉讼请求?另外,关于冬夏集团的诉讼,是否会影响到您与夏先生的婚姻关系?”
    许艳红没料到,夏家居然真的敢对她提起诉讼,顿时气得脸都白了几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没好生气的怒道,“想告我?麻烦这位记者朋友替我向他们转达一声——我许艳红就坐在这里等着他们告我!”
    “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大概说的就是他们这样了。”许艳红站直了肥胖敦实的身子,满脸的肃穆和愤怒,“我承认,我差点犯下大错,也承认因为我的过错,对社会大众造成的可能潜在性的安全威胁,但现在始作俑者居然跳出来说要告我实验数据造假、商业欺诈……这实在是太可笑了!我许艳红就是个从乡下爬出来的泥腿子,也就是仗着自己赶上了好时代,才有了今天的这点成绩,可即便有点钱,我还是那个乡下女人,别说详细的实验数据了,就算是给我个简略版本的,我都看不懂,你让我怎么篡改伪造实验数据?”
    呃……台下的记者们面面相觑,似乎还真有点道理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请人改的?”有人忍不住嘀咕。
    许艳红哧笑了出来,扬了扬下巴,“你这么想也对,不过,只要你们稍微调查一下应该就能清楚,牧场里用的人全都是我这样的乡下人,让他们干点体力活还行,难道指望着他们改数据吗?牧场里虽说有两个高学历的管理人员,可人家是学文科的……我上哪找人帮我篡改这么专业的实验数据的?好,就算我能在外面找到人帮我改数据,我又怎么逃过上级主管部门的监管?”
    最后这话说出口,让整个现场一片静寂。
    夏国对质量监管,尤其是食品质量监管的力度相当之大,那可不是送礼行贿就能解决的,没有深厚背景,没有足够权力,根本就过不了这一关,许艳红这么一个乡下土财主般的女人,一没背景,二没势力,篡改专业数据也就罢了,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上面主管部门的眼睛?真要是其中没有其他人帮忙,又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这事,要说夏家和冬夏集团完全不知情,那纯属骗傻子呢。
    没有夏家的插手,许艳红哪能顺利通过上级主管的严格监察和审核?
    很明显,这事分明是夏家在背后做的手脚,等出了问题,夏家再将黑锅甩给了许艳红,自家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无辜嘴脸,还假惺惺的要向许艳红起诉?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了?
    ——简直做梦!
    在场这么多媒体,这两年可是一直靠着夏家养活呢!如今好不容易又抓到了夏家的新闻,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一个是乡下女财主,一个是老牌大豪门,二者哪个更加有爆点,这还用问吗?
    道歉会结束后不到两个小时,实时新闻就在网络上蔓延得铺天盖地了,舆论的剑锋直指豪门夏家,各种怀疑铺天盖地,甚至有言辞锋锐的,直接引用了许艳红在道歉会现场的话语,毫不掩饰的将怀疑和阴谋论的方向对准了夏家……
    夏家本想祸水东引,将这次的事全然抛给了许艳红背黑锅,却做梦都没料到,许艳红不惜自贬,也非要将夏家拉下水,甚至直接将夏家拱上了幕后黑手的宝座。
    老爷子看到这样的新闻时,差点没把电脑砸了。
    荒谬!
    这次的事,分明是韩齐那个小杂种干的,怎么就成了他们夏家的锅?
    夏老爷子正在书房里对韩齐和许艳红破口大骂着,保镖敲门而入,恭敬地道,“夏老,令孙来了。”
    “谁?”夏老爷子皱眉。
    “呃,夏良齐先生。”保镖尴尬的提醒了一句。
    这个小畜生怎么就这么不禁骂呢,才骂了他几句,居然就跑上门来!
    老爷子气得心脏病都快要犯了,刚想让人把他撵出去,可想到许艳红这事给冬夏集团带来的影响,又默默的咽下了这口恶气。
    一个许艳红,就能闹腾得冬夏集团鸡犬不宁,这还只是韩齐这个小畜生敲山震虎,给自家个警告,要是他真的拿出了什么致命性的证据,冬夏集团恐怕会在顷刻间倒塌下来……
    不行!
    自己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至少还能再活个五六年的,国外小岛上的墓穴也没建好,正处于最紧要施工期,要是这个时候冬夏集团出了问题,资金链断了,这么多年来辛苦做出的一切,就真的白费了。
    他还想在死后继续享受着这样的荣华富贵呢,怎么能在墓地还没完工之前,就断了资金流?
    没有了冬夏集团带来的大笔资金,难不成要让自己在余生省吃俭用吗?
    这可不行。
    至少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冬夏集团倒下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时候先妥协一二,不怕以后收拾不了这个小畜生。
    哼哼,他不是想要冬夏集团吗?等自己死后,给他留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子,看他怎么折腾!
    “请他进来吧。”老爷子沉吟了片刻后,终于摆了摆手,示意保镖道,“另外,沏壶茶水送过来。”
    “是,夏老。”
    保镖很快出去,将韩齐请到了书房里,留下一个人保护夏老,另外一个则去给老爷子沏茶。
    韩齐刚忙完自家老妈的事,好不容易让律师安抚住了她,在确认证据无可辩驳的情况下,只能先让韩妈先把一切罪名承担下来,千万别连累到自己身上,等到真正上程序了,先用精神鉴定解决,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选择牺牲韩妈了。
    韩妈的案子还在处于最后的调查,有律师从旁协助,韩齐算是暂时轻松下来,这才有时间注意到网络上关于许艳红及其牧场铺天盖地的新闻。
    看见这些新闻,韩齐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算是老天爷都在帮他吗?
    这个时候踢爆了许艳红的事情,冬夏集团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再也禁不起任何折腾了,媒体舆论本就关注着冬夏集团,这个时候出事,哪怕只是一些风言风语,都会对冬夏集团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要是拿出十足的证据来……呵呵,愤怒的舆论和公众们,会将冬夏集团和夏家撕碎了!
    处于谨慎考虑,韩齐还特意花钱找人详细调查了整件事情,尤其是针对这则新闻的出处——当日论坛上的那一则帖子,详细调查了一番,发现了一些极为有趣的东西……
    坐在夏老爷子的对面,韩齐翘着二郎腿,态度坚决的道,“百分之四十九,我只要股权,不要管理权,连同我现在的总裁职位,一起给你……另外,我还可以附赠一份小惊喜。”
    虽说夏老爷子心里已经做好了妥协退让的准备,可看着如今韩齐有恃无恐的模样,还是气得够呛,恨恨的瞪着对方,矢口拒绝,“不行!这绝对不行!最多百分之二十,不然我们就甭谈了。”
    ☆、第125章 长房断腿
    老爷子终于妥协了。
    韩齐心中彻底松快下来,只要肯让步、肯妥协就好,那就一切都还有的谈。
    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依旧做出严肃冷淡的表情,韩齐耸了耸肩膀,轻声笑了出来,“爷爷,您真当自己打发叫花子呢?我说过了,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权,我不要管理权,也不会插手集团运作,甚至连我现在的总裁职位都可以一起还给你,不然的话,孙儿也只能不孝,跟你拼个鱼死网破了。”